1995年4月21日凌晨2点45分,吴瑞林将军与世长辞了!
随后,海军李耀文政委、张连忠司令员匆匆赶来,将吴瑞林的妻子刘军,及其孩子们一起叫到监护办公室里,商讨有关处理后事的意见。
这时,刘军提出了2个关键且敏感的要求。
顿时,两位首长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么,这两个要求到底是什么呢?
毛主席对吴瑞林的关怀吴瑞林出生在四川巴中吴家河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父亲在他两岁时便离开了他。
父亲死后,吴瑞林担起了顶梁柱的角色,和母亲一起照顾卧病在床的祖母和一堆不懂事的弟妹。
吴瑞林后来总与孩子们说:“我是贫雇农的儿子。”
60年代,吴瑞林的孩子回过一次巴中老家,家乡的父老乡亲对他非常热情。
有位老者对他说:“你父亲小时候我教他读过书,他很聪明的。”
回到家后,吴瑞林听到孩子说了此事。
他便批评道:“你懂什么!哪里是他教我读书,是我在六七岁的时候就给他做工,给他做饭,倒尿盆,是地主崽子读书,我在窗外偷听!别忘了,我是贫雇农的儿子!”
参加革命后,吴瑞林敢打敢拼。在战争年代,他受过多少伤,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长征过草地时,吴瑞林的腿部受了伤,由于没有药物治疗,流血流脓不止。为了减轻战友的负担,吴瑞林让警卫员把自己摁在板凳上,硬是用剃头刀将子弹给挖了出来。
话说,那会儿根本没有麻药。
尽管痛入骨髓,但吴瑞林却巍然不动。
1951年5月,在抗美援朝作战第一线的吴瑞林,奉命回国,向毛主席汇报朝鲜前线的状况。
毛主席见到骨瘦如柴的吴瑞林,很是关切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瘦呢?”
吴瑞林如实回答:
“由于在突破‘三八线’时,翻山越岭,我的旧伤复发了,流血不止,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止住!”
毛主席紧紧地握着吴瑞林的手,深有感慨地说道:“正是有了你们这样的将军和士兵,我们才能打败武装到牙齿的美帝国主义!”
抗美援朝归国后,毛主席点将他守卫祖国的南大门。
吴瑞林被任命为海南军区司令员后,他将家属子女全部带到海南岛,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了海南的国防建设当中。
期间,吴瑞林还看望了琼崖纵队、红色娘子军的战友。
吴瑞林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共产主义事业,一辈子都在战斗。直到他被迫离开工作岗位,他一直都是处在第一线的岗位上。
吴瑞林中将的遗憾1995年4月13日,新闻联播中播出了陈云逝世的消息。吴瑞林为失去一位老一代的中央领导而悲痛不已。
他对夫人刘军说道:“我一定要去吊唁陈云同志,去慰问一下于若木大姐。”
说起来,这一年吴瑞林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
据刘军回忆:
“他有冠心病,有时出现心绞痛,常因血管硬化,而引起供血不足,致使头晕眼花;严重的白内障和眼底黄斑变性,致使右眼完全失明,左眼视力也仅有0.1度,耳朵有一只完全听不见了,是一个很典型的80岁老人。”
14日早,刘军为吴瑞林向中办打电话联系。
接着,吴瑞林和刘军乘车到中南海吊唁陈云。
期间,吴瑞林还和于若木大姐谈了约15分钟,谈话的内容,包括在离开延安时,与陈云的谈话,以及陈云在辽东军区当政委时,英明的作战指挥和坚强的政治领导。
随后,吴瑞林准备为陈云“送别”。在这之前,刘军说:“我为你整整着装吧,穿得整齐一点。”
吴瑞林说:“我穿蓝布衣,蓝布裤和布鞋,外加大衣,不就很好吗?”
刘军知道丈夫是个艰苦朴素了一辈子的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吊唁回去之后,吴瑞林一直在沉思。许久,他对刘军说:“我在构思一篇悼念陈老的文章,我一定要最快地写出来。”
吴瑞林开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不停地思考着。终于,他对妻子刘军说:“我想好了,我说你记,然后再加以整理,悼念陈老的文章就出来了。”
刘军说:“好吧,你想好了的话,我就帮你记,帮你整理。”
从15日到17日,短短的2天时间,吴瑞林的病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医生未向吴瑞林交代病情,只是要求他:要好好配合,要静静地卧床,不要自己翻身,翻身时要让医护人员协助。
吴瑞林忍着痛苦与医生配合,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很严重,以为自己只是犯了一般的心脏病。
吴瑞林对妻子说:
“我的病不要紧,10天以后我就能出院。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许多事还没有写出来。回去把我的书房改善一下,给我做个好沙发,我躺在沙发上,我说你写,把我要写的东西继续写完!”
刘军听着这些话,感到心都碎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19日,医生为吴瑞林检查身体时,对他讲:“你现在好比在大海之中,要艰难地向岸边游。”
医生的话很有分量,吴瑞林终于清楚了自己的病情是非常严重的。
医生走后,吴瑞林把妻子叫到跟前,说:“要坚持原则,坚持实事求是,我相信党会弄清我的问题。”
刘军理解了丈夫的意思,也接受了他的重托。
在吴瑞林病重的这段日子里,海军李耀文政委、张连忠司令员、马忠全副司令员都先后来看望过他。
这些都给了吴瑞林很大的安慰,为他与疼痛作斗争,增添了很大的力量。
20日,经过多位专家会诊后,向家属亲人提了3个方案:
一、开胸,对心脏的室间隔进行修补;
二、在股静脉开刀,放入小球,使小球从股静脉进入心室,使左右心室平衡;
三、把颈静脉切开,插入管子,起观察监测作用,以观察血管及心脏的压力。
前两个方案,因吴瑞林的年纪太大,加上没有取得成功的案例,所以被否决了。
第三个方案,在征求吴瑞林本人的意见时,吴瑞林表示“不同意插管”。
这样一来,吴瑞林只能靠点滴,打止痛针来维持生命了!
下午时分,刘军对吴瑞林说,要不要把第三代叫来见一见?吴瑞林点头同意了。
他看着稚嫩的孩子们,说:“好孩子,要好好学习。”
之后,吴瑞林与亲人们照了一张合影。
因病人需要休息,孩子们没多久就被带回去了。
吴瑞林语气轻松地对刘军说:“我们全家到301来聚会,我很高兴。我的孩子,孙子辈们都很好。儿女们都要做个好共产党员,孙子们长大了也要做好党员。”
稍停,吴瑞林又说:“我就要走了,我一定要笑着走!”
晚上,吴瑞林突然说自己饿了,要吃东西。可他吃了就吐,吐了还吃。刘军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她知道,这是丈夫的求生欲望。他在拼命地与病魔做斗争,他想活下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后,吴瑞林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自言自语地说:“广东都城市化了,农民不种田了,粮食不够吃了。”
“我不想个人的问题,我想的都是大问题”、“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做完”、“我脑子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写出来,我还要继续写”。
吴瑞林强撑着身体,不肯闭眼。他表示,他若是睡过去,就完了!
见吴瑞林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孩子们问他:“对妈妈有什么说的话?”
吴瑞林说:“你妈妈是我的好妻子。我们56年夫妇,总起来说是很美满的。我先走了,你要带着孩子们好好过,把我的书整理出来。”
这时,吴瑞林看着周围站着的医护人员,向他们表示了谢意,并嘱咐孩子:“给他们买糖果。”
孩子听后,赶紧出去买了水果、糖和饮料,一边告诉父亲,一边递给在场的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擦着眼泪,说:“首长的风度确实与别人不同!”
数个小时后,吴瑞林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他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没有完成,好在都告诉了家人们。
刘军向慰问领导提2个要求吴瑞林去世后,海军李耀文政委,张连忠司令员都赶来了。张司令员对刘军说:“成立个治丧小组,由海军干部部和职能部门处理,可以吗?”
刘军说:“治丧从简,不举行什么仪式都可以。但我根据他的临终嘱咐,提出两个要求。”
一、请组织上对他在“特殊年代”中的功过,给一个公正的处理,不致使他死后含冤。
二、对他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做出公正的评价,恢复他应该享受的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
对此,李耀文政委说:“第一步应先办丧事,第二步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先与干部部门搞个生平出来,要协商,不要顶牛。”
李耀文政委把这一责任接过去了。
不久,吴瑞林去世的消息传出去了。有些老战友给他写了悼词。其中刘军非常认可以下的一副悼词:
“六十年革命生涯身先士卒威风八面不愧将军,廿余载风雨历程忠于马列坚持党性堪称英烈。”
作者:立强
编辑:立强
参考文献:《最可爱的人 吴瑞林同志纪念文集》
作者:耿仲琳,彭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