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收养爸是残疾，妈是精神病的侄女白晓晓，
她却在我怀孕的时候掉眼泪。“婶婶，等你生了弟弟，你还会不会爱我？”
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然然你放心，婶婶会永远的爱你。”
没成想，她转身就推我下楼梯：“我才不要一个野种跟我抢财产。”
1
猝不及防，我摔下了楼梯，一尸两命。
可我的灵魂却未曾消散。
我看到她哭着告诉我老公：“是婶婶她走路不小心……我当时离得太远了，要是能离得近一点，我一定可以抓住她。”
白晓晓是多么可爱，多么天真纯洁的一个小姑娘啊。
可内里，却藏着一个天然就是坏种的灵魂。
一阵恍惚中。
一道稚嫩的哭泣，尖锐地响起来：“啊，妈妈不要打我啊，我好痛，不要……”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抓着一个年幼的小女孩，不停地拍打她。
“打死你，打死你，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鬼。”
小女孩才七八岁大小，被她拍打得像狂风中摇摆的柳条。
那么柔弱，那么可怜。
我几乎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要冲过去把孩子拉过来。
2
可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突然醒悟过来，我重生了。
眼前精神病发作，不停发疯，殴打自己亲生女儿的女人，是我的大嫂。
我老公他大哥从小得病，小儿麻痹瘸了一条腿，才在快四十岁的时候，花八万块的彩礼娶到有间歇性精神病的媳妇李小颖。
李小颖按时吃药的时候，还是个正常人，可这两年，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了，时不时，就像现在一样的发疯。
“啊，婶婶，快来救救我。”
小女孩儿稚嫩的脸上，满是恐惧和泪水。
可我眼前，出现的却是她狠狠推我下楼梯，得意又恶毒的面容：“我妈都说了，不能叫你生孩子，不然我还怎么继承你家的遗产！”
我根本没动。
李小颖她真的是彻彻底底的精神病吗？
她真的会打死她的女儿白晓晓？
“大嫂，别打了，别打了，孩子要被你给打坏了。”我表面焦急，心里却在冷笑。
我不光不去拦阻，反而还准备往外走。
“婶婶，救我——”
白晓晓急了，迫切地对我伸出一双小手来。
“晓晓别急，婶婶找别人来救你。”我说。
“不用，我就要你！”
吃痛中，她急的开始尖叫了。
3
我却转了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发现门外藏着一个人，接触到我的视线，她赶忙扑了进来。
“哎呦，小颖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药啊，我的晓晓啊，你是不是要打死她？”
这是我的婆婆。
不知道刚才她在门外头躲了多久。
今天这出戏，就是她们婆媳祖孙演给我一个人看的？
“她不是我女儿，她是鬼，我要掐死她。”
李小颖疯疯癫癫的眼神，直愣愣看看我，双手就掐住了她女儿白晓晓的脖子。
狠狠地掐。
白晓晓被掐得翻白眼了，一双小手拼命扒拉着她脖子上的那双手。
“啊，晓晓。”
婆婆惊恐地大哭起来，急的双手拍大腿：“造孽啊，安然，你怎么还在干看着，你快来帮把手！”
“好的，妈。”
我冲了上去，狠狠一耳光扇在了李小颖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李小颖扑倒在旁边的桌子上，一下就僵住了。
婆婆和白晓晓也吓了一跳，祖孙俩下意识在交换眼神。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精神病吧。”
我的下一句话，更是吓得她们脸上变色。
我不依不饶，抓着李小颖的头发，又是狠狠的两耳光：“真正犯精神病，理智不清醒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去抓着最弱小的人伤害。你是不是在装病？”
4
李小颖浑身哆嗦了一下，啊的一声尖叫：“我杀了你！”
这一嗓子，可一点都听不出哪里糊涂过。
她要反击了。
我等的就是她反击。
李小颖很瘦，个子矮，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而我，想起前世发生的种种，早就想要跟她动手了。
“我叫你装！”
“不要打我妈妈，婶婶，我妈妈她只是生病了，她打我不是故意的。”白晓晓见她妈挨打了，哭着扑过来，死死拖住了我的大腿。
婆婆也后知后觉地赶紧过来拦：“好了好了，别打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病人，你打她，你心里过的去？”
她们一个抱着我的腿，一个要来拉我的胳膊。
眼看着李小颖脱困了，她扑倒我面前，十根手指曲起来，就要狠狠地要抓上我的脸。
她眼中的仇恨和恶毒，看的我心惊胆战。
她为何这么恨我？
“小颖？大嫂！快住手。”
此时，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当下挡住了李小颖的手。
“啊，放开我，这里好多鬼，我怕，我好害怕啊。”李小颖一转身，一头扑进了那人的怀里，她嘤嘤地哭起来。
我一下愣住了。
我的丈夫正一脸尴尬地看着我，下意识扶住了李小颖瘦弱的肩膀：“安然，大嫂她只是犯病了。”
“她不知道我是谁。”
5
前世，我不曾见到这一幕。
我在李小颖犯病殴打白晓晓的时候，拉着白晓晓跑到了院子里。
白志伟则擦着我的肩膀，心急火燎地跑进了屋子。
他很久没出来。
“……我也没有说什么。”
心里怀疑的种子开始发芽，可我表面看起来很平静。
“可怜的小颖，可怜的晓晓啊，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婆婆开始抹眼泪，一边哭，一边偷偷看我的反应。
很快，听了邻居消息的公公和大伯哥白大伟都回来了。
大伯哥一瘸一拐地进来，神情阴翳，将李小颖拉了一把，李小颖仿佛很怕他，乖乖地从白志伟的怀里出来，被白大伟推进了屋里头。
公公叹了口气。
等婆婆将屋子里收拾干净了，他开始给我们开大会，说的就是让我们抚养白晓晓的事。
“爸也知道，抚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可这也是没办法。”
“我和你妈都老了呢，老了老了，还都一身病，你大哥的情况是这样，你大嫂的情况是这样！”
他老汉低头，擦了擦眼泪。
这样这样的，一个一瘸一拐，一个疯疯癫癫。
按着正常人的思维，从一开始就不该给白大伟娶老婆，李小颖有精神病，嫁进门来，这不就又一个拖累吗？
可他家不这样想的，白志伟那时候告诉我。
“我爸妈也是老思想，想着我大嫂不是天生精神病的，我大哥脑子也正常，所以才想着让他们结婚，再生个孩子给他们养老。”
“你看看，晓晓她是正常的，是不是？”
传宗接代？
此刻，我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看向白志伟。
6
白志伟明显在偷看我，所以我看过去的第一时间，他看着我的眼神，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很快忍住了。
“志伟啊，想想你小时候，你大哥背着你，上下学的接送你。”
“他挖草药卖的钱，还给你买方便面。”
“现在，他有难处了，他这辈子就晓晓一个女孩了，就指着晓晓将来有出息了以后给他两口子养老，所以，你能不能帮帮他？”
公公总算说到了这里。
白志伟就看向了我：“安然，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沉默了。
我和白志伟结婚五年了。
我是独生女，爸妈有退休金，家里三套房子，一个一百多平的自营果蔬店，爸妈从来不让我操心，自给自足。
本来是看不上白志伟家里的条件的，但是他勤劳朴实能干，长得也英俊高大，频繁在我家卖水果顺手帮忙的时候，给我爸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甚至答应，就算以后生一个孩子，也随我家的姓。
慢慢的，他收获了我爸妈的心，我也自认为，身为独生女的自己是理智清醒的。
我从没想过追求什么爱情，找男人就找踏实稳重有责任心的，恰好白志伟也长得很不错。
我们结婚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过检查，两个身体都很正常，却偏偏怀不上。
我想到了这里，记忆中婆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
“安然啊，晓晓除了不是你生的，等于是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养大的。”
“按着我们村里人的说法，先开花后结果。”
“你带了晓晓回去养，她不光听话懂事能给你解闷，说不定啊，明年就能给你引来一个大胖小子呢。”
婆婆讨好地对着我笑。
7
我并不重男轻女，我自己就是女孩。
甚至也希望自己能生下一个乖巧的女儿，婆家一厢情愿地用我以后会生儿子来诱惑我。
“安然，我觉得咱妈说的对！”
白志伟见我迟迟不表态，立刻就敷衍了起来。
“是啊，是啊，晓晓，快谢谢你婶婶。”婆婆顺杆儿爬似的，赶紧推了白晓晓一把。
白晓晓眼神倏地就亮了，她激动地要扑进我怀里。
我突然就站起来：“不行，抚养一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我也怀孕了。”
石破惊天。
屋里头的人全都愣住了。
包括闷着头，一直在旁边抽闷烟的大伯哥白大伟，他冷冷地垂下眼睛，看向我的肚子。
白晓晓脸色惨白：“不，这怎么可能呢？”
一扇门突然砰的一声响，接着屋里头传出来剧烈打砸的声音，还有李小颖愤怒的咆哮声。
“有鬼要杀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志伟，大嫂又犯病了，我们就别留在这里添乱了。”我说。
白志伟神情不安。
“怀，怀孕了，是好事啊，可是晓晓，晓晓已经大了，她会懂事听话的。”婆婆赶忙说。
但是我已经转身离开。
白志伟没办法，赶忙追了过来。
临出远门，我回过头，看到婆婆把白志伟又拉了回去，不知道在屋里头说什么。
我转过身，正好一个熟悉的人带着孩子从家门口路过。
她用一双怪异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我婆婆的邻居家的儿媳妇，跟我差不多的大，但是已经生了三个孩子，怀里是她的小女儿，看起来才几个月那么大。
8
我愣了愣，就笑着主动走了过去：“这孩子真可爱，我有个朋友做奶粉生意的，有许多大品牌的奶粉试用装，改天我给你寄一点？”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话是这样说，但是有白送的试用装，不用花钱去买奶粉，何乐而不为呢。
我顺利加上了她的微信。
又过了几分钟，坐在车里的我，才等到了满头大汗的白志伟。
“安然，晓晓她真的很可怜……”他眼巴巴地看着我。
平时他这么看着我，一般不过分的要求，我就答应了。
可惜这一次，我不能答应。
“养孩子不是养小猫小狗，我们可以给她钱，让爸妈去抚养她，而不是接她到我们身边承担她的抚养责任，她要是出个什么事，我拿什么还给你爸妈，还给你大哥和大嫂？”
我大道理说的很对。
白志伟只能闭了嘴。
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没有死心。
我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和白志伟一样，继续上班。
开始跟村里头的陈彩云联系，等我送她的东西越来越多，流露出婆婆和老公一直想要我抚养白晓晓的烦恼后。
她的语气开始松动了。
“我改天想进城买点东西……”她发消息。
我顺势回她：“我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厅，里头的甜点很好吃，我刚好有它家的优惠券。”
9
人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
可前世，我分明迟钝的很。
“我知道我光靠一张嘴说，你不会相信，你看看这个。”
咖啡厅的角落里，盆栽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陈彩云拿出手机。
我忍不住浑身发冷，直愣愣地盯着上头的照片看。
“这一张，是他们高中坐同桌时候的照片。”
穿着校服的两个少年少女，笑嘻嘻地靠在一起。
这个时候的李小颖，看起来目光清明，一点都不像是精神病。
“这一张，是他俩相亲时候的照片，我婆婆去看热闹，自己偷着拍下的。”
仅仅两张照片，没有再多的了。
“这么说，你们村里的人，都知道白志伟和李小颖相过亲？”
陈彩云点点头，同情地看着我：“是啊，明明是跟白志伟相亲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两年，李小颖却嫁给了他大哥。”
按着时间段，那时候，我和白志伟刚认识，李小颖那时候……刚怀孕？
眼前一阵阵发黑。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踩进了陷阱。
我控制不住愤怒了：“那白晓晓到底是谁的孩子？”
陈彩云摇摇头：“这就不好说了呢，村里人风言风语的，但是没有证据，不敢乱说话。”
话说这里，她也有点害怕了：“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苦笑：“我要是出卖你，就天打雷劈。”
我送走了陈彩云，正想着，怎么去找出真相。
“安然，回来啦？”
打开了家门，就看到宽阔的沙发区，婆婆正拘谨且赔着笑地站起来。
她的旁边，白晓晓小小的身影冲出来，一脸激动和高兴地扑向我：“婶婶，我好想你。”
10
我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扑进我的怀里：“小心点儿，婶婶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呢，千万不要撞到他。”
白晓晓愣了一下，失落地看着我：“婶婶，你有了小宝宝，是不是以后不再爱我了？”
我甜美地笑着：“怎么会，你依旧是我最疼爱的侄女啊。”
听到我说侄女。
白晓晓稚嫩的脸蛋，仿佛一瞬间被愤怒扭曲了一下，她立刻低下头，只余下发顶对着我，她没有说话。
“安然啊，你怀孕了，正好家里头事也不多，我就来照顾你来了。”
“晓晓呢，她一个小女孩，我实在不放心她在家里头，你知道的，你大嫂是个精神病，她那个样，万一又伤害晓晓了怎么办。”
婆婆叹着气：“我也是没办法。”
“那就谢谢妈了。”我微微笑着说。
婆婆偷偷看我的脸色，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对白晓晓一如既往的亲切，婆婆在厨房里忙碌着，白志伟回家的时候，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肉眼可见的欣喜浮现在他脸上。
“叔叔。”
白晓晓扑进他的怀里。
“哎，晓晓今天乖不乖？”白志伟高兴地抱起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父女，而不是叔叔和侄女。
婆婆这一桌饭菜，做的格外丰盛，我吃的时候，却是没什么胃口似的，只捡着他们吃的菜夹了几筷子。
第二天，我让婆婆带着白晓晓去商场逛街，将早就到货的摄像头迅速的放在厨房，书房，客厅等隐秘的地方。
11
经过前世那一次，我怎么敢无所顾忌的吃婆婆做的饭，喝白晓晓倒的水？
可我实在低估了她们的小动作。
在楼梯上差点滑倒的时候，我看到瓷砖上闪着一层的油光。
“婶婶对不起，是我刚才吃烤肠的时候掉了的，我已经用纸擦过了，没想到地上还是这么滑。”白晓晓伤心地用手背抹眼泪。
白志伟正好在，说道：“晓晓又不是故意的，没事吧。”
这不是废话吗？
有事儿我已经摔到楼梯地下了。
我目光看向白晓晓，白晓晓正从手背上偷偷地看我。
“没事。”
第一次没有滑倒。
又到了第二次。
白晓晓眨巴着纯真的眼睛，在楼梯口等着我。
“婶婶，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肚子。”
“好啊。”我微笑着说。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白晓晓手隔着薄薄一层睡衣布料，摸着我平坦的肚子，我看到她脸上露出困惑和怀疑的表情。
“弟弟真乖他都没有动。”她很快笑眯眯地仰起头，纯真地说道。
我也依旧微笑，等我转过身，意料中的，白晓晓突然冲我伸出了双手。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发展。
“晓晓！”
婆婆一声惊叫，慌忙跑了过来。
白晓晓尖叫着向台阶下扑了下来，一路滚到了楼梯下。
“我的天啊，晓晓啊。”
婆婆哭着喊着，抱着头破血流的白晓晓：“安然，快点送晓晓去医院。”
“对！快点给志伟打电话啊，家里头都出事了。”
12
白志伟脸色惨白的到了医院。
等他见了我，目露凶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晓晓她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白晓晓此时已经醒来，含着眼泪：“叔叔，是我自己不小心，婶婶她也不是故意的……”
“晓晓，头还疼不疼？”白志伟急切地来倒病床前，他摸着白晓晓的头发，万般心疼溢于言表。
我不仅冷笑了：“白志伟，看你这激动的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你亲生的女儿呢，是不是？”
白志伟脸色一变，立刻矢口否认：“我没有，你别胡说。”
婆婆也在一旁抹眼泪，时不时用愤怒和厌恶的眼神将我瞪一眼。
我将她看了看：“怎么，你孙女没有把我推下楼梯，没有摔死我，你们很失望？”
婆婆急的双手乱划：“你这是血口喷人，晓晓只是快要摔倒了，想要扶你一下而已，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泼脏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说。
白晓晓住院了。
可忙前忙后的，只有白志伟这个叔叔。
白大伟那个爸爸，却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晓晓，想不想你爸爸和妈妈啊，婶婶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晚上的时候，我故意对她说。
白晓晓低着头，一双小手攥着病床的床单，就是不吭声。
白晓晓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发现，她也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