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临终医院——最后的光阴》:我们将如何老去?

科教资讯 2024-08-10 09:32:29

人都有生老病死,但只有当我们亲历时,才真正能知晓“生老病死”这四个字的分量。在薛舒写的《生活在临终医院——最后的光阴》中,作者的父亲因为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后期完全失智失能,在家由母亲照顾实在是太辛苦,不得不把父亲送进了一家社区医院。作者每周都会驱车前往离家四十多公里外的社区医院看望父亲,自此作者接触到父亲所在病房里的护工和病友,听到他们的人生故事。

通过阅读本书,我能感受到,在这段漫长的告别中,父亲的病变衰老,病房里的人生百态,给作者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感想和感触。而我在读完本书后,也开始思考,我们该如何面对老去?

书中的父亲,从记忆中家中的顶梁柱、决策者、气氛活跃的选手,逐渐蜕变成了只能躺在床上,嘴里只剩下“哎呦噻”的老小孩,然后无奈被家人送进了一个社区医院。而之所以父亲会被送进这家医院,也是母亲的坚持。母亲坚持认为父亲不会想成为子女的负担,所以选择的医院每月的花销不能超过父亲每个月的养老金。正如作者写的,父亲失智失能像个婴儿一样躺在病床上,对于社会来说已经不再创造任何新的价值,他也不像真正的婴儿一样,给人以希望,他不会重新成长为可以自己讲话、走路、吃饭的大人。他已经衰老了,他只会越来越老,同时丢失这一生的记忆,直到死去。他的存在,只对爱他的家人有意义。

而作者的父亲,是非常幸运的。他有养老金,可以让他住得起一家社区医院;他有一个好老伴,每天像上班一样来病房替他擦身子,带上好吃的,耐心地喂,甚至春节给自己放假三天都觉得愧疚;他有一群孝顺的子女(包括作者),每周都来看他。

相比之下,同病房的老人,就没那么幸运。比如8号床的老肖,他的老伴也生病了没法来医院照顾他,而老肖的三个儿子,只会在每个月给医院护工结算费用时,才会同时出现,他们甚至盼着老肖赶紧死了,这样就可以分遗产。而老肖,防三个儿子也防得厉害,他宁愿让毫无关系的隔壁病患的儿子去帮他取钱,买吃的,也不让他的儿子们过手他的钱。

作者在介绍老肖的时候,说老肖是这个病房最具“优越性”的老人。因为只有他可以自己下床去洗手间上厕所,坐起来吃没有被搅拌机打碎成“糊糊”的饭菜。因此作者能从老肖身上,感受到这个老人作为人的骄傲感。在这个病房里,其他的老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躺在床上,由护工喂“糊糊”吃。这些老人,他们先是在老去的过程中,慢慢失去行动的自由。当他们终于老到无法自己去厕所,无法咀嚼吞咽下饭菜,他们失掉尊严和人格,变成一具躺在床上任人摆布的躯体。

在病房里,摆布这些躯体的,是一群从外地进城打工的中老年女护工,她们有一身的力气,嘹亮的嗓门。她们在照顾这些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老人时,没有性别意识,对死亡毫不避讳。作者写到“她们壮阔的嗓门,她们劳作的身影,她们热火朝天地生活在这里”。因为有她们,整个医院有了一丝生气。她们的身上,有自己的故事,但是在这家医院,她们是一群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彭”、“小张”、“小丁”。她们管老人死去叫“升天”。也正是这些人,在临终医院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把一个个老人送走。

我之前从没想过老去,一直在互联网公司工作,这个行业员工的平均年龄一直保持在相对年轻的水平,我们一直往前冲,但没有意识到,我们终会老去,也终将面对如何老去这个问题。

曾在某位学者的播客节目里了解到一组数据:老龄人口翻番,法国用了115年,英国用了47年,日本用了24年,但日本在此前用了将近三十多年的时间为老龄社会做准备。而我们同样也需要在老龄化的问题上,做好准备。

我们将如何老去?把它牢牢抓住,直至放大到可以克服恐惧,或是遗忘到足以将代际之间的羁绊抽离。(潮新闻虞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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