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长安城最尊贵的郡主,却不求名分。
甘心守在沈卿尘身边八年。
终于大婚将至,我却发现婚宴新妇另有她人。
他跟在一个陌生女人身后,红着眼说:
“怀柔,为了家族复兴,我只能...”
可我心中不解:自己是不是忘了在床上告诉他:
不止凉州,甚至整个长安城,都是我家的。
1
我急匆匆的赶到婚宴时,一眼就注意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中的沈卿尘。
红衣喜服在身,衬的他更加面如冠玉,春风满面。
可与他并肩而立的新妇却膘肥体壮,矮小无比,即使喜扇掩面,也能隐隐看出该女子其貌不扬的长相。
我的未婚夫君,就要与这样一位女子相伴余生吗?
昨夜一事,让我犹似经年。
昨夜他突然闯入我的闺阁,发了疯的把我拥入怀中,仿佛想要跟我融为一体
他猩红着双眼,一遍遍的对我示爱,“柔儿,你是我的心上人,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一整夜,他都不肯松开手,我浑身酸痛,整个骨架都快要碎掉。
但当我晨起后,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找遍了整个凉州,都未曾发现他的身影。
我犹如晴天霹雳,他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随后,他的贴身侍从找上了我。
侍从上门时,正逢晌午。
他提了一个很大的食盒,精美的佳肴摆了满满一桌,这是沈卿尘担忧我食欲不振,变着法儿的做了各式菜肴,好让我能吃上一口。
接着,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份合约书。
从头看到尾后,我稀里糊涂。
合约书上写着沈卿尘在凉州最繁华的地段为我置办的房产和良田,房契和地契的落款人正是我,接着,小厮抬进来一整箱黄金。
侍从说,这是沈卿尘对我多年相伴光阴的补偿。
什么补偿?他是把我当成被包养的外室了吗,就这么没来由的抛弃了我?
但这些钱财对我来说不过身外之物,因为我很富有。
与沈卿尘相恋那天,我便与他透过底。
可他却不屑一顾,“你的钱对我们沈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不信便不信吧,我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跟我的爱人赌气呢。
但无缘无故的,他怎么就铁了心非要离开?
他是当之无愧的高岭之花,昨夜却如此热情,一遍遍的对我示爱。
为何今日就非要与我解除婚约?
夺回理智后,我就让贴身婢女去查,来龙去脉马上便被查的一清二楚。
随后,我便赶到了婚宴上。
但沈卿尘面上却看不出一点儿喜色,难道成婚一事并非他所愿?
“入洞房!入洞房!”
人群中,忽然有人一声高喊。
接着,新妇便上前想要靠在沈卿尘的怀中。
沈卿尘下意识的侧身,躲开了她。
那女子一下子甩开喜扇,肥的流油的脸庞暴露在众人面前,她指着沈卿尘狠狠说道:“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沈卿尘面如土色,身不由己的抱住了那女子。
他莫非是受到了胁迫?
我奋力推开宾客,挤到沈卿尘面前,“阿尘,若是遇到麻烦一定要告知于我,不要独自承受!”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视线都聚焦于我一人之身。
沈卿尘瞧见我的一瞬,淡漠的面上才有了些笑意,可下一秒就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哪里来的狐媚子?”
女子恶狠狠的瞪着我,“你管别人的夫君,叫的倒是亲啊。”
我正欲开口声名,沈卿尘却先一步说道。
“一个死缠烂打的泼妇罢了,赶走她就是,何须为她费心?”
2
泼妇?
那些朝我投来的视线中,一度变得轻蔑起来,一瞬间,我如芒在背。
说来也是,以夫为天的世道,泼妇怎会为世人所容?
可我怎么会是泼妇?
我与沈卿尘,是在元宵灯会结识。
那日我点背,遇到一个无赖,明明我刚给了碎银,摊主却一口咬死不认识我,不肯把花灯给我。
我气不过,便与他理论起来,恰巧这一幕被沈卿尘撞见。
他欣赏我的气魄,又心疼我一女子为一点银子就与人当街争吵,可怜我没钱。
沈卿尘确实是个心怀善念的翩翩君子,虽然表面冰冷,但却非常乐善好施。
于是我便依着他的心思,整日在他面前装的一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与沈卿尘相恋格外顺利。
整个凉州都认为,我是他养在外的情妇。
流言蜚语传入耳,我想要澄清,便向他透露了我家非常富有的底细,但他好像根本就无所谓。
左右我们相恋多年,虽然没有轰轰烈烈,山盟海誓,可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
况且,我们在一起时,连拌嘴的时候都是少之又少。
故而在他莫名其妙的抛弃我时,我百思不得其解,迫切的想要了解到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看了眼人群中间的沈卿尘,朝他走了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那女子猝不及防的挡在沈卿尘身前。
她不过侏儒之高,高高仰头才能对上我的视线,我若不把头低下,也根本看不到她。
“你这贱人,还敢过来?”
她腾跃而起,伸手就想扇我。
我侧身避开,一脸愁容,不解的看向沈卿尘:“为了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东西,你就狠心把我抛下?”
“把嘴巴放干净些!”
沈卿尘推开那女子,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那女子的巴掌,我侧身避开了。
可沈卿尘的巴掌却直直的落在了我脸上。
他近日感染风寒,我担忧他会失重,所以不敢躲。
他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了,我却还处处替他着想,世上怎么会有我这种蠢货?
火辣辣的痛感从脸上传来,我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原来沈卿尘之前相伴多年的女子就是你啊。”
女子靠近我,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不过就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的狐媚子罢了,以后见到我你最好夹着尾巴,我的身份你还不曾知晓吧?我是唐浅瑜,我们唐家在凉州可谓是富甲一方。”
我根本没有把唐浅瑜放在眼里,转而向沈卿尘诉说心中疑问,“为何走的那么决绝,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原因吧。”
“原因?”
“我赠你房宅良田,还有黄金作为补偿,这些难道还抵不上几句空话?”
“够了墨怀柔,你我二人好聚好散!”
沈卿尘沉声开口:“你难道不知吗?我们沈家在凉州有头有脸,成亲一事怎会含糊,我实属感激你多年相伴,可我沈家夫人的位置却绝不会是你,你可清楚?”
“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关心你对我的情意究竟如何?”
3
我直视他的双眸。
关于世家贵族的通婚,我可是从小耳渲目染。
连我的父母都是相互通婚,可他们之间却并非利益牵扯,而是两小无猜,彼此真心爱慕。
而我呢,早就不需要通婚了。
我们墨家在长安已然是北斗之尊,贵不可言,故而到我这代,通不通婚反倒已经无所谓了,
“情意?”
“你也该清醒清醒了墨怀柔,家中从来都只盼着我能去结秦晋之好,情之一字对我来说本就是天方夜谭。”
“至于与你相恋,不过是看你尚有几分姿色,并且也无权无势只能依附于我罢了。”
沈卿尘轻藐的看了我一眼:“你心中疑虑,我已替你解惑,那便就不留你了。”
先前的琴瑟和鸣,现在竟成了我一人的痴人说梦。
沈卿尘怕是自始至终都觉得,我不过就是个能供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
实在是好笑。
原来一直都是我痴心错付,那便就此别过吧。
纵然已经伤心欲绝,但死缠烂打却从来都不是我的作风。
过来一趟,确实是心中仍有不舍。
可若事情已然没有回旋之力,我也不会纠缠不休。
我对着沈卿尘强撑出一抹笑,“那便祝你和你的新妇,百年好合。”
撂下这句话,我便不准备继续留下了。
沈卿尘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看了我一眼后,便别过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但唐浅瑜忽然猝不及防的拉住了我,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喝杯喜酒?你若是敢下我唐浅瑜的台,那就是看不上我唐家,就是跟整个凉州作对!”
“真是霸道啊。”
我轻呵一声。
放在以前,还真有不少人这么跟我耀武扬威过。
这长安城也并非什么一隅之地,有几个不知晓我身份的实属正常,这才给了一些人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机会。
但自从前几年,那些不知死活的人被我使些手段消失在长安后,便也就没人敢跟我张牙舞牙了。
但这刻,在唐浅瑜眼里,我才是不知死活的人。
她挥手之间,唐家侍卫瞬间整齐排成一例走了进来,虎视眈眈的把我围成一团。
“狐媚子,让我不痛快,你也别想好受,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
唐浅瑜道。
沈卿尘快步走向我,眸中怒火喷射而出,“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有多远滚多远!”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