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作者:试玉by驰驰响当当
书评:
纨绔公子VS正人君子,女扮男装,群像文,又淘到一本高质量古言权谋小说,主角配角都好爱,很有层次和深度,复杂的人性被作者写得好生动,女主爹作为第一代表,第一深情+权谋家,不能简单以好坏论之,强推!
女主家里很有势力,亲爹作为权臣第一人“太尉大人”掌天下兵马,亲姐是宫中贵妃并有一子,亲哥是大将军,女主作为家里的“小儿子”,很有纨绔公子的派头,“招鸡逗狗,拈花惹草,生性风流”,拖到20大龄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女主。
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这样,女主生来体弱,道士批命要作男孩养,并要认位高者作亲戚,于是家里从小把女主当男孩养,并认了皇帝亲弟为义父,在皇家眼下欺君,女主幼年母亲去世,父亲凉薄属性发作,把女主送回乐临老家不管不顾,是女主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后被亲爹接回京城,明面纨绔,实际帮亲爹做事。
男主家世也传承百年,出了男主爹不为世家利,只为百姓的好官,男主爹不懂转圜,得罪皇帝,又和家族利益不容,脱离家族,半隐退的大学士状态吧,男主清贵君子,光风霁月,游离在权势之外,这也是表象,男主心思通透,了解各大势力,私底下也在做事。
男女主爹死对头,看不惯对方,男女主倒是能玩在一起,和另一公子哥几乎三人小团体,形影不离。开篇第一案【江南贪墨案】,女主有了自己的心思和动作要救一位做实事的大人,男主发现端倪,渐而发现更多“巧合”,女主救过男主爹的命,在很多“巧合”上都有女主的影子,男主不自觉关注起女主来,女主察觉到男主的试探,戏精上身,和男主互打太极,暧昧试探,啧啧,沦陷第一步。
第二案中男主得知了女主是女扮男装,怜惜女主的过去,为女主保守秘密,因为女主爹的阳谋,另一公子哥全家以谋反罪下狱,女主为救人谎称和对方有龙阳之好,男主误以为女主有心悦之人,看着女主为救人的付出,狂吃飞醋,却也甘之如饴帮女主做事。
女主不甘作为亲爹手上得用的工具,有自己更大的抱负,想要脱离亲爹,然而亲爹也不简单,所图也不小,贵妃姐姐的皇子实际是女主哥哥的孩子,女主爹想要改朝换代,让自家血脉坐上江山。男女主都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和共同目标,为天下择一明君,在亲爹“出事”,女主被迫害时借男主家的势,和男主成亲,双方都以为是在做戏,其实早已假戏真做,两人彼此坦诚,互通心意,男主的小心思不要太明显,故意和女主穿情侣装,哈哈。
朝堂局势一变再变,皇帝算明君,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世家根深蒂固,趴在平民身上吸血,甚至还牵扯到开国皇帝和女主祖先的故事,在国境内发现天铁,可炼神兵利器,而当权者却要卖了天铁换钱建造宫殿,后期牵扯到边关御敌,男女主和小伙伴一起计划作战,女主爹也没有把真正的天铁卖给敌军,以假作真,真正的天铁埋在老家陵园地下,女主爹既不正义也不邪恶,为百姓做过好事,手上也沾过无辜之人的鲜血,刻画的极具复杂性和代表性。
盛世终如男女主所愿,配角和反派都刻画的入木三分,局势反转反转再反转,世家和平民,皇权的对立解析的简单深刻,行文诙谐幽默,强推!
感兴趣入~
精选章节:
陵阳城内,街边铺面的装饰洋溢着喜气,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燃放之后的味道,人声与鼓乐声一同沸腾。
一个褐色衣袍,头戴斗笠的少年人,怀抱自己的朴刀站在人群之中。他微微低着头,被斗笠遮挡看不清面容,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和肌理好看的脖颈。陵阳城里每天有各种各样的人经过,他的出现在这座浮华的城市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除非有识货之人有幸看清他那柄朴刀上的纹饰,才会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陵阳是庆国的都城,地处庆国版图中心偏南。
今天是将军顾衍铭从漠北得胜归来的日子,老皇帝吩咐了声势浩大的接风仪仗。整条长街都是鼓乐的声响,场面庄重、热闹非凡。
身着银色铠甲的顾衍铭骑着高头大马,人群在长街两侧发出欢呼。顾衍铭是太尉顾禹柏长子,他还有个妹妹顾衍慈在宫中为妃,为皇帝育有一子。顾衍铭在漠北的胜利使得老皇帝龙心大悦,消息传回来就给顾衍慈加封了贵妃位,顾家一门荣宠更胜从前。
秦绝听得到人们议论的声音,太尉掌天下兵马,到了那个份上,立下不世之功与不得善终就在一念之间。而在那个位置上的顾禹柏显然是个聪明人,他早年平定乱局有功,一步步官居太尉,但不等皇帝暗示,他就将手中的权柄主动分了去,积极主张改制,使得太尉之职目前看起来已是个虚衔。
顾禹柏还不算老,要他告老还乡不合适,顾家治家严谨,暂时也还没有什么由头能叫皇帝心烦。他主动做到这个地步,皇帝显然不便再做什么,也没必要再做什么,一门荣宠保住了。也许正是顾禹柏的及时让步,顾衍慈才能有个孩子出生,也才有顾衍铭建立功勋的今日。
显然顾家祖坟很会冒烟,两代人都很出息。
待那位将军的马匹行近了,秦绝看到银色盔甲之下,轮廓英挺但饱经风霜的一张脸。那皮肤是粗粝的,以秦绝的目力看得出细小的伤口愈合痕迹。他想,这位一定不是只会坐在营帐里的将军。他握住缰绳的那双手是典型的武人的手,指甲很短,指尖边缘粗硬,有小的裂口。
而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顾衍铭,嘴角紧抿,表情不是那么自在。秦绝的心肠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听了诸多议论之后,也忽然意识到如此鲜花着锦,说不上是捧还是捧杀。
他太高兴不合适,有居功自傲之嫌;太肃穆也不合适,皇帝恩赏的排场,这位主角的表现总该多几分识趣。因此他的脸上只有一个武将的威严与对百姓夹道欢迎的动容。秦绝亦是武人,这一番细细端详之后对他生出好感来。
不过无论是顾太尉,还是顾将军,都不是今日秦绝要找的人,他要找的人也姓顾。那位是——
正当此时,远处一阵骚乱引起众人的注意。
队伍也随之慢慢停下。
秦绝观望片刻之后,抱着自己的朴刀,灵活地穿越人群,穿行到雕饰华丽的楼阁之前,抬头看到眼前建筑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倚翠楼”。
跟大多数的秦楼楚馆一样,“倚翠楼”也有一个一听便知道业务内容的名字。他在骚乱正中看到了他要找的人,顾家的小儿子顾衍誉。
来之前帮派里的老人吴行之跟他说如果想解青帮眼前困局,必须有所凭借,最好的人选就是顾家这位幺儿。秦绝自诩是江湖中人,如果不是他义父秦旭白失踪,帮派眼看就要被瓜分蚕食,他绝不愿意跟朝廷的人扯上关系。
他一半是被那个胡子都不全的老不死忽悠,一半是情势所迫,带着几个心腹,简装快马,一路奔到了陵阳来。
此刻秦绝眸光冷凝地看着人群里那个明艳风流的小公子,不禁对吴行之的话生出更多怀疑。
他非常用力地,想从那个一脸脂粉相的人身上看出一丝靠谱来。可惜未能如愿。
作为顾家的一份子,顾衍誉同样出名。怎么个出名法呢?他是整个陵阳城里乃至整个庆国都排得上号的纨绔子,生性风流,不务正业,整日跟着几个狐朋狗友斗鸡走马,实打实一副败家的样子。唯一可取的是他生了一副灵秀动人的好皮相,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很会讨人喜欢,跟人跟鬼都合得来。
此刻顾衍誉在骚乱的中心,出尽洋相,衣衫不整,一只脚上连靴子都不见踪迹,他形容狼狈,面上却风流不改,挂着笑意,大声朝二楼开着的花窗喊话:“莲姐姐,你若是想要定情信物,晶玉美石,只要说得上来的,我顾衍誉必然双手奉上,便是要在下的心也都愿意给了你。何必留着一只配不成对的靴子徒做念想?”
这混账话一出,周围都哄笑起来。一半看他笑话,一半叹顾太尉的这个小儿子不成器。在兄长凯旋的当日,还能当街闹出这种洋相,甚至刹住了接风的队伍。
花窗里隐约可见的姑娘,是陵阳城里最好的歌姬。洛莲一袭青色袄裙,明眸皓齿,美艳不可方物。顾衍誉等了许久,终于见她踱到窗前来,眼里刚染上喜色还没来得及笑开,就看到洛莲勾着唇角,露出一个半是讥诮半是促狭的淡笑,紧接着她的侍女就把另外一只靴子扔了下来。靴子落地,扬起烟尘半圈,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
但凡世家,总要出那么一两个现眼的完蛋玩意儿,给人茶余饭后取笑,仿佛老天对其他人的补偿。
秦绝心说行之师父或许也有打眼的时候,可青帮就是在他帮衬下起来的,吴行之的判断再离谱,也不至于离谱到这个程度。到陵阳这一趟,秦绝不敢跑空,他只好再看看。
站在顾衍誉旁边的高大男子先是一皱眉,许是觉得顾衍誉到底世家之后,被一个歌姬如此对待委实不太像话,瞧见顾衍誉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他,直到笑够了才对顾衍誉说:“你知道她个性如此,却偏生要次次这样去招惹,这不是自找么?”
另一个青衫的清贵公子负手而立,瞧了他半晌露出一点浅浅的无奈笑意来,用眼神示意自己的随从拾了那靴子过来递给顾衍誉。秦绝冷眼瞧着,那清贵公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想得却比一般人周到。但这周到也不动声色。
顾衍誉看了他一眼,转头忙接过靴子来道了声谢,便大喇喇地坐在地上穿起鞋来,丝毫没有教管严苛的世家出身的样子。一边穿还一边跟刚才那个高大的华服公子说:“严兄此言差矣,世上美人难求,有些脾气,再正常不过,”未说完便如痴似醉地笑起来,“有脾气的才有意思,若是像那木石之人,空有一副好皮相却不会说笑不会生气,还怎么算是生动可人?”这下连那清贵公子眼里都笑意明显,目光落在他身上,口中道:“燕安不愧是陵阳第一大情圣。”
燕安,是顾衍誉的字。取的是“庆既令居,韩姞燕誉”的意思,顾太尉当年取这名字的时候大致也是想这小儿子将来燕誉安乐,却不想他安乐过了头,变成一个纨绔败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