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65回之世间再无李瓶儿

文一史二ywh 2024-09-08 09:27:29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日到了李瓶儿的三七。

城外永福寺的道坚长老领着寺里的一众僧人来到李瓶儿的灵前念经。晚上,乔大户娘子与众伙计娘子与吴月娘等伴宿,在灵前看偶戏。西门庆则与应伯爵、吴大舅、温秀才,在花园卷棚内的东边另设围屏饮酒。

十月初八日是四七,请来西门外宝庆寺的赵喇嘛带了喇嘛僧人来念番经。按照之前和阴阳徐先生定下的时间,十月初八丁酉午时破土,十月十二日辛丑巳时下葬。这一日,西门庆则和阴阳徐先生一早就往城外坟上破土开圹去(指挖好墓穴)了。

从李瓶儿死后的一七,到二七,到三七,再到四七,作者兰陵笑笑生几乎是笔笔不落,把西门庆如何操办李瓶儿的丧事,可以说是事无巨细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日后西门庆暴卒,其丧事的潦草简易,与今日李瓶儿的风光隆重,何啻云泥之别。写得越详细、越清楚、越风光、越隆重,越可见出西门庆对李瓶儿的深情厚义,也越可见出西门庆的权势如日中天。

终于到了十月十二日,发引出殡的日子。

西门庆为了以壮声势,特意向帅府的周守备借来了五十名巡捕军士,都带着弓马,全副武装,留下十人看家护院,其余四十人跟殡。又不是上前线作战,军士全副武装为哪般?西门庆要的就是这个派头,能够动用军队在棺材前面分两翼而行,这多有面子,在偌大的清河县,不敢说是绝后,起码是空前的。

这日前来送殡的官员士夫、亲邻朋友,车马喧呼,填街塞巷,光轿子就有百十余顶。阴阳徐先生择定辰时(相当于早晨的七点到九点之间)起棺。时辰一到,孝子陈经济跪在灵前摔盆(旧时的一种丧葬习俗,由死者孝子或至亲晚辈摔碎棺前一只焚化纸钱的瓦盆)。

那日天气晴朗,两边看热闹的吃瓜老百姓何曾见过这等的出殡场面,早已是蜂拥而至,到处是人山人海。知道的晓得是西门千户家的小妾出殡,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娶媳妇呢?

只见吴月娘坐大轿在头里,后面是李娇儿等本家的轿子十余顶紧随,一字儿跟在棺材后面,孝子陈经济扶棺前行。

一路迤逦而行出了南门,众亲朋陪西门庆走至城门,方才乘马,到了山头五里原西门祖茔,巳时祭告后土,方才下葬掩土。

一件大事终于完成,祭毕,众官员并众亲朋伙计,都争相和西门庆敬酒。此时锣鼓喧天,烟火匝地。

是呀,死者长已矣,世间再无李瓶儿,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西门庆花天酒地、纵情声色的生活也不会因为李瓶儿的死,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李瓶儿死后,西门庆就迅速地朝死神飞奔而去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他牵挂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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