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22日,我听到战友吴敦和去世的消息,当时我特别难过,泪流满面,接连几天我都郁郁寡欢。
2010年,我与吴敦和一道,告别了父母,告别了家乡,穿上了军装,走进了兵营。特别幸运的是,我们又分到了一个连队。
吴敦和大我一岁,在军营的两年里,他始终像一个大哥哥似的照顾我,我们两个都来自同一个镇的农村,家庭条件都不太好,但每次有机会外出,他都会把好吃的先让给我,当时我们还开玩笑,等有一天我有了孩子,就认吴敦和为干爸。
两年后,我们复员各自回到家乡,我跟着姐姐去了上海那边打工,而吴敦和则想在农村干一番事业,可没有资金和具体目标的他,在乡下创业谈何容易,他特别能吃苦,先后养殖过蛋鸡、笨公鸡和绵羊,但最终都以失败收场。
好在,他于2013年5月5日结了婚,了却了人生的一件大事,但却因此负债十三万多元。
婚后,一儿一女先后出生,老婆在家带孩子,压力重重的他,跟着表哥去了济南去学做装修。
慢慢地,他从学徒成了师傅,自从2017年之后,他每月有七八千的收入,债务终于在2019年4月彻底还清。
后来,为了让孩子在镇上读书方便,他花了10万元,在学校旁边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一切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从心里默默为他祝福。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2023年10月,吴敦和却患上了肝癌晚期。生活就是这样,它一旦残忍起来,狰狞地让人无法直视。
在那年12月,我才从吴敦和妻子那里知道他生病的消息。为此,当年的战友们纷纷慷慨解囊,我当时拿出了一万元。在12月26日,他做了腹腔镜肝癌切除术。
原以为,他能挺过这一关,可是在2024年4月22日,他带着对子女和家人的无限眷恋,告别了这个世界。
当我听到他离世后,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我难过得好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他父亲2017年3月癌症去世。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担心吴敦和的妻子儿女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度过,也担心他年迈母亲的身体。
前几天,我特意请了假,回到老家去看望战友吴敦和的家人。
他所在的村庄,我以往曾去过六次,但这次前来,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先前去战友吴敦和的家,他都会在村口早早地等着我,但如今,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一路往前,在老战友家的门口,向房间内望去,里面空空荡荡,显得毫无生机。
我走到房间内,看到两个孩子在房间里玩耍,我知道那肯定是吴敦和的两个孩子。
我说:“你们是君君和萱萱吗?”,他们点点头。
“我是你爸爸的战友,今天来看你们了!”我继续说。
但当我说到“爸爸”这两个字眼时,两个孩子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下来,他们两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沮丧着脸,都不再说话。
我领着两个孩子走上里屋,看到我来,吴敦和的妻子晓曼,眼睛里马上泛起了泪花,看得出,虽然丈夫离开五个多月了,但她还依然还没能从悲痛中走出来。
晓曼告诉我:“丈夫去世后,留下了近四万元的外债,婆婆因为受不了儿子去世的打击,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两头看病,在8月初,被她的女儿接去了,唉,如今老家的房子又漏雨了,也没钱维修,这以后的日子不知该怎么过!”
晓曼一边说着,一边流泪。两个孩子看着妈妈难过,也跟着抽泣起来。
此刻,面对这可怜的一家三口,我的内心也是悲痛欲绝,我走过去,把君君和萱萱搂在怀里,噙在眼眶的泪珠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