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废,我陪了了他三年,终于重新恢复身份。
可恢复身份之后,居然是立他的白月光为后。
我方才明白,我一直只是他的棋子,这三年就像笑话!
1.
我爹是威北大将军,皇帝的好兄弟,战场上杀人如麻,在朝廷上也能顶半边天。
我是他的独女,也是威北大将军唯一后人。可能我爹也意识到自己功高震主,生了我之后没有再生,也是为了让皇家放心。
所以我受尽宠爱,若是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我爹也能够为我寻来。
十三岁那年,我爹带着我参加宫宴。那是我第一次见箫玄策。
他头戴玉冠,穿着浅黄色黑暗纹的长袖大袍,看起来极致尊贵,气宇轩昂。
彼时我们尚年少,他会温声细语的唤我妹妹。我也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他。
我听闻他喜欢刺绣绣的好的女娘,于是我学起了绣花。听闻他喜欢大家闺秀,我放弃了我最喜欢的长枪,学起了琴棋书画。
爹娘也问过道:“你当真喜欢那箫玄策?”
我认真的点头。
“一入宫门深似海,爹娘只想你嫁与寻常人家,过幸福日子,爹娘也好给你撑腰。”
“玄策哥哥乃端方君子,我嫁给他,他定然会好好对我。”
爹娘也看出来了我的决心,只是叹了口气,对未来感到忧愁。
而我并没有感悟到爹娘的忧愁,只是乐呵呵的努力学着箫玄策喜欢的模样。
我十五岁及笄的时候,爹娘给我办了盛大的及笄礼。
太子也要来观礼,那天我精心打扮的,只觉得哪件裙子都不符合我的心意。
他送予我一个南珠,我至今记得他语气温柔的道:“意儿,生辰快乐。”
那天晚上我高兴的睡不着觉,拿着南珠一遍一遍的观看,脑袋里面浮现出来的是箫玄策的脸,以及俊美无双的身姿。
十六岁那年,我爹终是看不惯我这个样子,拉下脸像皇帝说。
皇帝很高兴他好兄弟的女儿能与自己的儿子结成亲家。
新婚前一晚,我兴奋得睡不着觉。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真的会成为他的妻子。
新婚当天,普天同庆,十里红妆,风光得不得了。
2.
坐在喜床之上时,我忐忑又兴奋,我无数遍在脑海里面描摹出箫玄策的样子,和我穿着一样的喜服,以后我们就是生死不弃的夫妻。
可等来的是箫玄策喝的烂醉的样子,当晚,我们没有喝合卺酒,我的盖头也没有被心爱之人揭开。
我心下难免有些失落,可想着他应该是应酬太多,倒也宽慰了一些。
箫玄策不断在呢喃着:“意儿,意儿”
我心下高兴,看来太子哥哥心下是有我的,当晚我彻夜不眠的照顾了他一整晚。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眼神从欣喜变成了平淡,可我只注意看到欣喜,却忽视了后面的平淡。
只觉得我像泡在蜜罐里面一样,甜甜的。
“多谢太子妃!”
他只礼貌性说了一句。
我原本有很多话要说,但想着他喜欢大家闺秀的模样,也学着宫中那一套道:“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他淡淡颔首,一起用过早饭之后,他便说他有公务在身,便离开了。
我只当他太忙,后面的几天,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不明白,他应当是喜欢我的,为何会这样?
我只能告诉我自己是他公务繁忙,他极少来我这里,连带着东宫里面得下人都逐渐看不起我。
为了我自己能够好好生活,我学起了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管理下人,打理庶务,我逼迫自己慢慢在学,我自以为是我自己站的不过高,不配站在他的身旁。
半年后,他的后宫也渐渐多了起来。什么苏才人,李婕妤。
我见着他的时间就更少了,这宫里面的人,那个是好相处的,我蹭被陷害多次。
他嫌恶的,要把掌宫令给别人,我被禁足在寝宫之内。
他说:“我不喜欢你这般端着,太过无趣。”
我只是笑笑,你不就是喜欢大家闺秀的模样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样子。
后来我学会了吃醋,在他面前表达不满,他又说:“你这般无理取闹,一点没有太子妃的样子。”
渐渐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看着他和那些人浓情蜜意,心里面像刀子扎一般疼痛。
偏生还要装作与他们姐妹情深的模样。
爹娘曾问我:“过得怎么样?”
一向不会在他们面前假装的我,也学会面不改色的说:“过得很好,太子待我可好了。”
我终于明白了我爹说的,一入宫门深似海。
3.
就当我心境开阔,赏花斗鱼的时候,转机却出现了。
天启十二年,箫玄策被派遣西南治理匪患,却被三皇子等人诬陷,且箫玄策平时本就没有什么治国之思想。
没有君王之思想,颇有点不堪为用。
当时立他本来就被群臣反对,如今让他们逮着机会,皇帝在群臣的压迫下,太子被废。
连我爹也被连累,派去镇守边关。
一时间,东宫众人石惊鸟散,没有一个人愿意陪在箫玄策的身边。
那段时间,箫玄策天天饮酒,醉的不省人事。我想,我想最后在尝试一下。
就当,为年少的喜欢再努力一次。
我每晚陪在箫玄策的身旁,照顾他,偶尔我会从他的口里面又唤我意儿。
讲我的思绪拉回新婚那一晚上。
突然有一天,箫玄策似乎没那么失落了,也能看到我了。
他问我:“你为何愿意留下来?”
我还是规矩的回答:“夫妻本为一体,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
他似乎有点不信,像小孩子般追问。
“这可不像是真话,你说一下真话。”
在他百般追问之下,我脸红着将年少的心事小声的说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我在年少时就喜欢你。”
他忽然就笑了,然后说:“那些人虽然口口声声的喜欢我,但现在呢,还不是全部走光了。他们不过是贪念我的权贵罢了。”
“唯有你,小意儿,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没有在回答,只是匆匆的回答道:“我要去做饭了!
太子被废,我们这里也成为了冷宫,冷宫是没有人服侍的。
我学着做饭,学着浆洗衣物,打扫卫生。
爹娘在边关,也没有人在关照我,临行前给了我大批财物,倒也可以好好在这冷宫之中生活。
自那以后,箫玄策对我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不在像以前那边忽冷忽热,对我也渐渐开始上心起来。
可他心中一直也有郁结,每天不是沉浸在书房里面,就是每天醉生梦死。
有时候他也会帮我摘菜,洗碗衣服一起帮我拧干。
我们一起做饭,他唤我:“小意儿,今天又做了什么吃的。”
会在我的碗里面夹肉,我也会让他多吃。
有点像寻常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感觉。
我承认我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了,有时候我常常想他被废了也挺好,好像这样就能属于我自己一个人了。
他醉酒时候很多,意乱情迷之时我能听到他一声又一声的唤我意儿。
我沉浸在其中,我以为我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面,我们也可以彼此喜欢。
有时候他也会说:“小意儿,两个人太过于无聊,我们养个崽吧。”
可我委实不敢答应,这冷宫之中就我们两人,有时候需要东西的时候,要花大笔的钱才可以购得。
若要在添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孩,我不敢想象有多麻烦。
若是可以,我还是想我们有个小孩的。我希望她是个小女孩,不用像箫玄策一样参与党派之争。
所以,我在照顾箫玄策的同时,积极取得与外界的联系。
钱财散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也不少。这些我都瞒着箫玄策,我想满足他想要出去的愿望。
他会经常给我提起他春天踏春出游,冬天咏梅赏雪。
我觉得他应该不要被捆在这宫墙之中,却把自己困在了这里面……
4.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经常联络以前箫玄策的羽翼,和那些衷心的老臣。
三皇子暴戾,野心逐渐显露,逐渐不得人心。
朝中大臣多苦不堪言,两厢对比之下,箫玄策倒显得像一个仁君。
在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拧成一股绳,开始查清当年冤案。
功夫不负有人,天启十五年,废太子冤案平反,肃清了大批人,这下子换成三皇子难过。
我是真真正正的为箫玄策高兴,我也高兴。
此事一结,我爹娘便可以在回来好好养老了。
我爹娘曾写信给我说,他们其实也无心皇家争斗,余生只想好好带带外孙,还让我好好努力。
我当时羞红了脸,我娘怎会如此说话。
平反那晚,箫玄策很高兴。
我们两个喝了很多酒,他同我说:“小意儿,这三年多谢有你。”
“若是没有你,我箫玄策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么一日,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殿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这三年,妾也多亏有殿下。”
他一脸浓情的看着我,眼里面是一湾春波,温柔得我好像溺死在这一片湖里面。
我慢慢吞吐着将我娘的信告诉他,他很高兴,笑到:“是呀,也该有个小孩了。”
……
箫玄策恢复太子之位后,东宫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大家心里面都清楚,箫玄策的太子之位自此以后无人可以撼动,送女儿的送女儿,想爬床的想爬床。
箫玄策在也不像从前那般左一个才人,又一个良梯。
东宫唯我一个人,他也日渐开始忙碌。可每天晚上还是宿在我的宫中。
也会陪我看同游。
“小意儿,如今春色正好,听说西郊桃花盛开,风景甚美,要不要与我一起看看。”
“夫君你还记得呢!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一说完,我们两个都笑了,我能看到他眼里面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想,我应该从未如此动人过。
出游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尝没有吃过的民间小食,会一起买一些毫无用处的小玩意儿。
我会同他讲我小时候是个小泥人的故事,他也会折桃花送我。
还一脸轻浮模样的说:“娇花配美人。”
我嗤笑他,她却捏我脸。
那枝桃花我养了好久,明年也流传我们的故事。
说我们是神仙眷侣,还写了好多话本子。我也偷偷的会去买来看,有一次还被箫玄策发现。
他笑我,我不理他,他哄了我好久……
宫中人人都说,太子将太子妃宠得不成样子,连吃饭都要连哄带骗。
我知道这个话有点夸张,可我没有多在意,谁敢让箫玄策真真的哄。
三个月后,我被诊出有孕。
笑着将我抱起,可把周围的宫人吓坏了,脸说快将太子妃放下。
“小意儿,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我也高兴,我道:“这个好消息应该告诉给爹娘,我这就写信过去。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起爹娘我的心情也不太高兴,按理说我爹娘也该回来了。
“小意儿,别太伤怀了。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芙蓉糕。”
我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说:“好。”
“殿下,你希望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或许孕中的女子都会这般问,连我也不例外。
“女儿吧,女儿肯定跟你一样漂亮。我希望她能继承你的眼睛,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眼睛。”
箫玄策认真的说,还没有等我来的及问他为什么不是儿子,他却笨拙的蹲下听肚子里面的动静。
我一下子被他弄笑了,嗤笑着说:“现在他(她)还小,啥也听不见。”
箫玄策很高兴,给了很多赏赐下来。我最喜欢那只梨花簪,因为我知道,这是他亲手准备的。
连着整个东宫都有赏,宫人们高兴坏了。皇帝也高兴,给了我很多赏赐下来。
5.
可能是太过于高兴了,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入秋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噩耗,皇帝,驾崩!
我和箫玄策都没有想到会如此,箫玄策焦急的询问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才知道原本父皇的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一直在强撑。
箫玄策听了这个消息很难过,他同我说小时候父皇是如何待他的。
也同我说以后他也要像父皇那般对我腹中的孩子。
可能箫玄策过于伤心,我大着肚子替他处理着一切,而他好好守在先帝灵前,接受全天下的歌功颂德。
同年,新帝登基,改国号为建宁。
因为此事是交替之际,箫玄策派人同我说,政务过于繁忙,叫我好好休息。
我叫他不比忧心我,此时我也不好多管。在先帝驾崩期间,我本因为管太多而饱受诟病。
算一算,我已经有十五天没有见过箫玄策了。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却是连见都见不到。
我突然觉得,当这个皇帝也不是什么好的了。
箫玄策在位三个月,册封我的诏书却迟迟未颁,我也听说过。
是因我家树大根深,先帝一走,难以挟制。他们不相信我爹像对先帝那般对箫玄策。
且箫玄策对我宠爱至极,他们更怕妖妃祸国,怕我掌控朝政。
我笑他们愚昧。
我相信箫玄策。
在冷宫之时他同我说:“小意儿,若是有那一天,我定册你为后,也也不可能撼动你的地位。”
“我还会将你爹娘接回来,让你们团聚。”
我想着这些突然就笑了,我突然很想见箫玄策,也忽然很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我穿着我最喜欢的鹅黄色宫装,披着羊毛制作的月白色披风,这是箫玄策送给我的。
他说,这个冬天太冷了,这个暖和。
我提着他最喜欢的炙羊肉到了未央宫,可未央宫此时大门紧闭,宫人见我也不似以前的欢迎。
甚至还有一些害怕,我以为是出了何事,正准备抬脚进去,箫玄策身边的福瑞连忙拦住。
尖声细语的说:“娘娘,皇上现在正在处理公务,说了什么也不见。”
我心里面难免有点失落,可想着还是不要打扰,我将食盒交给福瑞,说:“你记得交给皇后,趁现下热乎,好入口。”
福瑞恭敬接过,连忙应是。我正准备转身时,隐隐约约的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男女之声,心里面有种不好的猜测。
还没有等宫人反应过来,我大步踏进去,宫人一时间的脸色难看至极。
却没人敢拦我,不说民间传闻,就是我现在大着肚子,都没有感动。
却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原来说在处理公务的箫玄策,此时正在和一名女子白日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