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学校三产经理时,养成了读报纸的习惯,希望能从中发现有用、有价值的信息。
1992年4月26日,我看了《新疆日报》第四版右上角的一篇300来字的报道,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
报道说,三天的自治区粮油工作会议已圆满结束,会议决定今年的新粮收购价格,由原来的每公斤5角8分提高到1元零8分。
会议要求各单位认真做好粮价的稳定工作,并对面粉马上要涨价的谣言进行了辟谣。
还说面粉价格近期是不会涨的,市民们不必恐慌。什么时候涨价,涨多少,自治区将另行召开粮油会议来决定。
01
从报道中,新粮收购价涨了近一倍来看,未来面粉由当下的10公斤每袋25元,涨到50元以上是必然的,关键是什么时候暴涨?
如果能准确预测到面粉涨价的暴涨日期,然后提前10天购进面粉,在涨价后的几天里将面粉大量抛售,就可获得暴利。
依据新疆夏粮最早6月底就可收购,以及财务扎帐分上半年和下半年之习惯,我推断自治区面粉涨价的会议,极有可能在6月8日至10日三天召开,10日公布面粉涨价的会议决定。
另一方面,在乌鲁木齐市粮油市场中,奇台面粉享有最好的口碑。而我是奇台人,在奇台各大面粉厂有同学、熟人。我决定5月20日以后,去奇台订购500吨面粉。
我公司账上有十几万元,这个赚取暴利的机会难得,不能放过,天时地利都占。
02
5月20日前,我将学校划归三产的四间平房大教室腾空,做好了储存面粉的准备工作之后,我于5月22日和小刘坐班车去了奇台。
经同学介绍,25日至26日相继与奇台两家最大的面粉厂签订了各200吨的面粉购销合同,并各押5万元封顶的转账支票作为订金,结算时冲减货款。
5月27日,我让小刘带着合同先回乌鲁木齐,我等28日面粉厂发第一车货时,随车押货回乌鲁木齐。
等到了28日上午发货时,我被两家面粉厂告知,我押的支票是空头支票,我公司账上一分钱没有。
我打电话给会计小马,由于这天是星期天,小马不在家,我只好灰头土脸的坐车赶回乌鲁木齐。
03
29日星期一上班,我到学校,小马告诉我,27日校委会得知我订了400吨面粉,担心如果不涨价,会给学校三产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将三产账上的钱,强行转到了学校财务账上。
30日下午,应我的要求召开校委会,我在会上就购销面粉,赚取巨额利润之事,做了详尽的分析说服工作,但校长和书记还是坚决反对。
宝贵的时间,就这样被一天天地坐失掉。
直到6月9日下午5点,阿书记参加完自治区面粉涨价稳定工作会议之后,回到学校马上对我说:
“你推测的一点不错。我刚开完会,10公斤25元一袋子的面粉,确实要涨一倍还要高一些。你赶快准备去奇台,我让会计给你准备好支票。”我摇摇头,失望地说:
“现在去,奇台那边也知道要涨价了,黄瓜菜都凉了。”
孙校长也劝我去试试,并派校车让我马上出发去奇台,他说:
“给你同学好好说一下我们的情况,看合同能不能履行。”
第二天早上,我找到同学并一块儿去面粉厂,对方说:
“老王,看在老乡加同学的份上,10公斤的面粉最低给你45元出厂价,运费自理。”
我心想,加上运费,我方已无利可图。
因我方给了空头支票,违约在先,原合同已无法履行。还有,他们也接到了涨价的通知,无奈我只能空手而归。我气愤地跺脚,喃喃自语:“竖子不足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