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没学历的姐夫离婚后北上五年后在医院重逢,他颤抖着叫我院长

马良说体育 2025-03-03 02:09:49

门诊大厅里,消毒水的味道和刚拖过的地面湿气混在一起。我正在和护士长商量调整下周的排班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压得很低的”院长”。

那声音有点耳熟,却又不太一样了。转身时,我看见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动门旁边。他穿着件起了毛球的灰色羽绒服,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挂号单。

是姐夫。准确地说,是前姐夫张建国。

脑子里突然蹦出五年前那个下着小雨的傍晚。姐姐抱着从超市买来的二十来包泡面,放在我那间出租屋的小桌上。桌子一角还摆着我刚考完执业医师资格证的教材,书皮已经磨得起了毛边。

“妹妹,我和建国离婚了。”姐姐说这话时,手指还在泡面包装上摩挲着。包装纸被她搓出了响声,像是在掩饰什么。

那会儿我刚在社区医院当住院医师,每个月工资到手三千出头。姐姐来投奔我时,我正用旧报纸擦着从早市淘来的二手电饭煲。锅盖上有块碰伤,但煮饭还成。

“他嫌我们家没本事。”姐姐突然笑了,“说咱爸就是个修自行车的,能有什么出息。你说他是不是傻,修车咋了?能养活我们仨不就行了。”

我记得姐夫最后一次来我家,是来退彩礼的。他穿着件淘宝买的西装,料子很硬,走路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说要去北京发展,那边机会多。临走时看了眼我放在茶几下的医考书,撇了撇嘴:“二本学历,考上也白考。”

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目光躲闪着。我注意到他提着个印着某制药公司logo的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等我走近了才看见,是一堆病历本和检查单。

“建国?”我喊了一声。

他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涩:“我…我爸住院了,胰腾。”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听说这儿水平不错。”

我拿过他手里的检查单看了看。是早期,还有得治。

“跟我来办公室。”我转身时,发现走廊里的护士都在偷偷打量我们。

办公室里还是老样子。墙上挂着去年的锦旗,窗台上放着护士送的多肉,已经晒得蔫头耷脑。张建国坐在对面,目光落在我桌上那个歪了的铜牌上。那是去年评上三甲医院时发的。

“当时在北京,我听人说你…你当院长了。”他摆弄着手里的挂号单,“我还以为他们弄错了。”

我打开电脑查病床:“308床还空着,明天可以安排入院。你带老人家过来吧。”

他愣了一下:“这么快?”

“癌症耽误不得。”我回答得很简短。

他站起来要走,又在门口站住:“那个…上次的事…”

“都过去了。”我打断他,“对了,姐姐前年在老家开了家诊所,生意还不错。”

张建国的手在门把上握了很久。我听见他嗓子里发出些含混的声音,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风把走廊尽头的医院公示栏吹得啪啪响。公示栏下面垫着块砖头,是门卫老李收破烂时捡来的。他说这砖头是老医院拆迁剩下的,能镇住邪气。

当天下班前,我在走廊撞见张建国。他好像刚交完住院费,站在自动取款机前发呆。那台取款机去年就坏了,上面贴着”暂停使用”的字条,但字迹已经褪得看不太清。

“建国。”我叫住他,“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他愣了一下,然后使劲点头。

我带他去了医院后门的面馆。老板娘认得我,还是老样子给我多放了个卤蛋。我们面对面坐着,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吸溜声。

“你爸…以后的治疗我都安排好了。”我搅着面说,“别的你不用操心。”

他的筷子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放下来。面汤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当初…”他的声音闷闷的,“当初是我瞎了眼。”

我夹起卤蛋掰成两半,推了一半给他:“尝尝,这家的卤蛋还不错。”

店里的电视正放着晚间新闻,声音开得很大。张建国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我假装没看见,专心地嗦着面。

第二天早上查房,我路过308病房时,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张建国在给他爸剥橘子。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姐姐以前爱吃的蒜蓉空心菜。那时候张建国总嫌这菜没档次,姐姐就躲在厨房里偷偷炒。油烟味混着蒜香,飘得满屋子都是。

“你站这儿干啥呢?”护士小王端着药盘走过来。

我回过神,继续往前走:“查房。”

背后传来308病房的欢声笑语。我听见张建国在给他爸讲医院的事,说这里的医生水平多好,护士多热心。他爸有点耳背,总是大声回应着”啥?啥?”

日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下来,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看见影子慢慢往前移,和五年前那个刚考上执业医师的小姑娘重合在了一起。

人这一生啊,就是这样。你永远猜不到下一个转弯,会遇见谁。

我掏出手机,给姐姐发了条信息:“姐,今天308病房住了个老熟人。”

过了好一会儿,姐姐才回:“治好他爸,别记仇。”

我笑了笑,把手机塞回兜里。走廊尽头的公告栏依然在风中摇晃,门卫老李的砖头还稳稳地垫在下面。有时候想想,人生和这砖头也差不多。看着不起眼,却能让一些摇摇晃晃的东西,变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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