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叫朱妍,21岁,温柔漂亮,婀娜性感。
我们原打算下个月结婚,结果天有不测风云。她父亲突然尿毒症住院,而换肾手术,需要一大笔钱。
在医院走廊上,看着她梨花带雨的俏脸,我无比心疼。
可我却帮不了她,因为我只是一家轴承企业的销售人员,底薪只有可怜的1800元。
75万的手术费,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
可是,当我说出“卖了”这两个字时,女朋友却忽然抬起头来。
她眼睛放着光:“吕方,我想起来了,我闺蜜有一个赚快钱的渠道,就看你肯不肯帮我了。只要你肯,医药费不成问题。”
“什么渠道?”
朱妍低下头,吞吞吐吐,声若蚊蝇:“当……鸭子……”
1.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我做梦也想不到,我的女朋友,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鸭子?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前的人是那么陌生,陌生到……
突然,她抱住了我,紧紧的,滚烫的泪水浸湿肩头。
她踮起脚尖,附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求求你,除了卖身,我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我也不希望你做鸭子,可是躺在病床上的是生我养我的爸爸,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你知道当鸭子意味着什么吗?”我问。
“知道,意味着我的父亲可以得到救治,意味着他可以从病床上重新站起来。吕方,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也爱我爸,为了爸爸,我可以倾尽所有!”
“你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当鸭子,是为了救我爸的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嫌弃?”
“如果我拒绝呢?”
“我们没有别的本钱,只有彼此的身体。要么我卖,要么你卖,你选一个吧!”
我当然舍不得让自己的女朋友去卖,那可比杀了我都难受。
我忍不住问:“那我们的婚事……”
“你放心,我爸病好出院之日,就是我们结婚之时……”
说着,朱妍吻了我,并紧紧的抱着我,仿佛要把我融进她的身体。
不经意间,我看到主治医师走到门口,透过眼睛,他的眼睛似乎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我觉得我想多了,医院的主治医师,怎么会对我不怀好意?
而且,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感受着胸前的两团挤压,一时间心猿意马,在她的软语哀求下,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朱妍介绍给我的地方,是一家名为“灵魂拷问”的高级私人会所。
灵魂拷问?
我暗忖,这名字有点诡异啊!
不会经营一些不可告人,或者十分恐怖的项目吧?
否则,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据说,来这里消费的女人,都是非富即贵,因为每年100万元的会费,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和想象中不同,他们给我的工作服,是笔挺的西装。
据说,定制这样一套西装,要8000元。
昂贵的价格,让我咋舌。
我有点奇怪,朱妍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她说是闺蜜告诉她的。
那么,这个闺蜜是谁?我认识吗?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尽管有所疑虑,不过我还是走了进去。
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去做,这是我打小受到的教育。
“妈咪”是一个叫春姐的女人,二十七八岁,浑身上下都充满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冲我笑了笑:“看你什么表情,你以为8000元多吗?”
“不多吗?”我反问。
“唉,”春姐叹了口气,“可怜的娃,白长了这么英俊的脸。姐姐告诉你吧,在别的地方,8000也许很多,但是在这里,哪个富婆不是一掷千金?你进包房就知道了,8000,毛毛雨啦!”
我将信将疑。
尽管已经有思想准备,但临近包房门的那一刻,我还是望而却步了。
怎么说呢,我是男人,我有自己的尊严,我从来没想过,我的人生会走到这一步。
出卖自己?
我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是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春姐明显看出了我的窘迫和犹豫,妖娆踱步到身边,捏了捏我的肱二头肌,笑问:“不错嘛,硬邦邦的,你是第一次?”
我尴尬的摇摇头。
对于一个23岁的男人来说,“第一次”这个词,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春姐切了一声:“都不是第一次,还装什么嫩啊,男女之间不就这点事嘛,有什么好怕的?”
我竟无言以对。
春姐咯咯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挑起我的下巴,诱惑力十足:“好好表现哦!表现好了,晚上姐姐赏赐你……”
说着,她顿了一下,给我抛了个媚眼。
我心中一荡,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却不想春姐猛地拉开包房门,转到身后,狠狠推了一把。
就这样,我被春姐算计了,一个踉跄晃了进去,好悬摔了。
我尴尬的不行,可是当我看到长条沙发上坐着的几个女人时,顿时惊住了。
因为其中一个,竟然是我的初恋女友——张晓萌!
2
如果地上有条裂缝,我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因为把从小到大的所有尴尬加起来,都不及此刻之万一。
当鸭子第一天,竟然遇到自己的初恋女友,这是何等的……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因为我的大脑已经宕机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
对,逃离这里!
可是,身后的门无情的关上了。
而且我还看到在关门的前一刻,春姐那张为我加油打气的笑脸。
我手足无措,甚至不敢去看长条沙发上的几个女人。
房间中每一寸空气都凝结着尴尬,我感觉自己的脸火烧火燎的,就连时间都似乎已经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几秒,长条沙发上爆发出几个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我更加尴尬,头都不敢抬。
就在这时,张晓萌说话了,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也有点懵:“怎么是你?”
无论多尴尬,该面对的,终将面对。
我鼓起勇气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为了‘啊堵物’,当然有可能是我。”
“听说你找女朋友了,朱妍是你的女朋友。”
她的话,如一柄刀,刺入我的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嗯,直到现在,我也很爱她。”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一出口,我忽然感觉自己很虚伪。
这件事情也很滑稽,很好笑。
张晓萌有些疑惑,又似乎意有所指:“你爱她,所以你来了这里?”
我满嘴苦涩,缓缓点了点头。
我想解释,想告诉她我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我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现在,只有一个事实呈现在她眼前,那就是——
我来了!
我站在这里!
我,就是来卖的!
我看不到张晓萌是什么表情,也不敢看她,我只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有些发颤:“当初,我追求你,你为什么拒绝?你凭什么拒绝?”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我喜欢她,真的,只是没敢告诉她。
她也喜欢我,她追过我,但是我没同意,我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很可笑,我没有告诉她。
也许在外人看来,是自傲,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拒绝她的理由,是……
自卑!
我感觉我的声音好空洞,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我喃喃的,似乎在证明什么,给了她曾经没有得到的答案:
“我拒绝你,是因为你太有钱了!”
“太有钱了?”张晓萌疑惑。
我解释:“对,你就是太有钱了。我只是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而你父亲是开大公司的。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和你在一起,要顶着巨大压力。我胆小,我懦弱,所以我逃避了!”
沉默!
无声的沉默!
忽然,沙发上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是坐在张晓萌身边的一个-胖女孩,和张晓萌纤弱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女孩看上去有25岁左右,一身肥肉,目测差不多有200斤。
她笑着问我:“你来这里,想赚钱吗?”
“想!”我很尴尬。
我想否认的,可重点是她前四个字“你来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否认,估计连鬼都不信。
胖女孩直接掏出一沓钱来,目测足足一万,狠狠摔在面前茶几上。
我一愣。
随后,她拿出了第二沓,第三沓……
直到拿出十五沓之后,她才停了下来:“这里是十五万,你喝一杯酒,我给你一万,你喝几杯,我给你几万。你要有本事,今天我带一百万来的,都可以给你。怎么样,来,上酒!”
桌子上,有一箱茅台。
十五个杯子里,盛满琼浆!
老实说,我酒量并不是很好。这么大的杯子,我只能喝两杯。
按照规则,两杯酒,就可以赚两万。
而且,我还可以耍赖。
就是不管不顾,直接抓起酒杯,往喉咙里灌。
至于事后洗胃,还是吐死在厕所,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至少在那之前,我可以赚足十五万!
十五万,相当于我好几年的工资,相当于手术费的五分之一。
一晚上赚十五万,这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也终于明白了,女朋友之前信誓旦旦的和我说,来这里工作肯定能筹到钱,是为了什么。
我更明白了之前春姐为什么说8000元只是毛毛雨。
因为和十五万相比,8000真的只是毛毛雨。
我望着桌子上那红彤彤的钞票,那钞票仿佛拥有魔力,吸引着我走过去。
我的心底有一个邪恶的声音:
“过去,喝酒,赚钱!”
但是,就在我想走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张晓萌的眼睛。
她的眼神很复杂,似怜惜,又似仇恨。
总之,当我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忽然就清醒了!
我是男人!
有尊严的男人!
我怎么可以赚这种钱?
而且还是当着初恋女友的面!
我的脑中一声轰鸣,转身跑了出去。
身后有十五万,但那十五万烫手,是要用尊严来换的。
我很穷,换不起!
只能夺门而逃!
于是,我在春姐的惊呼中,逃之夭夭!
会所外,绵绵细雨。
我站在雨中,忽然很迷茫。
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忽然,一双玉臂环住了我,身后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
“下雨了,你还能去哪?”
“来,咱们回去,我……需要你!”
3
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
但其实不是。
这一刻,我哭了,像是透支了所有的体力,不知为何,悲从中来,转身抱住身后的女孩子,哭的稀里哗啦。
也许是因为女朋友逼我来当鸭子,也许是因为无地自容,也许是因为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的如同地上的蝼蚁,只能被人无情的践踏……
总之,我哭了,我需要宣泄!
我和张晓萌抱在一起,她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柔。
然后,我沦陷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会所,怎么上的楼。
总之,我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如一头愤怒虎豹,欺负着身下的弱小。
有饮泣,有眼泪,但一切都阻止不了此刻的疯狂!
第二天,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美人已经离去,在我枕边,躺着红彤彤的两沓钞票。
两万!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没有一点欣喜,只感觉一阵刺痛!
“两万……呵,两万……”
我无语呢喃,眼望着洁白屋顶,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身在何处!
回过神来,洗了把脸,直接去了医院。
当我把两万块钱递到朱妍面前的时候,她明显愣了愣。
然后,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夹杂了几分黯然。
我无地自容。
半晌,她开口了:“听说,昨天有一百万摆在你的面前,可是你放弃了。吕方,我爸爸手术需要钱,你明明可以轻松赚十几万的!”
我愕然,有些不认识的看着她。
朱妍质问:“你知不知道十几万对于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爸爸手术费的五分之一。就因为你的放弃,我爸爸手术费的五分之一没了,你拿回来的,只有区区两万!”
我忽然有点想笑,感觉生活好滑稽:“那你知不知道,那十几万,对于我意味着什么?”
朱妍明显愣住了。
一股无名怒火充斥胸膛,我转身就走。
看我走出十几步,依然没有回头,朱妍应该是急了,她跑上来,从后面抱住我,哭了:
“我知道你很委屈,其实我心里何尝不委屈?我知道你在面对什么,可是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对那些肮脏事情的时候,我心里也在滴血?”
我的心,一下就软了!
我转过身,和她面对面,我们眼圈都红了。
她再次相拥:“方方,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你为我的付出,我记一辈子。你放心,等我爸爸的手术费筹够,咱们立马结婚,让过去的,就永远过去吧!我不会心有芥蒂,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只会记住你的恩情,我会用一辈子报答的……”
我用力拥着她,感觉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好爱怀中的这个女孩子!
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承受世间所有苦楚。
哪怕付出的,是身为男人的尊严!
不经意间,我再次看到了那个主治医师。
他是科室主任,据说是托关系找的,国内权威,专门负责朱妍父亲的病情。
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似乎夹杂着几分恨意和嫉妒。
可是,我和他无冤无仇啊,他为什么这么看我?
回去的路上,我依然在回忆着那眼神,总觉得有几分别样心思,耐人寻味。
到了“灵魂拷问”会所,春姐那似笑非笑的眼波中,似乎藏了什么。
她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调笑:“呦,小弟弟,看不出来啊,这么猛啊,连床板都在和我抗议,说腰快塌了!”
我闹了个大红脸。
春姐咯咯娇笑,呶嘴:“快过去吧,你昨天的恩客,可是老早就来等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