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在两军阵前与杨凡动手交战,杨凡认为自己的武艺高强,他那知,樊梨花早就气红了眼。尤其是看见把薛丁山给拿了去。简直像疯了一般,恨不能一下子把杨凡置于马下,好救回薛丁山。所以,樊梨花开始的时候,还想用良言解劝于他。一见杨凡傲气十足,梨花已经忍受不住了。所以,两人动起手来。
杨凡将大刀摆开,每一刀下去都带着风声。樊梨花在二马镫韂之时,一刀向他劈去。杨凡攒足了力气,往她的绣绒刀上撞。恨不能一下撞上去,能把她的刀给磕飞。
樊梨花多聪明,“唰!”刀头撤回来,这刀纂就去了,杨凡怀中抱月,刚把刀纂拔出,这刀头“唰!”就又来了。
“哎哟!”杨凡一看好快,赶紧使个缩颈藏头式,“蹭”地一下,刀就过去了。杨凡刚一直脖儿,樊梨花一反脑子,刃上后边来了。反过腕子,“唰”就到了,刚把脖子直起来,这刀又来了。
“哎哟!”我的天哪!吓得杨凡用脚一踹马绷镫,身子往后一仰,刀紧擦鼻尖,“嗖”就过来了。把杨凡吓了一身冷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外号叫冷痱子。心说,我的妈,好快的刀哇!
樊梨花性急,这刀招来得也快。战了几个回合,杨凡一看,可了不得了,这樊梨花的刀招儿,真是勇不可挡。
他稍这么一走神,樊梨花使个苏秦背剑招术,两匹马已经错过镫来了,应该是二马打调头过去,各跑二十步回来再战。
哪知这刚一错镫,樊梨花一马回刀,这叫脑后搞瓜,倒取紫金冠。摘瓜,摘哪个瓜?摘脑袋瓜。这瓜摘得厉害,不管他熟不熟,是愣摘呀,这刀“唰”就到了。
杨凡听见身背后有金刃劈风之声,如果要是换换别人,这一刀下去也就完了。这也就是杨凡,听见风声,赶紧往下一低头,用自己的脑袋门儿,去找战马的判官头。
可是稍稍晚了一点儿,刀来得相当快,“咔!扑”的一声,“咕噜”,是杨凡的脑袋掉了吗?没有,还差一点儿,多亏杨凡躲的快。脑袋是躲过去了。这一刀,把杨凡的头盔给削下去了。连发髻绺子都削下去了。多悬哪!
杨凡吓得脸色都变了,这马就败下来了。樊梨花见一刀没把杨凡给杀了,心中很是懊悔,是不是我手迟了?一看,杨凡拨马败下去不回来了。她拍马就追上去了。
杨凡往下败着,因为他盔顶被削掉了。那盔圈和保耳护项、搂海带,都在脑袋上戴着呢。要没有这玩儿,那发譬非得蓬散不可。杨凡心“砰砰”直跳,因为他低头哇,趁这功夫,他犀牛望月回身往后看。
他一看,樊梨花可真厉害呀,寸步不让,紧跟着就追来了,那好!小贱妇!小泼妇!我叫你知道知道我杨凡的厉害。这就叫“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常言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就得这么办了。他咬牙切齿,一伸手就从兜囊中摸出一只镖来。他这个镖可不是毒药的,就是马上用的回马镖。
这镖是什么样子呢?大概要比大拇指粗一点儿,有半柞多长,后边带一条红绸子,叫镖稳。怎么叫镖稳呢?这镖一打出去,后边带一条红绿绸儿。不管是红的也好,绿的也罢,不能太长,不能超过镖长,打出去之后,后边有了红绿绸,镖头不晃动,所以起名儿,叫镖稳。
他回过头来,见樊梨花追下来了,一抖手,这只镖“嗖”的一声就打出去了,奔樊梨花的梗嗓咽喉打来了。
樊梨花在马上一手擎着刀,刀是在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紧抓战马的铁过梁,在马身上伏着身子,这马跑的挺快,是紧追不放。结果,“嗖”,速度是相当快的,直奔梗嗓 咽喉来了。
樊梨花的眼特别快,而且,确实也加着小心呢,一瞧不好,稍往旁一闪身,就把镖头让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樊梨花抓住铁过梁的右手就撒开了,身子一斜,用手往下一抓,让过了镖头,就把这镖稳给抓住了。
杨凡呢,镖打出之后,回头一看,看看打中没打中。那知,樊梨花把镖稳接到手了,就手“啪”!一掉个儿,将这只镖,又向杨凡打了回去。
樊梨花不但双手会打镖,而且双手还会接镖。今日,杨凡想用这镖胜樊梨花,这岂不是圣人门前卖字画,佛爷手心打能能吆。
杨凡认为这只镖,打出去差不多。“啊”! 他一打愣档,这镖又打回来了。他一闪身,紧贴自己的頭下“唰”地一下就过去了,给他划了个大口子。
他“呀”的一声,把手一挥,让他后边的观阵的众战将一起上,让他们围住了樊梨花。后边就跑上来四匹战马,都是盔明甲亮,手持兵刃,就把樊梨花给围在了核心,把杨凡就换下来了。
杨凡气得“哇呀呀呀”怪叫,又是羞,又是气。没曾想樊梨花的本事这么高强。等他把马拨回来,想缓缓气给众战将观阵。
谁曾想四员将上去,与樊梨花一见面,樊梨花向道:“你们快快通报名姓!”一看这四个小子长得都像凶神恶煞一般,各拿兵器,“哇呀呀呀”怪叫。
樊梨花又说:“我劝你们不要白白来送死,还是叫杨凡回来!”这四员战将都各报名姓,谁也不肯下去,而且还是一块儿动手。
“呔!要是英雄好汉咱们单对单,个对个,你们这叫拣鸡毛凑掸子!你们为何一块儿上?好吧!”樊梨花就把大刀一摆,动起手来。四个人战樊梨花一个人,可是,樊梨花的刀招不散,心也不慌,马蹄也不乱。
她把大刀摆开,疾如暴风,快如闪电,怎见得,有赞为证:
这口刀,有神威,蟒翻身,龙张嘴。凤凰单展翅,老虎倒摆尾。上砍头,下剁腿,指东西,削南北。劈八仙,斩五鬼,刀刀抽断长流水。
大刀,把那四个小子给支得,象走马灯似的,叫你上东,你就不能上西。围着樊梨花团团乱转。最后,叫樊梨花一口刀,把这四个人给挤到一面去了。这可不是人说了算,而是刀招儿逼着你。四个小子战一个人就象“武大郎打高粱叶儿--上抓下挠”,还紧忙乎。
樊梨花不愿意和他们恋战,也知道杨凡这小子在后边观阵呢,樊梨花趁二马镫韂相磨之时,反手一刀就劈了一个。又一刀“咔嚓”,“黄瓜切葱-大抹茬”,又砍了一个。两个照面,就被樊梨花砍了两员大将。
剩下那两个小子,已吓得魂不附体了。想拨马往下败,可樊梨花这刀招特紧,想跑也跑不了啦,被樊梨花又是一刀,把那个膀子给砍下去了。
剩下那个小子,趁机就想跑。樊梨花一催战马就追下去了,马撞到他的后边,又是一刀,这叫立劈华山。可惜呀,四员大将,三个阵亡,一个断了膀臂,败回营去。
杨凡一看,可了不得了,这樊梨花勇不可挡。一声令下,让众将包围上去,想把樊梨花围困当中。
哪知樊梨花武艺高强,就连杨凡算上,一共十二员大将,结果死的死,伤的伤,被樊梨花杀了个大败。
不单是樊梨花一人一马一口刀这样厉害,而且后边观阵的还有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秦汉、刁月娥、窦一虎、薛英龙等人。
樊梨花一看他们众将全围上来战她自己的时候,当然她也得下令,她们也就全上来了,去战众敌将。杨凡一看,实在抵挡不了,只好鸣金收兵败回白虎关。
仰仗着大刀苏海苏保童,在城上给杨凡观敌了阵,这个小子守城,所以,樊梨花的人马大队并没有乘虚而入。杨凡一进城,就把吊桥扯起来了,护城的兵丁就围上来了。
樊梨花知道薛丁山被人家拿进城去了,救薛丁山心切,恨不能一下夺过白虎关,好搭救薛丁山。见他们进城,自己没有救进去,是特别的着急呀。
下令:“攻城!”城上往下打着灰瓶、火药,弩弓,药箭。雕翎箭象雨点似的往下射,护城的雕翎箭,最起作用。
樊梨花一连攻了四次城,都没能攻进去。天气也晚了,后队观阵的程咬金就下令:“鸣金收兵!”程咬金知道梨花此时此刻的心情。樊梨花万般无奈,这才收兵,往回走,心里象团火似的。
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刁月娥、窦一虎、薛英龙跟樊梨花都在营门会了面。尤其是薛英龙,刚刚从敌营杀回来,没有攻进城去,跟着母亲一块儿回来,他就痛哭不止,一直哭到营门。心想,义父能回来吗?别提他心里是多么难受了。
英龙悲痛不已,窦仙童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孩子,你还是乍入营中,有些事你还不懂啊。你义父是被敌人拿去了,谁的心里不难受呀?你这么一哭,如果军心不稳,这仗还怎么打呀?士气可鼓,不可泄,你这么一哭,叫你梨花义母不是更难过吗?”
“我明白了!甭说了,大娘!”“那就好!”两人一块儿来到帐上,樊梨花把军营之事料理已毕。因在两军阵前四次攻城没攻进去,回来之后,得重整营盘,怕敌人来偷营劫察。
樊梨花守营是有方的,她把事情安排完了以后,准备明日再战,就把程咬金请过来了,说道:“老千岁,今日两军阵是你鸣的金吗?”
“不错,是我鸣金收的兵。梨花呀梨花,你可懂犯大元帅用兵之道?待老夫说与你听,
身为元帅,本身应具备五才八德。五才者,忠、信、智、仁、勇。八德者,孝、悌、爱、怜、礼、义、廉、耻。
身为元帅,还要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中善人和,此乃三略也!
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要能攻善守,静者如盘石之稳,动者似风雷之势。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兵之道,变化多端,非常人可知也!
用兵之道,不能抱于常理,必须随机应变,以己之长,克敌之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元帅者,乃三军之首,举足轻重,关系到千军万马之安危,国家兴衰之命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重如泰山。
因此,必须军纪严明,上下一心,令出必行,方能克敌制胜。如果,元帅不懂用兵之道,不败则怪。可不能鲁莽,有勇有谋才够帅才。我知道你的心情。正因为你着急,这样猛攻,你想,你能把白虎关夺得过来吗?我想薛丁山虽然被他们拿了去,想必他们也不会杀他?”
“老千岁,你说得是有道理,按正理说,薛丁山被拿进城,是大唐朝的二路帅,平辽王之子,是我樊梨花的文夫。得把他看成是金山,拿他等着换降书。可是杨凡这小子心狠手黑呀,为了给自己报私仇,泄私愤,又恐怕丁山性命难保”
程咬金听到这里,也点点头说,“是这么个理儿。这也难说呀!”
正在此时,有兵丁禀报樊元帅得知:“幼主驾到!”樊梨花他们赶快就迎了出去。把幼主李治接到帅帐上,樊梨花她们施了君臣大礼,方各自落座。
“幼主殿下,不在御营,来此帅帐,想你也受惊了吧?”梨花问道。
“不,不,不,我并未受惊。元帅,我听兵丁禀报说,二路元帅薛丁山已被杨凡给拿进城去,我想,帅主一定心急火燎,恨不能一下把白虎关夺过。我恐怕把你着急坏了,因此,我到这里看看你。另外,再问问元帅,有何军情?”
樊梨花一听,心里觉得热乎乎的,都说李世民是个有德的明君,幼主殿下又是这样贤德,所以,她起身说道:“殿下,请你放心吧。丁山虽然被拿,死活不知,有我樊梨花的三寸气在,不但要取白虎关,而且一定要把西凉征服!至于丁山被拿,本帅我并不着急,我一定设法搭救于他。”
程咬金在旁插言道:“殿下,元帅,正好你们都在此,我有一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不知殿下是否肯应,元帅是否能愿意让我去?”“老千岁,那你就请讲吧。”殿下说。
“老臣我想回京一趟,我想见见当今万岁,把这些事情奏明于他。然后,再在京城里挑选一些大将,我把他们领到前敌,好成为大元帅的左膀右臂。”
程咬金这话一说出,樊梨花心里感觉热乎乎的。程咬金这么大年纪了,时时刻刻所想的,都是营中的事情,非常感激。
幼主听到这,也连连点头,说:“老千岁,你说的正遂我的心意,樊元帅,你看如何?”
“好!不过,老千岁,你这么大年纪了,又要风尘仆仆地回京。”
“哎,无妨,无妨。我的身体呀,结实得很,你们就放心吧。”
“我连夜就给父王写信,由你带回京都,交与父王。”“我正好随押粮官一块儿回京。”
殿下赶紧回到寝帐之中,连夜就把书信写好了。第二日,程咬金做好了准备,随押粮官一块儿回往京都去了。
程咬金走后,樊梨花又去讨战。白虎关城上,免战牌高悬,罢兵不战。一连三日紧闭城门。这叫死守城池。樊梨花几次也攻不下来。
梨花知道不妙,为什么他们紧闭城门不打仗?不是没有能将,杨凡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他一定另有别策。
她回来后,就命秦汉和窦一虎在城外打探城中消息。派去明探、暗探。有探马回来禀报说,白虎关城外,也是屡屡增兵,都不是他们西凉哈密国的。
樊梨花一听,心说坏了,这说明杨凡在城中早有准备,现在是缓兵之计。他一定是集中兵力和我决一死战。樊梨花做好一切迎战的准备。暂且不
单说杨凡,在两军阵前虽然是败回来了,伤了几员大将,他不服啊,而且,也气得“哇呀呀呀”怪叫。怨自己的心粗,不应该这么傲气。常言说,骄兵必败。所以,在两军阵上才吃了这个亏。樊梨花非常勇猛,连伤我几员大将,对我脸面上无光。这头一仗就给我个下马威,不行!我非得挽回来这面子不可。
他一回城,大刀苏国舅就把他接进去了。城守的不错,樊梨花虽然说回去了,攻了四次,好悬哪!进帅帐时,一看杨凡气冲斗牛般,往帐上一坐,大声喝道:“来呀,快把薛丁山给我绑来!”“哇呀呀呀”怪叫。国舅苏海坐在下垂首。一声令下,时间不大,从外边就把薛丁山给推了进来。
薛丁山自从被拿进城,他自己早就想好了,把生死二字早已置于度外,这次落在仇人手中,岂能还有我的活命?大丈夫生在世上,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有一条命就足够了。他是不惧的。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帐,毫无半点惧色。人要把死都豁出去了,就什么也不怕了。往那儿一站。
杨凡把帅案拍得“啪! 啪! 啪!”山响,气得就象一只恶虎,给装到铁笼子里乱冲一样,大声喝道:“下边站的,你,你可是薛丁山?”
薛丁山把发髻绺子往后一甩,说声:“你既知道,何必还要多问!”
杨凡又是“哇呀呀呀”怪叫如雷,十声喝问: “薛丁山,你被我拿获,你的小命,就在我的手心里攥着,我让你死,就得死。你说,你是乐意死,还是乐意活?”瞪着大眼珠,冲薛丁山嚷。可他作梦也没想到,薛丁山把发髻绺子一甩,一阵“嘿嘿”冷笑,说:“我呀,愿意死!”
“什么?你愿意死?”“对。我既被你拿住,杀剐存留,任凭于你,我根本就没打算活!”他回答的很干脆。
“薛丁山,你要想死,这还不容易,我吩咐一声,把你推出去,人头马上落地,你再想活,可就不可能了。你好好想想,常言说,这好死,可不如赖活着。”
“哼!那是你,我可没那么想!杨凡,你甭往下问了,要杀,你就举手,吃肉,你就张口!”
薛丁山这话说的让杨凡很是难堪,他又把话拉了回来,说:“薛丁山,我不想杀你,我倒想让你活。如果你能答应了,你就能活,不答应,你想活?哼!你也活不成!”
薛丁山明知杨凡用意在这儿,他是一言不发,尽听他自己讲。杨凡瞪着大眼珠子跟薛丁山说:“你呀,只要答应我一件事,你认可投降本帅,我马上就把绑绳给你松开。我可以放你回奔唐营,回去让你们幼主李治写下降书顺表,你再把樊梨花给我送回白虎关,怎么样?”
薛丁山翻了一下眼珠子,看了他一眼,说:“杨凡,你这是白日作梦,痴心妄想!我薛丁山既被你拿住,我早就告诉你了,杀刚存留,任凭于你,是杀是剐,你就快点吧!”
把杨凡气得,把大嘴一咧象个瓢似的,“哇呀呀呀”怪叫如雷,吼道:“来呀!给我拉出辕门,砍!”
实在也没办法,因为这位是“卤煮的寒鸭--肉烂嘴不烂”。说什么都达不到杨凡的目的。这样,就把薛丁山绑到辕门外,绑在桩橛之上,吩咐开刀!
薛丁山被绑在外面,只有等死,别无它想,我薛丁山虽死也是瞑目的。樊梨花武艺高强,准能把西凉平定,胜利一定是我们,我死后也是高兴的。所以,他梗梗着脖子等着。
薛丁山被绑在辕门外,正要开刀问斩,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刀下留人!”杨凡一楞,怎么?我杀薛丁山,还有人给他求情? 这是谁呀?
他一看哪,不是别人,正是西凉的兵马大元帅国舅苏海苏保童。苏海站起身来说道:“杨元帅,你真的要把薛丁山杀了?”
杨凡一听,“杀他就够便宜了,我还应该剐他呢!”“杨元帅,这可就是你的错了!”“啊? 我怎么啦?”
“杨元帅请想,薛丁山这个人,值金子值银子,这阵你要把他杀了,这不太便宜他了?”
杨凡听到这儿,大眼珠子转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问:“那么,国舅你说,怎么办好?”
“哦,杨元帅,依我之见,薛丁山可不能杀。要把他解往我们西凉哈密国,献给咱们的哈密王,这功你可就大了。这还不算,城外边还有樊梨花,而今,把薛丁山给拿住了,咱们既不杀他,也不剐他。把他名义上押在白虎关,你说樊梨花她能不着急,我们要拿她,岂不容易?”
杨凡一听,心中也在合计,心想,薛丁山被我拿住了,委献给哈密王,确实功劳不小。但是,苏海为何来到我白虎关的?当然帮我守城,我们同心协力跟大唐决一死战,这是无疑的。可又一想,他曾在锁阳城被薛仁贵杀得大败,损兵折将,他没敢回西凉建都城,怕哈密王怪罪于他,所以,他又逃到高山,去跟师父重新学艺。这次下山,是想立功,好以功补过的。正好,我把薛丁山给拿住了。他要把薛丁山解往西凉,交给哈密王,这分明是想抢功吆!哼!绝对办不到。
杨凡想到这里,便问:“这么说,苏国舅,我们应该把薛丁山解往京城啰?”“应该!”
“那好吧。解往京城,我自有安排。来呀,先把薛丁山给我押下去!”
他派心腹人看着,唯恐被别人给抢走了。而苏海也确有此意,不过,还得等待时机。杨凡也暗自在想办法,他怕有变,坏了他的大事。
那么,他要把薛丁山怎么办呢?你先别急。光说苏海,自从把薛丁山拿住,城外讨敌骂阵,他们一直并未出城战,一连三日过去了,各国的兵马也全到了。
沙坨国的五万兵马首先在城外扎下大营。元帅叫韩国昌,还带来了女儿韩小霞。苏海很高兴地忙出城迎接,这是久盼的授兵啊。等把营盘扎好之后,他就把将官接进了城里,见了杨凡。但苏海心里还有一件急事,就是盼着师父金冠李道符的到来。
等到第二日,西夏国的太子也带来了五万兵,黑水国的太子也领兵五万,还有善鄯国、大宛国的兵也都来了,一共十五万人马。
原来白虎关的守兵还有十万,经过几次大战,特别是薛仁贵刚来时那一场恶战,就损伤了不少人马。所以,现在也只是五万兵了。与这儿国援兵合在一起,也就是三十万兵马。
这日晌午,金冠李道符来了,还有飞钹和尚和铁板道人也都来了,其中还有杨凡的师父赤脚罗汉。嚯,这下,白虎关可热闹了,城里城外扎的全是营盘,各国旗号顺风飘摆。
杨凡、苏海把这些人接到城里的帅府大厅,大摆酒宴,给大家接风洗尘。互相间吹捧一番,特别是金冠李道符,这个人,头上戴的是金 冠,要不怎么叫金冠李道符呢。道装打扮,两只细眯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生就高鼻梁,蛤蟆嘴,薄嗍唇,一口黄牙,胸前飘洒着五绺长髯。身穿青色道袍,白护领,白甩袖,白袜云鞋,手拿一把马尾拂尘。来到这里,当然,金冠李道符感觉很自豪。因为他的徒儿是兵马大元帅,又是西凉的国舅。谁敢不尊重啊!都是道长、师父这么称呼他。
杨凡的师父叫赤脚罗汉,是个出家的和尚。此人身高五尺开外,长得身体很适当,不肥不瘦,银盆大脸,慈眉月,从不穿鞋,一年四季,不管严冬酷暑,总是光着脚丫子。把裤腿儿绾到膝盖,胸前挂着一大串数珠。
杨凡认为自己师父到了,跟苏海师父是一样的。可是这些人们呢,认为是兵马元帅苏海的师父到了,都很器重,又都高抬于他。可是,自己的师父,也不肯出头,不多言语。接进城来之后,只是在后边书房之中。
吃茶间,赤脚罗汉问徒儿杨凡说:“你把师父请来,打算干什么?”“请你来不为别故,就是求师父帮我守城。”“好吧,为师只能是尽力而为。”可他其它什么也未说。城里头热闹了几日。
金冠李道符把大伙集中在一块儿,说:“我这次下山来,要跟樊梨花决一死战,因为她师父是梨山圣母。他们从来是瞧不起我们的。这回,我要把樊梨花这个小贱妇置于死地,方解我这胸中之恨。我随身带来了一个阵图,要想把大唐全军覆没在白虎关外,我们就全靠着这个阵图了。我要摆下一座大阵,定能成功。但必须事先跟大家讲明白,摆这座阵,必须得听从一个人指挥才行。”
他说到这儿,大刀苏海插言道:“那是当然。师父,如何摆这座大阵,我们也不明白,那就应以你为主。”
金冠李道符并不推托说:“好吧,我就做这个阵的阵主。什么阵呢?这阵叫金光阵。这个阵可非同一般。”
被他这一说呀,把这阵就说神了。“首先第一点,没有七万兵,摆不了这座大阵。方圆约得占二十里地。”“呀!这么大的地盘?”
“在什么地方摆?地点我得找好。”说到这里,苏海就说:“地点是有,就咱们白虎关城外,南门。这个地方,紧靠芦花河,另外,北边又靠着沙江。”
“嗯,无量佛,善哉,善哉!那好,我得看看这个地势去。摆这座阵,必须懂得八卦九宫,五行颠倒,我把阵图跟大家说一下,你们必须得尊从军令。让谁守住哪,谁就得守住,错走一步都不行。”
这个老道挺下功夫,所以,暂跟大唐免战牌高悬,停战不打。他们就是在筹备摆阵呢?就在南门外找了块依山傍水,方圆约占二十来里这么一块地盘儿,他就摆下了这座大阵。
金冠李道符是费尽了心血,把阵摆好了。把手下将官,各国来的兵将,也都给派好了。李道符是阵主,就叫杨凡作为这座大阵的引路之人。比方说,上两军阵打仗,往阵里诱敌,这就以杨凡为主。
杨凡一听说让他做引阵人,一看推托不了,只好点头答应。心里想,多亏我派心腹人把薛丁山解往沙江关,交给我爹爹去了,不然就麻烦了。
为什么呢?杨凡到阵中来了,把白虎关的兵权就交给西凉兵马大元帅苏海了。白虎关的元帅也得听他的调遣。所以,杨凡没有办法,只好来守阵。金冠李道符就吩咐下来,令杨凡上两军阵前去诱敌。
“徒儿,你见樊梨花,你就这么、这么说,这么、这么、这么办。”
“得令!”杨凡点齐一千兵丁,就奔两军阵,前去讨敌叫阵。
这些天来,樊梨花几乎是天天讨战,敌人却闭关不出。樊梨花也知道白虎关敌人有安排。不料,今日有人讨战来了。樊梨花带齐众将就奔两军阵前。众位女将,还有窦一虎、崇汉,都要讨令出马。
为什么呢?都想,白虎关这些日子免战高悬,不跟咱们打,突然间他来了,这说明人家已有了准备,不想叫元帅亲临阵场。
樊梨花说:“不行。我一定要亲到两军阵前与敌会战!打不打的,倒没关系,我得看看来者是谁?”众将官陪同元帅来到两军阵,就把队伍列开。
樊梨花一看是杨凡,就气冲斗牛。来到阵前大声喝道:“杨凡,你来送死吗?”
杨凡把大刀横在铁过梁上,腾出双手,抱腕当胸说道:“樊元帅,我今日来到两军阵前,前来会你,有事情与你商该。”
“好哇。如果你愿降,我们决不加害,有话你就直言吧!”“我们倒是想着投降,但是,这叫两国交争,刀兵刃起,我们心中不服,能降吗?”“噢?那么,你是来打仗的?”
“樊元帅,我不光是跟你来打仗,因为我们白虎关,来了我们西凉兵马大元帅苏海苏保童,还有他的恩师,摆下一座小小的阵势,命我来到两军阵前,前来会你,不知道樊元帅,有无胆量,敢跟我进阵一观吗?”
樊梨花一听,心想,怪不得探马前来禀报,说是白虎关的大队人马出来进去的,几乎昼夜不停,原来,他们是在摆阵哪!哼!不是我樊梨花夸海口,十大阵图和周朝十绝阵,我都略知一二,他们也摆不出什么出奇的阵来,便说:“好吧,我可以去观阵,不过,咱得讲清楚,这可有个规矩,观阵不破阵,破阵不观阵。”
“这个,请你放心,只要你去观阵,我们决不加害。这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知樊元帅你何时观阵?”
“你就在头前带路,本帅现在就随你进阵一观!”"好吧。”
杨凡心说,樊梨花这贱妇真是艺高人胆大呀!头前催着马先进阵了。梨花催马要走,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刁月娥赶紧齐上前来说:“元帅,你……”
“哦,不要紧,你们大家在阵外等我,千万不要需进去!”
“嫂子,我陪你进去!”薛金莲说。“不行,你不要去!”
秦汉、窦一虎也说:“你们都不要去了,僰元帅,我们俩跟你去吧?”
梨花点点头说:“好。其它人不许进阵,这观阵不破阵,不会有闪失的。我去观阵,他们不敢加害。”她把马一提,就随杨凡奔阵中去了。秦汉、窦一虎在后边紧紧跟随。
来到阵里,她第一眼先看到大阵的范围。哎呀,这座阵势占地可不小啊!梨花在大阵里走了一圈。她第一眼看清楚了,五行八卦俱在其中。此阵如错走一步,轻者生擒活拿,重者命丧旦夕。这阵,虽然五行八卦全部都有,但她看不出来这座阵叫什么名字。按说也是前青龙,后白虎,左朱雀,右玄武,什么乾为天,坤为地,这里边按照廿八宿,八卦九宫都有,可就是位置与众不同,有的地方自己还真看不透。现在你看不透,一进来破阵,“叨”的一声炮响,大阵就变成乱阵,到那时候,就更不行了。心想,这我得回营之后,好好思索一番,这究竟是座什么阵?在里边呆的时间太长了也不好,恐怕被敌人轻视。她这才带着秦汉、窦一虎出来了。
秦汉、窦一虎紧跟于后。这二人多少也懂得一点八卦、也是外行其它的,根本看不透,这是个什么阵呢?不明白。
梨花刚出阵,杨凡随后就跟出来了,问:“樊元帅,怎么样?看完了吗?”“看完了。”“好哇,你能破吗?”
“杨元帅,我这次领兵,刚刚为帅,碰见你摆的这座大阵,我得回去好好思索、思索。”“好,让你思索,你能破吗?”
“要破你这座大阵不难,你得给一些时间。”“那行啊,你说吧,得需多长时间?”梨花伸出三个指头说:“三个月。”
其实,樊梨花要这三个月并不多。碰这样的阵势,十天八天的根本破不了。杨凡一听,三个月还真不多。便说:“樊元帅,只要你能破这座大阵,干嘛还要三个月?干脆,一百日吧!你看,怎么样?”
“好吧,一百日,我来破你大阵。”说完了,杨凡并没跟樊梨花交战,梨花也只好带队回营。她此时双眉紧锁,心中暗想,这座大阵挺厉害。看来,要与西凉决分胜负,就在这一仗上了。
她回到营中。秦汉、窦一虎一看元帅的面目表情,就知有为难之事。等到晚上,两人前来讨令,进帅帐来见樊元帅,忙问:“元帅,你看了这座大阵,咱们能破吗?”
樊梨花一看这两人确实是有心之人,他俩又都是老祖之徒弟,神通广大,所以,樊梨花就不瞒着他俩说:“秦、窦二位将军,这阵你们俩跟我进去一观,大阵很厉害,到现在我呀,还没有猜透叫什么名字。据我看来,不是一般的阵图。”
“元帅尚未看透?”“这恐怕是出家人、左道旁门之人所摆成。哎,秦将军,我倒有一事相求。”
“哎呀,元帅,有事你就尽管吩咐吧!干嘛还这么客气?”
“秦将军,我想求求你,你能替我上趟堤芦山万寿紫霞宫吗?把这座大阵跟我师父如实学说一遍,请问一下我的老恩师,这叫什么阵?”
“啊,那行啊,你说,让我什么时候动身?”“我这就给你写上一封信,天亮就可以走。秦将军,你可知道,两军阵开兵打仗,很是紧急,最好是快去快回。如果我师父能来,那敢情是更好。据我所知,我师父她不会前来的。”
“好,我懂了,你就写信吧!”窦一虎说:“对,你要快去快回。”这样,梨花亲笔写好一信,交给秦汉,让他们到堤芦山万寿紫霞宫请教师父去了!秦汉第二日早早的就走了。
梨花一方面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大营,另一方面在琢磨着怎样破这座大阵,她在反复思索。她从观阵,看在眼里的,记在心上的事情,把它一一画写下来。
说起来樊梨花是个聪明伶俐之人,在高山跟师学艺六载,可以说时时刻刻都在暗下功夫,用心学习。在师父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可是,不象这座大阵这么样乱。五行颠倒,这是摆阵的规矩,其中必有心;可这里有八卦九宫,这八卦九宫似乎里边也有颠倒,恐怕闹不清就有生命危险。樊梨花苦思冥想。
她紧锁双眉,还有一种着急之事,着急什么呢?破这座大阵,看来就我们的兵力是够了,但是战将绝对不够。得需四门往里攻打,这里有八卦九宫、二十八宿佈于阵内,都得要名将去破,这怎么办?我手下才有几员战将?答应三个月破阵,杨凡说给我一百日。说明人家是胸有成竹的,恐怕一百日也破不了。樊梨花也深感难破。
幼主殿下闻知这个消息,来见樊梨花,问怎么回事?樊梨先有些事情不便跟幼主讲,因为他不懂,就把缺少战将之事向殿下提出来了。
殿下说:“哎呀,程老千岁已回京了,能不能在这百日之内带来能兵勇将呢?”
樊梨花心说,但愿如此。程咬金真要是给我带来些战将,那可就好了。可惜,老人家已走了,何时回来?派人再催,恐怕来不及了。她现在只好盼秦汉快点回来,看看师父有何高见。
还有一件最担心之事,就是薛丁山生死消息一点不知。料到不能死,可是在哪儿呢?怎么能够救他?眼前,火燎眉毛得先顾眼前,就是想方设法要破这座大阵。
樊梨花这儿苦思冥想,其中可气坏一个人。谁?小将薛英龙。心说,我的义母这么大的本事,为何还答应人家三个月破阵。哎呀,那不得把人急死! 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东一伙兵,西一撮兵,干脆,四门派兵将往上一攻,那不就破了。嘿,他看得多简单,认为没什么了不起。有心跟义母说吧,这两日看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也就不敢多言语了,几次想 鼓鼓勇气说,又都咽回去了。
这日晚上,自己独坐帐中,也在生闷气。暗叫自己的名字,薛英龙呀薛英龙,看来你呀,真是个无能之辈,我要是能有本事,何必让她老人家这样为难呢?可是我怎么办呢?心中正在着急之时,就听外边有人说话:“薛先锋,你还没睡吗?”
从外边走进两个人来,这下可把个薛英龙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