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临终前想见陆之珩最后一面。
可陆安坚持要去见他的小青梅。
我拿离婚威胁。
陆安讽刺：“没完没了了是吧？既然你这么爱闹，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教训。”
他拽我去民政局，将离婚证甩到我脸上：“我看你这次怎么求我复婚！”
我冷静地擦干眼泪，打电话给他的死对头：“白凛之，之前你说我离婚你就娶我，这话还作数吗？”
“当然。”
1
“媛媛，爸爸快不行了，我想见陆安最后一面。”
我愣住，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
他的脸色明明比前几天好了很多.....
我紧紧握住他手，极力控制着情绪：“好，我马上去找他。”
我打了陆安好几遍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我只能起身往家里赶去。
前一天，我才和他因为阮清吵了架。
我走进家门的时候，他正好要往外走。
一袭黑色西装，冷冷的目光扫过我，仿佛我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
我心里一颤，却强忍住情绪，拉着他的手：“你要去哪？”
陆安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冷漠地扫视着我，像在看一个可笑的小丑。
“什么时候我去哪还需要跟你汇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让我感到一阵心寒。
“陆安，能不能跟我去见我爸一面？”我试图用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他看着我片刻，仿佛在权衡利弊，没有说话。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接电话。
“安哥哥，我生日宴就要开始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是阮清的声音。
陆安的声音立即软了下来：“我很快就到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我大发脾气，狠狠打了他的肩膀一拳。
陆安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仿佛暴风雨来临之际。
他盯着我，冷冷的开口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呆滞的站在原地，仿佛已经被抽离灵魂，不知所措。
我从未觉得他对自己如此薄情，但是，那又怎样呢？他的眼睛从未正视过我一次。
“呵.....”我忽然低声笑了出来，眼泪顺势滑落：“我问你能不能见我爸最后一面。”
陆安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最终，他冷漠地撇过头，没有回应我的话。
“陆安！”
我失声叫喊他的名字。
“你给我站住！”我咬牙切齿，眼眶通红，愤恨地瞪视着他，“你不准去。”
他背对着我，冷漠的表情似乎毫不关心我在说些什么。
下一瞬间，他转过身，朝楼梯走去，仿佛多看我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陆安！”我冲向他，抓住他的衣服，死命摇晃着他的肩膀，嘶吼道：“你难道连我父亲也不顾了吗！”
“苏媛媛，你疯了吗！”陆安推开我，怒喝。
我被他推倒在楼梯下方，膝盖传来剧痛。
陆安转过身，继续往楼下走去。
我上前拦住他。
他深吸一口气，一脸不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阮清从小就认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为什么总是要缠着不放？”
“所以好朋友会在喝醉的时候偷偷亲你，会在你的衬衫上留下她的红唇印吗？”
“够了！”陆安大吼一声，双眼猩红，额头青筋暴露：“你到底烦不烦？”
我怔怔地看着他。
我的声音沙哑，眼睛泛红：“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去找她是吗？”
他冷哼一声：“你连你爸都事也能拿来骗我，就是为了不让我去见她？
陆安的话犹如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裂，我呆呆的看着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玩笑。
“那如果我说，你去见她我们就离婚，你也要去是吗？”
“那就离婚。”
“啪！”
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神色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没完了是吧，既然你这么爱闹，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教训。
我狠狠地被陆安塞进了车里，车子疾驰着，风吹得我耳边嗡嗡作响。
“你不是要离婚吗？那我就满足你。”
2
我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中满是绝望和悲伤。
一路上，陆安都在控诉着我的种种不是。
“阮清从来没有说过你一句不是，你倒好，处处跟她作对。”
“我受够了你的无理取闹，也受够了被你监视的生活......”
终于，车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民政局。
我走到柜台前，拿起离婚登记表，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心如刀绞。
“请问你们是自愿离婚吗？”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着我们，语气平淡，却透着无情。
我点点头，陆安却愣住了。
“请签字。”工作人员递过来一支笔。
我颤抖着接过，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我们结束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签字的手顿了又顿，最后还是签了。
“呵，你签的倒是爽快。这次我看你怎么求我复婚！”
“嘭！”我狠狠地将笔摔在地上，转身冲出了民政局。
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闹离婚，不过前几次都是我哭求他复合，所以他才会如此轻视我。
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作践自己了。
我擦干眼泪，冷静地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了陆安的死对头。
“喂？”
再次听到白凛之的声音，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见我没说话，他又开口：“媛媛，是你吗？怎么了？”
“白凛之，之前你说和我离婚就娶我，还做数吗？”
听筒那头顿了一下，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儿？”
我把我的位置告诉了他。
“我马上到。”
我心里的石头落地：“那你现在跟我去见我爸。”
爸爸前几年就开始记不清事了，有时候连我都认不出来。
他应该是分不清我带回去的是不是陆安了。
白凛之跟我一起去了医院。
他穿着大衣，整个人矜贵又从容，眉宇间早就不见了当初的稚嫩。
“谢谢你。”
“嗯。”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
“喝点吧。”他拿出了一个保温杯：“外面冷。”
我喝了一口，一股暖流瞬间蔓延了全身，身上的寒气顿时散去不少。
见到我爸时，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我坐在床沿，握住他冰凉的手。
“爸，我回来陪你啦。”我靠近他耳畔，低声说道。
爸爸似乎听见了，嘴角扬起，露出了一抹微笑。
“媛媛啊，爸爸......爸爸对不起你。”
我紧紧地攥住拳头，努力忍住哽咽的声线：“爸......”
他缓缓道，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你们要好好的，爸爸希望你能幸福。”
“爸，你放心吧。”我坚定地说道。
爸爸的目光放到了白凛之身上：“你要好好对我女儿......”
白凛之走到我旁边弯下腰：“我会的，您放心。”
爸爸欣慰地点了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爸......”
我抱住他，失声痛哭。
白凛之站在我旁边，目光沉寂。
3
我爸去世后，我妈就病倒了，因为我要照顾她，所以我爸的后事几乎是白凛之料理的。
只有在确认通知亲友名单的时候，白凛之才叫保姆来问了我一次：“小姐，就差姑爷那边的亲戚没有通知了，我打电话给他，他没有接。”
她口中的姑爷，是陆安。
“不用通知那边了。”
保姆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
我妈听到后看了我一眼：“你们吵架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妈看出我的为难，握住我的手：“不想说就不说了。”
我忍不住扑倒她的怀里，落下几滴泪。
我妈拍着我的背安慰：“当初要是选了凛之就好了......”
我家和白凛之家是世交。
白凛之早我几年出生，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两家就有定亲的意思。
只不过后来我爸公司越来越来越忙，我妈也跟在公司跑。
这一忙便是好多年，以至于我对他们的感情都还没有保姆深。
慢慢的我到了叛逆期，他们叫我往东，我就偏要往西跑。
他们喜欢白凛之，我就讨厌白凛之。
不过如今再回想起来，白凛之对我还是很好的。
小学时，我拉他玩过家家，拜天地，隔壁班小朋友都来随礼，最后我把玩具、零食、水果都私吞了，他也没说什么。
初一时，我被新同学欺负，一向不喜与人打交道的宋谨修竟然召集了一帮高年级的哥哥，故意到我们班门口接我放学，此后班上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后来即便我们闹翻了，好几年不联系，我一开口找他，他还是想都没想就来了医院。
与陆之珩相比，他确实靠谱多了。
从小白凛之的包里就一定会放着我喜欢吃的零食，还有温热的牛奶。
冬天的时候，他就把牛奶放到怀里，到我手里的时候，牛奶都是带着他身上的味道的。
初入初中的那段时光，我遭遇了新同学的欺凌。
然而，那位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的白凛之却意外地组织了一帮高年级哥哥，在学校门口等候着我放学。
从那一刻起，班上再也没有人敢对我造次。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之间也曾因一些矛盾而闹过不愉快，多年未有联系。
但当我呼唤他的名字，他却毫不犹豫地前来医院探望我。
与高冷薄情的陆之珩相比，他的可靠和温暖显得更加珍贵。
办完我爸的葬礼，我才有时间会陆宅收拾我的东西。
“还知道回来啊？”
陆安挑眉看着我冷笑
我没理会他，自顾自走到楼上去。
刚把行李箱拿出来，陆安就推门进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双臂环胸：“哟，还想离家出走？！”
“呵。”我冷哼了一声：“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真就那么嘴硬？”
我眯着眼睛盯着他：“我说过我们结束了。”
陆安撇了撇嘴，语气轻佻：“那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我猛然将自己手中的拖鞋扔了出去。
“别来烦我。”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安咬着牙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转头看见了架子上摆的画。
那都是之前我给陆安画的。
可每一次他都是皱着眉，不屑一顾，说我画的不好看。
以前我还是很宝贝这些画作的，不过现在，没必要了。
我叫来保姆，把这些画稿都丢掉。
保姆一脸吃惊：“丢了？”
“烧了也可以。”我淡淡回答。
保姆只好闭嘴，默默把画稿拿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
除了一些常用的东西，其他的东西我都不打算带走。
看到我拖着行李箱下楼，陆安也只是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保姆绊到了台阶，那些画稿都撒了出来。
“捡起来。”陆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凭什么？”我回头看着他。
“就凭你画的是我。”他的脸上浮起一丝怒气。
我却毫不畏惧，直接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将画稿一张张撕碎。
每一张画纸被我撕裂的瞬间，仿佛是我对过去种种委屈的宣泄。
陆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他像是要阻止我，但又不知如何下手。
“这是你画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怒。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眼中没有一丝退让：“所以我有权利处置。”
他伸手欲要拦阻。
“别碰我！”我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画稿化为碎片，飘落在地板上，如同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支离破碎。
我冷漠地扔下最后一片碎片，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苏媛媛！”陆安在我身后大吼。
我毫不在意，直接把车门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