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正收拾行李准备带女儿小柠去三亚度假，老公突然闯进来，脸色铁青：“妈住院了，你还有心思带孩子去旅游?”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平静地看着他：“是的，这次旅行不能取消。”
“你怎么这么自私?我妈摔伤住院不比带女儿旅游重要?”他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责备。
我轻轻点头：“没错，这次真的不能去照顾婆婆。”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
第一段录音是上周二的晚上。婆婆在厨房里对着电话说：“老姐妹，这次我可想好了。趁着摔跤住院，好好治治这个儿媳妇。让她天天来伺候我，看她还有没有时间陪女儿。这孩子就是被她惯坏的...”
第二段录音是三天前。婆婆在和小区的牌友聊天：“我这是苦肉计。摔得是挺疼，但为了管教儿媳妇，这点痛算什么?她总是把时间都花在孩子身上，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她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才是最重要的。”
第三段录音是昨天。婆婆躺在病床上，对着来探病的姐妹说：“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儿媳妇多不孝顺。我特意挑了她要带外孙女去旅游的时候住院，就是要看看她会怎么选择...”
放完录音，屋子里一片寂静。我看着老公惊愕的表情，轻声说：“这半年来，我一直忍耐着。婆婆故意在我要陪女儿时制造各种'意外'，让我分身乏术。小柠今年上初中，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可婆婆总是变着法子占用我的时间。”
“你知道吗?上个月小柠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一个人躲在厕所哭。那天我本该去接她，可婆婆突然说头晕要我陪她去医院。结果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她却在医院耽误了整整一下午。”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沓医院检查单：“这些都是婆婆最近的各种检查报告，全都显示一切正常。她总是在小柠需要我的时候，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我更不能让女儿在最需要妈妈的年纪，感受不到妈妈的爱。”
老公瘫坐在沙发上，神情复杂。我继续整理行李，轻声说：“这次去三亚，是因为小柠在年级考试中进步很大。这是我半年前就答应她的奖励。婆婆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特意选在这个时候摔伤。”
“可是...”老公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老公，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尊重你的父母。可是现在，我必须为女儿做出选择。小柠正是性格形成的关键期，我不能让她觉得妈妈总是食言而肥，更不能让她觉得在这个家里，她的需求永远排在最后。”
收拾完行李，我站起身：“医院里有护工，也有你和小叔子照顾。而小柠，只有我这个妈妈。”
转身时，我又补充道：“等我们回来，我会去医院看望婆婆。但从今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处。感情是相互的，我不介意照顾她，但请她也尊重我和女儿的关系。”
推着行李箱出门时，我听见老公在身后说：“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太懦弱了。”
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小柠靠在我肩头：“妈妈，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我摸着她的头发：“不是的，奶奶只是太爱爸爸了，想要爸爸永远只做她的儿子。但人都是会成长的，爱也是会变化的。等奶奶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之间就会好起来的。”
车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色。我知道，这次的选择也许会在家庭关系中投下阴影，但有些底线必须坚守。因为在女儿的成长路上，妈妈永远不能缺席。
至于婆媳关系，也许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智慧去经营。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都愿意放下偏见，敞开心扉，总会找到相处之道。我们都是爱着同一个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