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关数百年，出关时引得众仙侧目。
因为，我神似仙界未来太子妃。太子的长剑抵在我脖颈，“就凭你一届小小仙子，也配幻化成她的样子？”
他走火入魔时，却将我压在门上，炙热而霸道的吻落下来。
“……冷静……你，你先听我说……”
他摸索着与我十指紧扣。
耳边是他低沉的喘息，“我早就为你疯了，你叫我如何冷静？”
1
西海招摇山。
山巅之上，仙家云集为招摇山掌门庆生，挑战助兴。
天宫七皇子连胜，气势凛人，高声道，“掌教，听闻招摇山能人辈出，看来也就如此，哈哈哈……”
招摇山掌教华光，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模样，仙姿玉貌，笑容滞了滞。
七皇子正要下场，我瞬间闪现到他面前。
白色衣衫，红色腰带，红色发带飘飞。
雪肌花容。
“招摇山清音，请殿下赐教。”
高座之上，天宫太子长琴看到我后，嗖然起身。
周围人纷纷议论，兴奋雀跃。
“是大师姐！是大师姐耶耶耶……”
“大师姐是掌教座下首徒，战力超强，定会为我们挣得荣光。”
“自大师姐凡间归来，就一直闭关不出，今日是掌教寿辰，终于出关了。”
仙界之人，小声议论。
“早听传闻招摇山大师姐天资甚高，低调隐世，却没想到是如此朗月之姿，她跟那个人是不是太像了？！”
“嘘……天宫未来太子妃，太子心尖尖上的人。”
“难道是故意用焕颜花，吸引太子注意？”
“啧啧啧，不敢说，不敢说。”
……
七皇子正要出招，太子长琴拉住他的手，“七弟，我来。”
墨色衣衫，墨色长发，长身如玉，眼神尽是冷冷寒意。
那眼神仿佛在说，让我来看看是什么幺蛾子？
“以前听传闻，招摇山大师姐武艺卓绝，长琴领教。”
剑气九霄，招式凌厉，招招致命。
……
盈绿湖水，芦苇摇曳。
芦苇雪花中黑色锦衣男人回过身，眉目如画，五官如刀削般坚毅，“你醒了？”
我飞身上前，将匕首抵在他脖颈。
……
我脑中如潮水涌现出曾经的一幕幕……
头痛欲裂。
天帝饶有兴趣，“掌教，我看你那徒儿怎和玉鸾有几分相似？”
凤凰族玉鸾公主，刚出生就被掳到凡间。
太子下界历劫，和她情根深种。
回到仙界再续前缘，被传为一段佳话。
华光说，“天下之大，或许巧合。”
太子的剑，已到我眼前。
却突然收了势。
我被一道大力瞬间拉走，砰地扔在冰冷地面上。
他带着我瞬移回了天宫，重华殿。
居高临下，长剑抵在我脖颈。
“就凭你一界小仙，也配幻化成她的容貌？”
夕阳透过水晶帘照耀进来，光华流转。
……
摇晃马车内，他目光停留在我女扮男装的我身上。
我瞪回去，“看什么看？！若将此事泄露半分，半夜我就溜进你帐篷把你生吞活剥了……”
他偏过头，唇边溢出浅浅涟漪。
夕阳透过竹帘照在那涟漪上，好生诱惑。
……
2
我徘徊冥界忘川河等他，直到看见人群簇拥中，他携手如花美眷。
遥遥的，并未看清那女子容貌。
却未曾想到，他的未来太子妃竟然和我相似？！
我哈哈哈笑了，笑出眼泪，笑自己和命运的可笑。
挥手幻化成其他模样，抬头，“殿下可满意？”说罢起身往外走。
被他从后面叫住，“站住。”
重华宫一树桃花下，我转身看他，眼神平静。
“你不是闭关数百年，何时见过玉鸾？她回仙界也不过才数百年。”
“我生来如此。”
我不想解释。
原本出关是为了给师傅贺寿，没想到遇到他，更没想到他未来太子妃是如此容貌。
他深吸口气，捂住心脏位置，“滚！再让我看见你顶着这张脸，死！”
刚出重华宫，听见里面传来兵荒马乱的动静。
“传药王，殿下走火入魔了。”
“禀天帝天后，殿下旧疾发作。”
……
后面有个脚步声，亦步亦趋跟上来。
我回头，来人神官仪服，五官端正，他朝我拱手。
“仙子，对不起。”
我略思索，“你是，司命星君？”
他点头，“仙子，我不能泄露天机，但有些事，你知我知……”
我抬手打断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一次劫数，今日之话，到此为止，以后也不必再说。”
他焦急道，“可是太子殿下就快和玉鸾公主大婚了。”
“那是他们的缘分。你可知道，凡间的灵均现在何处？”
司命嗫喏，“他，他在冥界，十八层地狱。”
“他为何没入轮回？为何滞留冥界？”
司命解释，“你在凡间死后，他在冥界寻你多年，不愿投胎修成鬼修，将冥界翻了个底朝天，大闹阎王殿……”
远远地，药王一行人快速朝这边跑来。
冲向身后重华殿。
司命小心翼翼抬眼看我，“仙子，你从前一直隐居招摇山，从未上过天宫，他们不识你。”
“凤凰族小公主刚出生就被掳走，无人见过其真容。”
“……纸包住火的，你才出现，他就走火入魔，你为何不解释呢？你知不知道他的旧疾都是因你……”
“过往已矣。”
3
我回到招摇山，做了长寿面送到师傅房中。
“师傅，生辰快乐，祝师傅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师傅担心地问，“清音，他们可有为难你？”
我摇头。
我是师傅捡回来的孤儿，她教我修行，教我做人，待我如亲生女儿。
师傅眼含泪光，“好好好，你自凡间历劫归来就闭关不出，此次出关，就是最好的生辰礼了，后面有什么打算？”
“师傅，我想去冥界一趟。”
师傅起身，抬手唤了声，“赤霄！”
夜空中，一把通体红光的宝剑，穿破云霄而来。
赤霄宝剑，上古神剑，是招摇山镇山至宝。
赤霄剑飞到我手中，发出嗡嗡鸣声。
我湿了眼眶，“师傅，你都没问我要去做什么呢？”
“清音，想做什么就去做，咱们好不容易修成仙了，别活得太憋屈。有些东西，想去争就去争，招摇山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恭敬磕头，“谢谢师傅。”
当夜，我飞到冥界十八层地狱。
冥界十八层地狱关押着穷凶极恶的厉鬼，罪仙，妖孽……
从地渊深处传来阵阵哀嚎。
鬼差守卫重重，将我围在中间。
“来者何人？敢擅闯鬼域。”
“我无意冒犯，只想带走一个故人。”
鬼差们哈哈大笑，“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这里是十八层地狱，没有故人，只有死人，哈哈哈哈……”
我眉头微皱，以极快速度穿过鬼差，向深渊飞去。
机关开启，从深渊四周射出无数道白光，将我逼退。
后面鬼差们也追了上来。
两面夹击。
缠斗之际，一个白影从天而降。
白衣男子，高冠美玉，容貌令天地都失色。
所有鬼差都停止动作，跪下行礼，“大司命！”
统管鬼域的大司命，九耀。
周围都安静了，甚至深渊里的哀嚎都因他的威压悄然无声。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多年不见。”
他飘向深渊，“跟我来。”
所过之处机关自动避让收回。
浓墨的黑暗中。
忽然被一只手拉过去，“小心机关。”
我被他紧紧护在怀里。
4
我拉开距离，“多谢大司命。”
“想从我冥界地狱带人走，想好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大司命想要什么？”
他将一个戒指放在我手心，“我凭此物向你讨要一个条件，无论什么，你都要答应。”
最多就是一条命，我咬了咬后槽牙，应下来。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深处，我终于见到了灵均。
他抬起浑浑噩噩的双眸，嘻嘻笑着，笑着笑着化成眼泪，越来越多。
紧紧抱着我，哭得呜咽不得语。
他被关在这里多年，已经很久不曾说话。
我带着灵均回招摇山。
仙气袅袅，薄薄雾气的阶梯之上。
太子长琴正和师傅说话。
看到我和灵均走来，他明显愣住了，连说话也停了。
灵均见到他，叽哩哇啦地说着。
我连忙幻化成陌生容颜。
灵均还想再说什么，被我捂住嘴拖走。
却被长琴从后面叫住，“师姐，游魂也能入仙界？”
我头也不回，“殿下教训的是，我会把他送走。”
听师兄弟说，长琴竟然住下了。
而且司命星君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罚跪在他殿前。
晚上吃饭时，太子和司命星君一同来了。
司命毕竟文弱，被罚跪了一天，夹菜都颤颤巍巍。
我夹了一大夹菜给他。
他感动地泪眼婆娑，用无声口型说，“仙子，救救我。”
饭后，我送师傅回房。
“师傅，他管人都管到我们招摇山了，您就看着？”
师傅看着我笑了，“那是太子的饵。”1
“饵？他想钓什么？”
师傅笑着摇摇头，笑得意味不明。
5
更深露重，司命还跪在阶梯上。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进去行礼，“殿下，司命星君也跪一天了，传出去还说我们招摇山待客不好。”
太子长琴斜卧榻上饮茶，手里拿着一本书。
“哦？你很关心他？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他对侍卫说，“让他走吧。”
放下书起身，“听说招摇山景色宜人，师姐不介意陪我走走吧。”
满天繁星，夜风凉凉，吹起满山桂花香。
“师姐可去过凡间？”
我折了枝桂花，晃荡在指间，“没有。”
“那个游魂什么时候认识？”
听他提起灵均，我的戒备心瞬间提起来，“山下捡的。”
他驻足一瞬不瞬望着我，“我在凡间历劫之时，与他相识，那时我们三人一同征战沙场……”
他说什么？
我们？
我避开他灼热视线，“殿下，很晚了，告辞。”-
……
星空下，我们三人志趣相投，无话不说。
一起看繁星，一起策马饮酒。
千万军中，高马之上，我们并肩而行，并肩战斗。
他曾说，“待天下太平，我们携手走遍大江南北，可好？”
其实我也想对他说，“待天下太平，我想与子携手，可好？”
……
清晨，约莫三四岁模样的小人参精冲进我院子。
奶声奶气喊道，“师姐，师姐，不好了……”
我正在树上打坐，吸收日月精华，“棒槌，你又闯祸了？”
“不是呢，师姐，有个长得跟你很像的，凶巴巴的仙子，把那小游魂带走了……还踹人家一脚……”
“什么？！”我嗖然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