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人物潘汉年的最后岁月:郊区茶场里,过着“知足”的生活

园艺工的花园 2025-03-24 17:32:34

潘汉年,是我党谍报与隐蔽战线的传奇人物,对党和人民的革命事业最终取得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建国后,他历任中共中央华东局和中共上海市委社会部长、统战部长;上海市委常委、副书记,上海市副市长等职。

经历过殊死奋战的革命者们,在迎来了新中国的朝霞后,无不欢欣鼓舞,他们都以极大的热情,全心全意地扑到建设国家、服务人民的事业上去,根本不计较什么得失,不在意个人的辛苦。

潘汉年也不例外,正当他以百倍的热情废寝忘食地工作时,1955年4月,他突然遭到逮捕,罪名为“通敌”,先被判15年有期徒刑,又被改判无期,他与妻子董慧,先后在功德林监狱、秦城监狱服刑,还曾在团河农场、茶陵县茶场进行过改造。

在湖南省茶陵县的洙江茶场,潘汉年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岁月。

1975年5月29日,潘汉年夫妇来到这里时,潘汉年69岁,妻子董慧57岁,二十年的岁月里,风吹雨打,他们的身体,早就如疾病缠身的老树,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在茶场的时候,潘汉年的身份并未改变,“帽子”还被扣在头上,“罪名”还背负在身上,只是生活上获得了比秦城监狱要好很多的照顾。

茶场的监房里,还有不少潘汉年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民公敌”,只是潘汉年的身份更加特殊,不能与他们住在一起,还不能离开管理干部的视线。茶场为安置潘汉年,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找来找去,茶场在场部办公楼与职工宿舍之间,找到一间旧的小平房,这里只有20平米,原来为职工洗浴室,潘汉年夫妻来到之后,场部特意对它改造了一下,分成两间,外屋为灶间,屋外接有自来水。

场部的人试探着问,“二老觉得怎么样?”潘汉年连声说,“可以,可以”。他说这话是出自肺腑之言,自55年出事以后,他就没有过上如此“自在”的生活,住房简陋些,起码是自己的窝儿啊,强过监狱百倍。

潘汉年想多活几年,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寿命几何?他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打太极拳,活动至微微出汗,歇一歇,喝点水,把屋子周围的卫生打扫打扫,再去场部取份报纸,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

虽说淳朴的场部人,专门安排了一个茶场职工家属照顾潘汉年夫妻,但他们夫妻还是愿意做些事情,几十年的革命生涯,从来都是付出付出,再付出,现在困境之下,年老体衰时,被人照顾,他们两口子还是非常不适应。

他每天锻炼结束后,总是坚持自己手提篾编的圆篮,拄着手杖,身穿着破旧的毛料衣服,慢悠悠地到场部商场,买点日用品,有时候是一小把青菜,有时候是酱油一类的调味品,有时候是花生等干果。

他们夫妻两人每个月有两百元的工资收入,这一点也是潘汉年对组织万分感激的事情,哪怕受到多大的不公,组织最后还是给予了老两口经济上的照顾,这无疑是雪中送炭的。

平时,见到哪位职工生活特别困难,潘汉年夫妻总是会出手帮助一下,把自己的成色尚新的衣服捐出一些,节日里,还买来一些好吃的,送给大家伙品尝。

对别人大方的潘汉年,对自己却十分苛刻:他常常只拣拾些碎木块、树枝,用来生火做饭时,当作引火之物,他还亲自动手用泥和煤拌和着,制成藕煤,以他当时的收入来说,每个月购置些煤油之类的东西,其实是绰绰有余的。

潘汉年到场部商店买东西,或是到圩场买鸡蛋时,总不要人家找零,人家追上来了,把零钱塞给他,他还恳切地说:“不用找了。”

真的不用找了吗?他的本意就是想帮帮这些淳朴善良的乡亲们,来到茶场之后,潘汉年夫妻再也没有受到难受的对待,这里的人,从场部领导到乡民,对他们夫妻都很好,他们把这两位老人当成英雄一样看待,只是囿于他们的身份还未解禁,有些话还不方便说,但善良的人们从不歧视他们,一如对待其他从秦城转来的“犯人”一样,大家都知道,这些“大人物”都是当年叱咤风云、为革命事业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吃过苦,冒过风险,九死一生,乡民们不忍心难为他们。

潘汉年把大家的善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哪怕身体不太好,他也要尽量多为茶场做些事情。每天,他都把场部大院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到机械厂的木工车间,以及山林里,捡来木渣刨花、枯树枝等,送到场部食堂当柴烧。

场部的文化舞台破旧,潘汉年夫妻又取出自己的钱,将它翻修一番。夫妻俩每个月还主动将自己节余的近百余元的工资,上交场部的政治部门代为保管,直至他们去世,期间,他们从未想过要回来。

有的时候,场部播放革命影片,潘汉年夫妻俩都会风雨无阻地去观看,看到战争的场景时,潘汉年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眼泪滴落,也许他想到了二十二年革命期间,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先烈,也许他由此更想到与自己曾经一同在隐蔽战线战斗过的战友,许多潜伏的同志,被敌人抓住之后,甘受酷刑,宁死不屈,有些人竟被酷刑活活地折磨而死,峥嵘岁月,革命取得胜利真的不容易。

腥风血雨之后,自己能够活着看到新中国的成立,也算是幸运得很了,潘汉年每次追忆起往事,都不禁对妻子董慧说:我们还活着,应该知足了。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在北京去世,噩耗传来,举国悲恸,各地都自发举行了各种悼念活动。茶场场部在礼堂布置了灵堂,组织干部职工向主席像鞠躬默哀。

9月10日下午两点,甘场长被潘汉年叫住,他支支吾吾地试探着问道:甘场长,我们想去礼堂参加吊唁毛主席的活动,可以吗?

面对这位老革命家,这样的质朴请求,怎么好拒绝呢?甘场长思忖片刻,便点头答应了。

潘汉年推着轮椅上的董慧来到礼堂,他们一身素装,胸前别着白色的纸花,在令人悲痛的哀乐声中,潘汉年吃力地扶起董慧,他们步履蹒跚地走到主席像前,三鞠躬,默哀。

当人群离散后,夫妻俩仍然不愿意离开,潘汉年眼含泪水,哽咽着,一遍遍地低声呼唤“毛主席,毛主席······”

时间进入1977年,过去在监狱时,由于造反派们的虐待,潘汉年的身体健康早就亮起了红灯,来到茶场之后,这里气候潮湿,他又患上了类风湿之类的病症,生活上渐渐不能自理。

场部的医院条件有限,无法医治病重的潘汉年,同年3月24日,他被救护车送往长沙,受到环境限制,董慧无法陪同前往,望着远去的救护车,她喃喃自语,痛断肝肠,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丈夫难过这一关了。

4月14日下午,董慧被匆忙带往长沙,她看到病床上形容枯槁的丈夫,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潘汉年挣扎着,用手拭去老妻的眼泪,吃力地安慰了几句。

当晚7时15分,一代谍报奇才、革命功臣潘汉年同志停止了呼吸,遗体在长沙火化,骨灰葬于长沙金盆岭墓地西侧半山腰,碑名:肖淑安。

0 阅读:0
园艺工的花园

园艺工的花园

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