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作为二战的战败国,缔造了令人瞩目的经济奇迹,从战后的废墟中迅速崛起。其后它又经历了全球最大的资产泡沫破裂,陷入长达30年的经济停滞。
这背后究竟潜藏着何种原因呢?
战后复兴:美国助力二战结束时,日本约40%的工厂和基础设施化为乌有,国内负债累累,民众情绪低落。1945-1952年,美国出于地缘政治考量,担心日本倒向社会主义阵营,于是对其进行接管,并大力协助日本复兴。
美国主导了一系列改革,涵盖宪法、土地法、劳动和教育等领域,助力日本快速完成经济重组。
1952年美国撤军后,朝鲜战争爆发,美国的大量需求为日本经济注入活力,使其摆脱了内需不足的困境。
当时,日本经济体制重启,人口素质较高,劳动力廉价且聪慧,恰逢经济全球化浪潮,顺理成章地成为世界工厂。
从大量出口农产品起步,随后十年,相机、汽车、电子产品等产业蓬勃发展,众多日本公司成长为行业巨头。

1954-1972年,日本GDP平均增速超10%,创造了举世瞩目的“日本经济奇迹”。
从人均GDP数据来看,二战后日本人均GDP不足3000美元,远低于美国,但经过20年奋力追赶,到1973年已达到美国的2/3。
发展背后:财团体系从1860年到二战前,日本经济被大财阀家族掌控,这些财阀控制着国家经济命脉。二战后,在美国主导下财阀被拆解,资产国有化。
抱团意识早已深深扎根于日本人心中,拆分后的力量重新聚合,形成了以六大财团为核心的经济格局。

这些财团以大银行为核心,横向控制电子、石油、食品、汽车等众多产业链,财团内部公司紧密相连,相互持股,高管频繁交流,形成独特的商业生态链。
以银行为核心,便于资金调配,当成员公司资金紧张时,能迅速获得低息贷款。
这种财团体制在日本经济高速发展时期优势显著,提高了效率,整合了资源,减少了无谓竞争,员工的终身雇佣制也保障了企业的稳定发展。
石油危机:经济转型20世纪70年代,1973年和1979年的两次石油危机给日本带来巨大冲击。日本石油99.7%依赖进口,油价暴涨引发输入性通货膨胀,需求骤减,经济下滑。
不过,日本成功地实现了经济转型,即从粗放的生产导向型转变为技术导向型。
例如丰田独创的 TPS 丰田生产系统,大幅提升了汽车流水线生产效率,加之日本车省油的特点,在全球市场备受青睐。

尽管GDP增速降至4%,但在全球经济低迷的背景下,日本的表现已属出色,且完成了关键的转型。
广场协议:出口受创日本经济的迅猛发展让美国如坐针毡。
70年代,美国单方面与黄金脱钩,脱离布雷顿森林体系,两次石油危机使其陷入高通胀与经济停滞的滞胀困境。
美联储激进加息,虽抑制了通胀,却导致经济衰退、货币升值和贸易逆差扩大。
随着美元飙升,日本物美价廉的产品大量涌入美国,美国贸易逆差的1/3来自日本,美国汽车产业受到重创。
为解决贸易逆差问题,1985年9月22日,美国联合日本、法国、英国、德国在纽约广场饭店达成《广场协议》,联手抛售美元促使美元贬值。

协议签订后,美元迅速回落,日元大幅升值,日本出口遭受重创,经济陷入衰退。为应对危机,日本央行于1986-1987年将基准利率从5%降至2.5%。
这一举措虽短期内刺激了经济,缓解了日元升值压力,且未引发通胀,但降息幅度过大且持续时间过长,为后续泡沫埋下伏笔。
泡沫经济:股市楼市低利率促使市场流动性显著增强,人们纷纷大量贷款,资金大量涌入股市和楼市。
1985-1991年,日本平均商用住房价格涨至3倍,东京银座区房价更是高达22万美元一平。股市方面,日本股指大盘在几年内翻了4倍,最高达到39000点。

当时日本公司热衷于炒股,尼桑1989年炒股收益甚至超过卖车收益。日本企业凭借高估值在全球大肆购置资产,整个社会沉浸在狂热与奢靡之中。
除了低利率,日本金融改革也是泡沫形成的重要因素。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美国施压下,日本推进金融市场化,开放金融市场和外汇交易,债券市场也逐步放开。
企业纷纷转向公开市场发债融资,银行贷款业务受挫。为完成央行下达的贷款指标,银行不得不向信用较差的公司和个人放贷,导致信用泛滥。
同时,银行自身持有大量公司股票,新会计准则规定股票升值收益可计入当年利润,进一步推动了股市泡沫,形成公司间相互持股、吹大泡沫的恶性循环。
泡沫破裂:失落30年早在1987年,日本政府和央行就已察觉泡沫风险,内部讨论加息,但因美国反对(美国刚稳定货币,签订《卢浮宫协议》要求维持低利率)、1987年美股崩盘以及内部权力斗争等原因,迟迟未采取行动。
直到1989年,央行才下定决心加息,将利率从2.5%提高到6% ,流动性迅速收紧,股市率先暴跌,2年内从39000点腰斩至17000点,房地产市场也在1991年开始暴跌,日本资产泡沫全面破裂。
泡沫破裂后,银行因之前盲目放贷,积累了大量坏账,抵押物随着房价暴跌大幅贬值。1997年,日产保险公司破产,多家金融公司倒闭,银行面临挤兑风险。
尽管政府全力救市,财政部和央行强硬干预,但实体经济仍遭受重创,金融危机全面爆发。
日本股市持续下跌10年,到2003年跌至8000点,失业率在2000年达到峰值后居高不下,自杀率从1998年金融危机开始飙升。

六大财团受1998年和2008年金融危机冲击,逐渐合并,政府也开始削弱其权力,财团对经济的影响力大不如前。
经济和社会的双重困境下,日本出现大量“隐蔽青年”,社会问题丛生,又因内需不足和老龄化陷入通货紧缩,GDP 至今仍徘徊在30年前水平,开启了“失落的30年”。
日本财团体制在经济繁荣时发挥了积极作用,但在危机来临时,也暴露出“船大难调头”的弊端,众多“僵尸公司”依靠银行救济款存活,拖累了整体经济活力,使日本经济陷入长期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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