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发烧了,丈夫却在照顾初恋的孩子。
他将女儿关在门外,让她不要闹了。
直到女儿因高烧得了急性肺炎进了医院。
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她却始终没有接听。
去世前,女儿还在安慰我。
"爸爸医术很厉害的,等他来救我,我就不疼了。"
可直到女儿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他才衣衫不整地回了家。
那一刻,我彻底心寒,决定离婚。
但我没想到的是——后来,我会死在他的手术台上。
让他亲眼见证我的死亡。
01
我的女儿死了。
作为父亲的林思源不仅没有出席孩子的葬礼,甚至还在那天去照顾情人的孩子。
直到葬礼结束的第十个小时,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抱着小小的骨灰盒,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环顾四周,曾经其乐融融的家,如今只剩下一片冷清。
林思源进门时踉跄了一下,想必是喝了不少酒。
他没开灯,趿拉着拖鞋就要回卧室。
等他路过客厅,终于发现了坐在黑暗中的我。
"苏语岚,大半夜的不会开灯啊?吓我一跳。"
听到丈夫的抱怨,我艰难地抬头望向他。
林思源看上去凌乱了不少,衣领上还沾着几丝口红印。
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乱蓬蓬的,一看就知道刚从哪儿过来。
见我不说话,林思源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
"怎么,还在记恨玥玥的事?"
"不就是没有及时发现她的病吗,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啊。"
不是没有及时发现,是他根本不在意!
我分明记得,女儿高烧那天哭着喊疼,拉着我的手求我带她去找爸爸。
她的小手滚烫,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我连夜打车送她去医院,同时给林思源打电话求他快来,可他却始终无人接听。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晚他在江映雪家照顾她发烧的女儿梦梦。
当我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哭着求医生救救女儿时。
林思源却在情人的房间里,温声细语地哄着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女儿因为他的不闻不问而离开,林思源却毫无愧疚。
玥玥,我可怜的女儿,她才五岁,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在弥留之际,她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我,
"妈妈,是不是我不够听话,爸爸才不愿意来看我?"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疼痛,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告诉她爸爸在忙,很快就会来的。
玥玥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虚弱地冲我笑笑,小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说她会永远陪着我的。
就是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天使,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医院里断了呼吸。
而她的亲生父亲,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出现。
"我不是说了吗,梦梦病得很重,我总不能扔下孩子不管吧......"
"够了!我不想听你狡辩!"
女儿的死让我悲痛欲绝,嗓子早已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思源愣了愣,随即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
"我是好心帮江映雪照顾孩子,她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吗?"
"玥玥的事我也很难过,但你不要迁怒无辜的人!"
说完,他蹲下身拍了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地说,
"玥玥走了我也很伤心,但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要个孩子,你别这样......"
无辜?
都这个时候了,林思源还在为情人开脱,甚至让我不要去怪罪他们!
我怎么可能不恨呢?
我恨江映雪,恨林思源,更恨我自己!
如果我再细心一点,是不是就能发现女儿的病情?
如果我坚持要林思源回来,是不是女儿就不会死?
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猛地甩开林思源的手,撑着沙发站起身来。
面对他生硬的目光,我冷冷地开口:
"林思源,我们离婚吧。"
02
"你说什么?离婚?"
林思源的语气充满不可置信,但很快,他就冷笑出声。
"苏语岚,你别犯贱了。"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现在你跟我提离婚?"
"你以为离了婚,你就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除了我,谁会要你一个生过孩子,没工作的中年女人?"
我早已对他的自负感到厌烦。
离婚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可林思源却把它当做我在耍脾气、博取关注的把戏。
我面无表情地把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明天九点,民政局见。"
话音刚落,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语岚,你认真的?"
林思源盯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惊呼道,
"就因为我去照顾梦梦?"
"你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要和我离婚?"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最后一点不舍也消失殆尽。
"玥玥都死了,在你眼里还是件小事吗?我们的女儿才五岁啊林思源!"
原以为身为人父,他多少会有些悲伤和愧疚,可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天真了。
"别闹了!"
"我那时不在医院,玥玥病重身亡难道都是我的错?"
"分明是你自己没照顾好她!"
林思源恼羞成怒地吼道。
呵,他还振振有词地指责我。
可当我半夜抱着高烧不退的女儿,哭着请他回来时,他在做什么?
和情人卿卿我我,置女儿的安危于不顾!
如今他居然还有脸狡辩。
我强忍着胸中翻涌的怒火和悲怆,一字一句道,
"林思源,明明玥玥才是你亲生骨肉,她走的时候你却不在身边。"
"你跑到别的女人那里,照顾她的孩子,害女儿死了。"
"身为父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被戳中痛处,林思源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丝软化的迹象。
可惜,我铁了心要和他一刀两断。
"算我求你,别闹了行不?"
"你既然这么伤心,大不了咱们以后再要一个孩子......"
他放软了语气,上前想把我揽入怀中。
我厌恶地避开他的触碰,冷漠道,
"孩子可以再要,可玥玥只有一个。"
"她死在了你的疏忽和不负责任之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
林思源气得浑身发抖,喉结上下滚动,脸涨得通红。
他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说,
"行,离婚就离婚!"
"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苏语岚,如果你离婚之后再来找我,我只会看不起你!"
说罢,他狠狠地摔门而去。
客厅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怔怔地望着茶几上玥玥的遗像,泪水模糊了视线。
玥玥,妈妈对不起你......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窗外雨声淅沥,仿佛在低声哭泣。
03
第一次见到林思源时,我便对这个俊朗的男人一见倾心。
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一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再也无法平息。
后来知道江映雪是林思源的初恋,可她却决绝地选择出国,撇下了痴情的他。
林思源失恋后颓废不已,我不忍心看他沉沦下去,于是不顾闺蜜的反对,执意要陪伴他走出阴霾。
我每天想尽办法哄他开心。
我带他去爬山,在山顶看日出,让他重新感受生活的美好。
当他学习到深夜,我都会带着热腾腾的夜宵去自习室陪他。
为了给他更好的学习环境,我夜以继日地做兼职赚钱,只盼他能如愿考入医学院。
那时我对林思源的心意,已经难以自抑。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操之过急,我怕他把我当作江映雪的替代品,因一时冲动做出会后悔的决定。
直到有一天,我们都喝了点酒,林思源主动吻了我,我才确信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为了表明我对这段感情的认真,我向他提议结婚。
在江城的烟花晚会上,他答应了我。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就算江映雪回来,也夺不走我们的幸福。
婚后,林思源如愿成为了三甲医院最年轻的外科医生。
看着他实现梦想的那刻,我由衷地替他高兴。
5年的爱情长跑,终于在他的事业有成时修成正果。
然而好景不长。
女儿玥玥出生后,林思源渐渐变了。
他开始频繁夜不归宿,对我和孩子也越来越冷淡。
我本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忙于工作,却从没想过,是江映雪的归来,让他移情别恋。
玥玥上幼儿园小班时,曾经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放学回家总会絮絮叨叨地跟我讲学校的趣事。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沉默寡言,性情大变。
就连我也不愿多搭理了。
有一天,玥玥哭着问我,是不是爸爸在外面有了更喜欢的小朋友,所以才不愿意回家陪她。
我简直惊呆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我去幼儿园接她时,特意在教室外面等候,暗中观察女儿在学校的情况。
一开始一切如常,老师带孩子们做游戏,其乐融融。
玥玥独自坐在角落里,神色有些闷闷不乐。
这时,一个女孩走到她跟前,冷不丁地踢了她一脚。
玥玥疼得直掉眼泪,那女孩却得意地叫嚣着什么。
没想到,玥玥居然毫无反抗地跪在地上,任凭他拳打脚踢。
那一刻,我再也按捺不住,冲进教室抱起女儿,找老师讨要一个交代。
班主任连声道歉,赶紧把施暴女孩的家长叫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本该在医院值班的林思源,竟然出现在幼儿园办公室。
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他不仅对女儿的遭遇无动于衷,反而把那个熊孩子抱在怀里哄,丝毫看不见受伤的玥玥。
等那孩子不哭了,林思源这才敷衍地处理这场霸凌事件。
04
然而林思源非但不心疼女儿的遭遇,反而让玥玥向欺凌她的男孩道歉,还教育她要学会宽容。
"梦梦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刚从国外回来,交朋友的方式可能有点笨拙。"
"但作为小朋友,我们要学会包容,不是吗?"
"再说玥玥不是没受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到梦梦时,玥玥眼中流露出的惊恐,以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这就是他口中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简直难以置信,跟他大吵了一架。
林思源自知理亏,只得许诺今后会多关注玥玥。
此后一段时间,他下班的时间似乎早了些,晚饭后也会带玥玥散散步。
我本以为他真的知错就改,跟女儿的关系会慢慢好转。
可渐渐地,玥玥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甚至在某天我给她讲睡前故事时,突然问我,
"妈妈,以后我可不可以不跟爸爸一起散步了?"
我纳闷不已,决定一探究竟。
一天傍晚,我尾随父女二人出了门。
玥玥小手握在林思源掌心,他边走还边问女儿想喝什么奶茶,一副慈父的模样。
可当他们路过小区公园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梦梦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一把推开玥玥,紧紧搂住了林思源的腰。
玥玥重重摔在地上,林思源却视若无睹,反倒把梦梦抱起来,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蛋。
我的女儿坐在地上,默默看着这对"父女"其乐融融,眼神中满是失落和羡慕。
梦梦和林思源腻歪了好一阵,得意地牵起他的手,把他拽到花园角落的一个女人面前。
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出头,一身时髦打扮,正细细打量着林思源,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映雪,好久不见。"
林思源唤出那个名字的一刻,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我呆立当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和谐的画面。
好一会儿,我才如梦初醒,快步上前将玥玥抱起,冷冷地看向面露尴尬之色的几人。
"打扰你们叙旧了?"
林思源的脸"刷"的红了,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江映雪更是连看都不敢看我,只装模作样地教训了梦梦几句。
我懒得跟他们啰嗦,抱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走得很慢,心里隐隐期待林思源能追上来解释一二,或者说句道歉的话。
可他没有。
直到我和玥玥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都没迈出一步。
我自嘲一笑,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自那以后,林思源对那对母女的亲近更加明目张胆。
他不惜花重金为梦梦买最新款的电脑,可女儿生日时,却只送了张潦草的贺卡。
玥玥曾满怀期待地跟我说,她唯一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多爱自己一点。
可这个愿望,终究只能是个愿望。
每次我质问林思源,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映雪一个女人带孩子多不容易,我帮帮忙怎么了?"
"玥玥有你照顾着,我偶尔关心一下朋友的孩子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吗?"
我哑口无言。
回想这些年,我为这个男人付出了多少。
只因为他嫌外企工作忙,舍不得我受苦,说想让我做个轻松自在的全职太太。
我便为他放弃出国的机会,辞去体面的工作。
如今他却恩将仇报,把我对他的一片真心当作笑话。
05
办理离婚手续那天,林思源难得没有迟到。
他十点整准时出现在民政局,可玥玥的葬礼和生日,他却一次也没有参加。
我静静地看着他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让我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的男人,现在却恨不得快点摆脱。
一切办妥,走出民政局大门时,我松了口气。
终于解脱了。
"苏语岚,你到底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我没有外遇?"
"我只是因为朋友关系,才好心帮助江映雪母女,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啊!"
林思源一把拉住我,语气恳切地解释道。
呵,一心一意?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情敌的孩子欺凌,他将前妻和别人的孩子视若己出,却对亲生骨肉弃之不顾。
这样的男人,也配谈一心一意?
我默默地听着,懒得与他争辩。
反正一切都结束了。
恰在此时,林思源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赫然写着"江映雪"三个字。
林思源脸色微变,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梦梦又发烧了?你先别急,用湿毛巾给她擦身降温,然后喂点退烧药。我马上赶过去!"
林思源一边安抚电话那头的人,一边冲我使眼色,
"苏语岚,我告诉你,离婚有一个月冷静期。"
"一个月内,你要是在敢提离婚,别怪我真的跟你翻脸了。"
说完他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
林思源对梦梦的病情了如指掌,叮嘱起江映雪来头头是道。
但当初玥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时,他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我曾质问他为何不能尽到父亲的责任,他却无所谓地说,
"我是搞外科的,又不是儿科医生。我怎么知道她会生病?。"
回想起女儿临终前那双渴望父爱的眼睛,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愤怒在胸中凝聚,化作滔天恨意,令我浑身发抖。
06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脑海中不断闪回女儿临终前的痛苦模样,那画面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玥玥的额头布满冷汗,呼吸微弱,小脸惨白如纸。
原本乌黑靓丽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额前。
女儿奄奄一息的样子让我心如刀割。
我轻抚她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心,听着她隐忍的咳嗽和急促的喘息,心痛得无以复加。
然而,最让我绝望的,是面对女儿的病痛,我却无能为力。
医院里,身边围绕的都是陌生面孔,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在乎我的苦楚。
就连路人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只是投以冷漠的一瞥,随即便缩着脖子走开,生怕沾染上我的霉运。
大街上车水马龙,我就像一叶随波逐流的小舟,无依无靠。
就在这时,我瞥见街角处有个粉裙小女孩正独自啜泣。
她茫然无助地站在人流中,脆弱的身影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
不远处,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刺眼的车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小女孩吓得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冲上前去,一把将女孩推开。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侧面袭来。
我感到身体腾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
剧痛袭遍全身,温热的血液从口中涌出,溅落一地。
车门打开,林思源慌张地冲下车。
透过他的肩膀,我看到副驾上还坐着江映雪,她正焦急地冲林思源喊着什么。
"思源,梦梦的体温越来越高,我们快送她去医院!再耽搁下去,孩子会有危险的!"
林思源为难地看了我一眼。
"这......"
还没等他说完,江映雪就不耐烦地打断他:"别管闲事了,救女儿要紧!"
林思源咬咬牙,在我手里塞了一沓钞票,敷衍地说,
"我替你叫了救护车,医药费我会全额支付。你放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跳上车,绝尘而去。
留下我独自倒在冰冷的柏油路上,鲜血浸透了身下的衣物。
我苦笑一声。
原本以为,他好歹会将我送去医院,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可到头来,我依然高估了这个男人的人性。
在他眼中,江映雪永远排在第一位。
而我和女儿只配等死。
渐渐地,我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就在意识即将离体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一个女孩的哭喊:"阿姨,醒醒!你不要死!"
我费力睁开双眼,只见那个被我救下的女孩正跪在身旁,泪流满面。
她的父母也赶了过来,焦急万分。
我本想安慰女孩,告诉她不必害怕。
但鲜血不断从喉头涌出,剧烈的疼痛让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意识渐渐抽离身体,无边的黑暗向我袭来。
我最后的记忆,是那女孩凄厉的哭喊,仿佛与玥玥的哀鸣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