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喜欢吃烤鸭。
我们约定,只要我加班,就给她点一份烤鸭。
老婆生日,我照常点了烤鸭,又提前回家,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一进门,就看到外卖员抱着我老婆,倒在沙发上。
我气得晕厥。
老婆不呼救,还算计了起来。
“虽然他公司快倒了,但也还值些钱。”
“他死了,咱俩就拿这笔钱,开个烤鸭店吧!”
1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老婆生日那天。
我看了看表,立马放下工作赶回家。
老婆一脸高兴地打开门。
看到是我,惊讶之余又有些失落。
“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着精心布置过的客厅,在心里冷笑一声。
“老婆的生日,我当然得赶回来。”
我靠近她,一把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似笑非笑地说:“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么精心的布置啊?”
老婆不自在地推开我,以洗澡为借口,躲进卫生间。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一打开门,我就被站在门口的男人一把抱住。
男人打着赤膊,身上还有一股酒味儿。
他搂着我的腰,嘴里不清不楚地念叨着:“今天可是你生日,你男人竟舍得让你独守空房。”
“不过没关系,我今天保证让你满意……”
我抓住他的胳膊,低头弯腰,把他摔在地上。
他疼得唉唉直叫,说自己是送外卖的,喝多了,头脑不清才造成误会。
我不听解释,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他大喊着说:“你不能报警!我是你家的恩人!”
“是你妈主动找我,说要我和你老婆生个孩子,改善你不孕不育的孤寡命。”
“我为你家付出这么多,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男人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
“这就是你妈当初跟我签的合同,你自己看看吧!”
合同上写着,只要他能让我老婆怀上孩子,就给他五万块钱酬金。
下面清清楚楚地,签着我妈的名字。
2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和老婆结婚五年,到现在都没有孩子。
我妈急得不行。
当我老婆主动拿着她的体检报告,证明她身体没问题后,我妈就开始拿我说事。
后来我拿出体检报告,上面显示一切正常,我妈才总算闭上嘴。
那之后,她就开始到处找方子,说是喝了就能怀孕。
那些药黑漆漆的,闻着又一阵恶臭,我实在喝不下去。
我老婆却喝得毫无怨言。
“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妈辛辛苦苦找来这些药方,又花了那么多钱,我们怎么能辜负妈的一份苦心呢?”
我老婆这态度,让我妈很受用。
可是我忍着喝了那么多药,孩子还是没来。
我妈更焦躁了。
我妈听人说,可以做试管生孩子。
可我老婆怕疼。
为了不让老婆受罪,我坚决不同意。
我妈又骂我,说我是个废物。
那之后,她买了不少求子的东西,被骗的钱也越来越多。
她还特意算日子,等我老婆到了排卵期,就蹲在我家门口,不让我上班,让我在家安心造人。
她甚至要站在我们旁边,做技术辅导。
我气极了,老婆却丝毫不介意。
这样煎熬的日子过了一阵之后,我妈突然不再折腾了。
我还以为我妈终于放弃,想顺其自然。
没想到,她原来是找了别的办法。
我查了第一次点烤鸭外卖的时间,恰好就是我妈消停后不久。
我把躲在浴室里的老婆拽出来,和那男人对质。
我老婆毫无悔意,还鄙视地看着我。
“人是你妈找的,你少跟我甩脸色!”
“还不是你无能!要不是咱俩一直怀不上孩子,我至于受这委屈吗?”
“要不是看在你对我一直不错的份儿上,我早就离婚了!”
我深吸深吸一口气,冷笑着说:“好,那就离婚吧。”
老婆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
不过她也没有要挽回的意思。
“离就离!这破日子我算过够了!”
3
我以最快的速度,清算了家里的财产,约定领了离婚证后,分一半给她。
她满意地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还不忘嘲讽我两句。
“当初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你说你一定把你的公司做到最好,带我过好日子。”
“五年过去,你的公司不但不见起色,还要到处借钱。”
“也就是我,看你这么没出息,还愿意跟着你。”
“换成别人,早把你踹了。”
面对老婆的无知,我也懒得反驳。
我最近工作压力确实很大,那是因为我在为公司上市做准备。
我老婆嘴里的到处借钱,不过是上市前的正常融资。
她以为我要破产了,不想跟着我受苦,所以爽快答应离婚,拿钱走人。
她不知道,过不了多久,我的身家就会翻上好几倍。
也好在她没有过分纠缠。
眼看着融资即将完成,如果等公司上市再离婚,反倒是个麻烦。
领完离婚证,我带着林燕燕回来收拾东西。
我妈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突然赶了过来。
她揪着我的耳朵,对我一通数落。
“你这混小子!燕燕这么好的姑娘,你也舍得欺负?”
“人家算命的说了,你命里无子。”
“要不是燕燕人好,愿意为了给咱们家生个大孙子,付出这么多,咱们家的香火,就得断在你手里了!”
我妈说,算命先生交代了,只要每一次都是我来促成他们,林燕燕的肚子里,就能怀上一个和我有缘的孩子。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婆不肯自己点,非要让我来操作。
原来这绿帽子,只有我自己亲手戴上,才算数。
可是不管怎么样,就算我妈撒泼打滚,这婚我也得离。
我妈拉着林燕燕,哄着她,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是这一次,林燕燕的态度也很坚定。
“妈,您对我好,我知道,但是这委屈我实在受不了了。”
“更何况,是他先提的离婚。我也要脸,总不能继续纠缠。”
“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但咱们的婆媳关系,今天就算尽了。”
林燕燕拎着东西就要走。
我妈抱着她,求她跟我复婚。
林燕燕一脸不耐烦,用力甩开我妈。
“你个死老太婆,别缠着我!”
“我已经跟你儿子没关系了。”
我妈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还磕破了头。
林燕燕看都没看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去扶她,她却啐了我一口,把我推开。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窝囊废?竟然连老婆都留不住。”
“我的命可真苦啊……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儿子的!”
看她这么撒泼,我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没见过像您这样当妈的。”
“既然您这么喜欢林燕燕,那就去当林燕燕的妈吧。”
4
我妈真去找了林燕燕。
她想和林燕燕住在一起,顺便挽回这个儿媳妇。
她说要送林燕燕一套首饰,找林燕燕要了出租屋的地址。
她一提要和林燕燕一起住,林燕燕就立马变脸,把她轰了出来。
我妈跑到我公司哭诉的时候,还特意撸起袖子给我看。
“她的心真狠啊!竟然把我掐成这样……”
“她住在那么小的地方,中午就吃泡面。”
“我本来想把她接到我家,我来照顾她,可我还没开口,她就要赶我走,还说她受够了,不想和咱家再有任何牵扯。”
我妈在林燕燕那受了气,却来找我发火。
她当着我同事的面,说我生不出孩子,完全不顾及我的面子。
我忍无可忍,让保安把她带出去。
“你这个不肖子!竟然这么对待亲妈!”
“难怪燕燕非要离婚,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废物。”
这个大喊着,让大家都看清楚我是个什么货色,还诅咒我的公司迟早破产的人,居然是我亲妈,真是讽刺至极。
晚上我不愿意回家,就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去吃路边烧烤。
怕弄脏衣服,我特意换上从地摊上买的T恤。
朋友去旁边买啤酒,一回来就跟我说,他看见我前妻了。
关于林燕燕的事,我已经懒得再管。
可朋友非要拉我过去看看。
那个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自打和我结婚后,连厨房没进过,成天研究美容、穿搭的林燕燕,现在正提着油腻腻的鸭子,往架子上摆。
她看上去老了十几岁,脸上写满了疲惫。
林燕燕从我手里分走了一半的财产,照理说不会过得太差。
可她蠢。
上一世,我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听林燕燕和那个那人商量着,等拿到我的保险金,就帮他开个烤鸭店。
她想当老板娘,跟着那个男人享清福。
可她现在就在这个又破又小,满是苍蝇的地方打转。
她一转身,刚好和我四目相对。
她先是一愣,又一脸高傲地朝我走过来。
“没想到,离婚没多久,你就混得这么惨了?”
她嘲讽地打量着我。
“以前你好歹还西装革履,穿得人模狗样,怎么现在只能穿这种地摊货了?”
“看来,你公司的破产速度,比我想得要快。”
朋友想说些什么,被我拦住。
她轻笑着说:“幸好我已经和你离婚了,不然我恐怕还不知道要跟你吃多少苦。”
“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已经是烤鸭店的老板娘,再过几年,我肯定能开成连锁的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