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抱错的真千金。
从小在底层贫民窟里,被重男轻女的养父虐待着长大。
被亲生父母找回后,所有人都要我让着假千金,不要妄想跟她争宠。
可他们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宠爱。
我要复仇,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01
“你就是许初夏?”
装修奢华的客厅里,保养得当的贵妇人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一个女孩趴在她的怀里,小声地啜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显得无比委屈。
“亲子鉴定你已经看过了,你是我的女儿。”
贵妇人的声音冷淡,随手将一份文件扔在面前的茶几上。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一声“妈妈”正要出口。
“妈妈!”
那女孩哭得更加伤心,一阵悲戚的叫喊猛地打断了我。
女人立即伸手抱住她,神色焦急,声音轻柔地安慰道:“韵韵这是怎么了?不哭了啊!没人能代替你,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是吧初夏?”
那声即将出口的“妈妈”被硬生生咽回了喉咙,我孤单地站在那里,对上了女孩充满厌恶的目光。
客厅里围着的仆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同情,有疑惑,也有不屑。
一瞬间,我甚至怀疑面前的夫人是不是弄错了。
一星期前,我好不容易能去上学,在大排档打工赚学费,心里盼着多赚几个辛苦钱,把生活费一起赚到。
一个身着笔挺西装、打扮得体的男人出现,自称是顾家管家。
他不容我拒绝,强硬地抽了我的血拿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没几天,鉴定结果出来,我就被通知自己是顾家当年抱错的真千金。
震惊、茫然将我吞没,脑袋嗡嗡响,好像做梦一般。
管家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紧接着,便是一系列改造计划。
造型师摆弄我的头发,化妆刷在脸上涂抹,裁缝量体裁衣,还有严苛的礼仪指导,整日纠正我的言行。
我在镜子里看着逐渐陌生的自己,怀揣着与真正家人重逢的期待,把那些上层社会礼仪规范背得滚瓜烂熟,努力模仿着优雅做派,盼着融入新家。
本以为迎接我的会是幸福的重逢,可眼前的场景,好像我才是假千金。
女人皱眉不满开口:“长辈问话怎么不回,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不懂分寸。”
“你刚回来,这边的很多规矩都不懂,之后还得跟韵韵好好学学。”
女人温柔抚摸顾韵的后背,眼睛却紧盯我,警告意味明显,“你要记得好好谢谢她。”
顾韵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我垂着眼,跟在管家身后。
去早就给我准备好的房间。
02
走廊上,红毯两侧摆满了娇艳欲滴的鲜花,馥郁香气弥漫。
盛装打扮的顾韵,眼眶红红地挽着顾夫人手臂,楚楚可怜的模样像只刚脱壳的雏鸟。
我脚步一顿,不巧撞上顾韵投来的目光,她原本的委屈脸瞬间变色,怨毒一闪而过,旋即躲进顾夫人怀里。
顾夫人略显冷淡地看我一眼,手上依旧轻拍顾韵后背安抚,冷声叮嘱:“宴会马上开始了,楼下客人多,你好好跟着我,别丢了顾家的脸。”
“知道了”,我冷冷应下,心里明白。
步入大厅,顾韵变脸似的,亲昵地挽上我手,娇声道,“姐姐,我给你介绍介绍今天的客人,你可别讨厌我呀。”
到了楼下,顾韵向宾客细心介绍:“这是我养在外面的姐姐,亲姐姐,之前身体不好,最近才接回来。”
顾夫人警告的眼神射来,我心领神会。
我不过是个被藏于暗处、不为人知的“外来者”,而顾韵,始终是金尊玉贵的顾家千金。
她附在我耳边低语,妒意昭然:“你瞧瞧,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我迟早会把你赶走。”
需要我出场的时间结束,端着酒杯走向自助区找吃的。
刚吃下一口小蛋糕,身后便传来讥讽笑声。
“韵韵,这就是你养在乡下的姐姐,果然上不了台面。”
顾韵假惺惺维护:“别这么说,姐姐只是还不适应。”
可接着的嘲讽更甚:“哼,怕是乡下连这糕点都少见,净顾着吃。”
我默不作声,伸手去拿蛋挞,却被一只细皮嫩肉的手抢走,伴随恶语:“土妞,跟你说话呢!吃吃吃,乡下没吃过饭吗!”
周围一片哄笑,我攥紧酒杯。
这时,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大步走来,眼神上下打量我,皱眉道:“许初夏是吧?我是你哥哥顾言辞,刚听妈说你回来了。”
我听着他们的声音,只觉得像苍蝇嗡嗡作响。
顾韵急急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哥哥,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可想你啦。”
娇嗔的模样满是炫耀,眼神与我相接,傲然而得意,像在宣告主权:“你看清楚了吗?这里是我的地盘!”
“顾韵。”
我看着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平静问道。
“你见过你的亲妈和弟弟吗?”
她脸色微变,我继续道:“临走前,她向我下跪,求我不要把你赶出顾家。”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弟弟滥交,得了脏病,她怕你被赶走后,叶耀祖没钱治病。”
“顾韵,你给过他们钱吗?”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
顾韵眼眶泛红,抬头嫉恨看我,松开挽着顾言辞的手,拎着裙摆往外跑。
我的亲哥哥顾言辞不再是先前对我可有可无的态度。
整个人仿佛要爆炸了一样冲到我面前,狠狠瞪我:“你是不是疯了?就算再嫉妒不平也不能这么说自己亲妹妹吧?再这么下去,顾家没人认你!”
“别再胡说八道!”
顾夫人走过来,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压迫和警告。
原本因为我引起的闲言碎语顿时又转了风向。
宾客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我成了这认亲宴会的笑话。
寻回多年失散的孩子不是家庭温情,实则只是大家族的体面作祟,不想血脉流落外头。
我有什么资格去指摘被顾家养了十几年的千金呢?
03
宴会刚开始,便匆匆结束。
顾家宽敞奢华得近乎冰冷的客厅里,聚集了一群人。
顾夫人精致妆容下的脸已全然没了血色,只剩满心的愤怒与怨怼。
顾韵扶着顾夫人坐到沙发上,顾夫人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好半晌才稍微缓过劲儿来。
脸色却依旧极为难看,像是吞了只苍蝇般嫌恶,她紧紧握着顾韵的手,指甲都快掐进对方肉里,瞪着一旁站着的我,厉声骂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回这个家来,就是为了搅得鸡犬不宁?”
我垂着头,紧咬嘴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当然不是!
当初被抱错时,我不过是个襁褓婴儿,这些年个中辛酸无人能懂。
如今回来,我只是为了复仇,然后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顾韵抬眼看向顾夫人,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丝哽咽,哀切地叫了一声:“妈妈,别生气。”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瞧着楚楚可怜。
顾夫人满心都是对顾韵的心疼,抬手轻柔地为她擦去眼角泪花,嘴里还念叨着:“韵韵不哭,这祸害必须赶走!给我把她赶走!给我把她赶出去!”
声音因愤怒陡然拔高,在寂静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叫嚷声中客厅门被人猛地推开,仆人们纷纷躬身,一声声“先生”的敬称此起彼伏。
顾宴昭大步流星走进来,一身笔挺西装,神色冷峻,目光扫过客厅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眼神审视,更带着疏离。
顾韵见状,忙不迭松开顾夫人的手,怯生生唤了句:“爸爸。”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身子还不自觉往后缩了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夫人起身,几步跨到顾宴昭身旁,双手紧紧握住他胳膊,言辞急切:“老公,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今天必须得赶紧把她送走,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
一旁惯会见风使舵的仆人,赶忙附和着:“先生,这许初夏一回来就闹事,把夫人气得不轻,可不能留啊。”
谄媚的模样活脱脱像几条摇尾乞怜的狗。
我站在原地,孤立无援,死死盯着地面,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顾宴昭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扯出被顾夫人握住的手臂,目光再次扫过客厅众人,最后定格在我脸上,沉声道:“许初夏?真难听!”
短暂停顿后,说出的话不容反驳,“以后改叫顾初夏,我顾宴昭的女儿,当然得姓顾。”
话音落地,客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望向他,谁都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定下我的去留。
顾宴昭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起来,视线仍紧锁着我,继续说道:“我必须告诉你,顾初夏,你妈妈非常喜欢叶宝珠,这么多年,宝珠在她心里早已是半个女儿。”
“所以,哪怕你回来,我们也绝不会轻易把宝珠赶出叶家。你如果想好好待在这个家,就得守好本分,别再生出什么事端。”
我抬眼,直视他的目光,攥紧的拳头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知道了,爸爸。”
凭什么一个鸠占鹊巢多年的假千金?
就要我处处隐忍、受尽委屈?
看着顾宴昭不容忤逆的神情,满腔愤怒只能强压心底。
指甲划破掌心,丝丝血迹渗出来,混合着掌心的冷汗,黏腻又冰冷。
至少,这顾家,我已经回来了!
04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的铁门,洒在顾家宅邸前那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上,泛出翠生生的光。
下午,我最终被佣人送进了据说是顾夫人亲手布置的房间。
环顾四周,陈旧的衣柜歪斜地立在墙角,床榻紧挨着窗户,窗外的阳光被一棵繁茂大树遮挡得严严实实。
屋内弥漫着一股长久未通风的闷味儿,很难想象这种房间会出现在顾家的别墅里。
怕是根本就没人愿意住的房间。
我抬手按了按床铺,还算柔软,身心俱疲的我,关上门便一头栽倒昏睡过去。
半小时不到,一阵急促敲门声吵醒我。
“是我。”
顾韵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清脆里带着刻意的热络,“姐姐,妈妈让我来帮你试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