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兰的冰场上，那个下午好像特别冷，杨婧茹在出发区等待的时候一直在搓手，我记得她穿着中国队标志性的红色队服，站在那里显得特别年轻，而最后获得冠军的比利时姑娘德梅在赛前一直在做深呼吸。
冬季的米兰总是让人想起那些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不过现在的体育馆里只剩下被灯光照得发亮的冰面，美国选手克里斯滕桑托斯格里斯沃尔德在第一圈就尝试超车，她身体前倾的样子像是要把整个人都融进冰面里面。
冰刀和冰面碰撞的声音在场馆里回荡，有人说短道速滑是所有冬季项目里面最需要勇气的运动，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弯道会发生什么，就像杨婧茹在第三圈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平衡，她努力维持住身体，但还是掉到了最后。
那天的比赛德梅一直保持着领先的位置，她的教练在场边不停地挥手，用法语喊着什么，但是场馆太吵了，我只能看到德梅在最后一圈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意大利选手方塔纳在主场比赛的压力看起来特别大，她的动作有点僵硬，但是每次经过观众席的时候都能听到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最后她拿到季军的时候几乎是瘫倒在了终点线上。
选手们在赛前的热身圈滑行时，杨婧茹看起来特别专注，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好像在计算着什么，而旁边的德梅则显得轻松很多，甚至还跟场边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
比赛中最紧张的时刻是在倒数第二圈，桑托斯格里斯沃尔德突然加速，想要从内道超过德梅，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让人屏住呼吸，但是德梅很快就找到了更好的路线。
方塔纳在比赛结束后哭了，她说这是她在主场拿到的第一个世界级奖牌，观众席上有人扔下了一面意大利国旗，被场边的志愿者捡起来递给了她。
杨婧茹在赛后长时间坐在场边的椅子上，她的教练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瓶水，但是她只是摇了摇头，目光一直停留在计时牌上。
德梅的成绩是2分23秒229，这个数字在滑行的过程中根本感受不到，只有当它最后定格在记分牌上的时候，才能理解这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故事。
场边的摄影记者一直在按动快门，他们要捕捉每一个精彩的瞬间，但是没有人能真正记录下运动员内心的波动，就像杨婧茹在最后一圈时眼神中的那一丝不甘。
比赛结束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德梅说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度过最后那几圈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而桑托斯格里斯沃尔德则一直在称赞对手的实力。
杨婧茹离开时背包里还装着没来得及穿的备用冰刀，她说下一站一定会更好，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勇气呢。
方塔纳在接受采访时说她能听到观众的每一声加油，这让她在最后时刻找到了额外的力量，尽管最终只能拿到第三名，但是她的笑容依然那么灿烂。
赛后的更衣室里，选手们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有人在跟家人打电话，有人在默默地擦拭冰刀，这些细小的动作里藏着无数个故事的开始。
教练们在场边商量着下一站的训练计划，杨婧茹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像是已经接受了今天的结果，但是谁都知道，在平静的表面下涌动着怎样的决心。
这场比赛的结束不过是另一个开始，当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冰面上的痕迹会被重新打磨平整，但是留在每个人心里的记忆，却会一直延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