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供奉了一个神像,
拿我和妹妹作为交易的代价,
换来了财富、村长地位和心心念念的儿子。
18岁那天,我淹死在屋后的池塘里,
此时,
我的好父亲,正抱着刚出生的男婴,大笑着亲了又亲。
再睁眼,我变成池塘边的槐树,
看着父亲风风火火给他心爱的儿子筹办婚礼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
我的好父亲,你可还记得池塘里的女儿?
1、
父亲买了一个女大学生,
给他的宝贝儿子做媳妇。
他希望聪明的女大学生能给老李家生个聪明的孙子。
他和弟弟把女学生关在地窖里,
每天晚上,弟弟都会钻进地窖里,一直待到大半夜。
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女学生的哭嚎,和弟弟的大笑,
土墙壁上映着晃动的影子,昏暗的亮光,在弟弟脸上映出一个狰狞的图案。
10岁的时候,我和妹妹也曾这般哭嚎过。
家里很穷,但是父亲想买一辆收割机,
他蹲在破烂的墙角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要是有辆收割机,就能揽下村里收粮食的活儿"
"能挣下不少钱"
没过几天,家里来了位西装革履路的中年人。
父亲牵着我,走到男人面前,满脸堆笑的点头哈腰:
"王老板,这是我的大姑娘,上个月刚满十岁,最是鲜嫩的时候"
那时,我还不知道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男人带来的糖很甜,衣服很好看。
到了晚上,我好疼,浑身都疼。
像被斧子生生凿成了两半儿,
掐在我身上的大手越来越用力,我哭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在昏沉的晃动中,男人震耳的大笑声震得我全身更疼了。
……
"爸爸,大丫好疼,救救大丫吧"
父亲站在门口,不愿意看我一眼,只把年幼的妹妹推进来,声音冷漠:
"照看好你姐姐,过几天咱们家就有钱了"
妹妹很是羡慕我的漂亮衣服,摸了又摸
第二天,她也穿上了。
2、
"李大壮,你不得好死!"
奄奄一息的女学生仍旧在喋喋不休的诅咒,
李大壮系上裤腰带,狠狠甩了女学生几巴掌,
"老老实实给我怀上孩子,生了孩子你就能从这地窖里出来"
"到时候,俺爹给咱风光的办个婚宴,你就是我李大壮的媳妇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生孩子!祝你和你的畜生爹,都死无全尸"
李大壮对着女学生拳打脚踢:"俺爹说的没错,你真是欠收拾!"
一直打到女学生没了声音,李大壮也没有停手,
我用根茎狠狠地抽在他的后脑勺,
根茎尖峰本可以深深扎进李大壮的脖子里。
但我没有杀死李大壮,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把他扔到地窖外,守在女学生旁边,
我需要她做我的帮手。
我给了女学生一颗树籽,
不久,女学生被诊断出怀孕了。
父亲很开心:"儿子,干的不错!"
"爹,把她放出来,她要是跑了怎么办?"
"傻小子,等这女人生了孩子,就再也没心思跑了"
李大壮的结婚酒席摆的很隆重,
全村的人都来了。
"村长,恭喜恭喜啊,大壮打小儿就是个有福的孩子"
"娶女大学生当媳妇儿,全村儿独一份啊!"
"听说这女娃儿已经怀孕了,可得看紧点,现在月份浅,当心她把孩子作践掉,别像老张家那个一样……"
"跑不掉,酒席结束,还给人拴起来了,起开,别挡道儿。"
父亲不耐烦的打发不断过来套近乎的人。
弯腰弓背的迎了一个男人进门,
是那个男人!
我忍不住颤抖。
父亲的村长之位,是我换来的。
10岁那年,他把我和妹妹送给王大勇做禁脔。
王大勇给了父亲很多钱,
足够他买下收割机,再盖个新房子。
但是人的野心是没有尽头的,父亲的欲望越来越大,
他想要权利。
他不愿意听村里人说他靠卖女儿换钱财,
他想让所有嚼舌根的人都闭嘴。
他向王大勇要权,他要当村长。
王大勇只是一个有钱的土老板罢了,怎么会有能力让他当上村长?
于是,
父亲又去求了他藏在屋里的神像。
3、
不久,
家里又来了一个人,
不同于王大勇的大腹便便和猥琐,
这个男人白净、儒雅,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我很感激他,
因为他来了之后,王大勇就滚出了我家,再也不用担心被王大勇拉去房间,
三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这个男人说,他叫卢江空,名字取自"浦里移舟候信风,芦花漠漠夜江空"
我不明白诗句的意思,只知道芦花很美,
像他的人一样,在我心中摇曳个不停。
他说我是个聪慧的姑娘,
于是便总把我带在身边,
他教我读书、写字,
给我讲外面的世界、讲城里人的生活,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那就是我们村子,
他说,等我再长大些,就可以带我去外面看看。
有一天,他亲了我,
拉着我的手:"慧慧,我心悦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我好开心,又好难过。
这样一个皎洁如月的男人喜欢我,叫我怎么能不开心?
可是我有那么不堪的过往,又有谁能不介意?
他说他不介意,
他说这不是我的错,
他说受伤害的人不能再被伤害。
……
我和他在一块了,
我们在山野漫步,躺在草地上看星空,
我们整日整日的在一起,
很奇怪,我不干活,父亲怎么没有骂我。
很快,幸福让我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
我怀孕了,
他很高兴,把我视为珍宝。
卢江空对我更好了,
为了让我安心养胎,他说要等我生下孩子养好身子后,再跟我办结婚。
九个月后,
我生了个儿子,
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开心过,
他抱着孩子亲了又亲。
我想,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
在孩子一百天的时候,
卢江空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
起初,我疯了似的满村子的找他,
甚至想去他说的大城市找人。
后来,父亲刚刚上任村长,不愿意让我折了他的脸面,就把我锁了起来。
村里人说,卢江空是个骗子,他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他生孩子。
他在城里是个大官,有老婆,有家庭,
只是他老婆不能生,所以才来借腹生子。
……
没想到,
卢江空,你竟然还敢来!
不仅卢江空来了,王大勇也来了。
真好!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
那么,正宴就可以开始了!
4、
我给了女学生两粒药,
让她下在卢江空和王大勇的酒杯里。
等他们吃好喝好之后,就可以上路了。
可是女学生不听话,
她把药下给了父亲和李大壮,
趁他们昏睡之际,她准备逃走。
她不敢走大路,往后面的山林跑去,
她可真天真,绵延数十里的大山,没有本地人带路,谁能走得出去呢?
走之前,她来到我的树身前:
"对不起,我接触不到你说的那两个人,只能把药下到那对禽兽父子身上,这是我的机会,我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我能回家,如果,还有机会,我再回来帮你"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很感谢你愿意帮我"
她往深山走去,
我想,如果她能走出去,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大壮媳妇儿,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呢?"
肥壮的身体从树影下露出来,是王大勇。
"这夜深人静的,山又高林又茂,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往里走了,不然,有什么声响惊醒了李家人就不好了"
女学生神色绝望,
凄然地往回走,看向我的眼神满是绝望。
我心软了,
根茎从土里冒出,
王大勇从山上滚了下来。
"快走吧!"
我想,报仇这件事还是只能靠我自己了。
"啊!!!"女学生惊恐的叫声惊醒了村里的狗。
"姐姐,救我,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好疼啊"
四五岁的小姑娘,不着寸缕地躺在一棵树下,
双手被吊在头顶上,腿无力的搭在石头上,
浑身青紫,刺得人眼疼,
黑洞流着血,腥臭的味道染了她全身,
鲜血在她身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