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指挥官艾森豪威尔郑重承诺,一旦天气条件转好,他将立即为巴顿将军的反攻行动提供必要的空中支援。
自然界似乎并不愿助其一臂之力,连续数日,恶劣的天气状况——被戏称为“希特勒天气”——持续笼罩战场,士兵们不仅要与德军进行殊死搏斗,还要艰难应对雨雪交加与泥泞不堪的恶劣环境。
深信宗教力量的巴顿将军召集了随军牧师,组织了一场庄重的祈祷仪式,祈求上天能够赐予他们有利的天气条件。或许是这份虔诚与坚持打动了上苍,次日,即巴顿部队发起总攻的关键时刻,天空竟奇迹般地放晴了。借此良机,盟军空中力量迅速响应,对德军实施了猛烈的空中打击,为巴顿将军的反击行动提供了强有力的空中掩护。12月23日,阿登地区迎来了一个晴朗的日子,能见度极佳。盟军的重型C-47运输机穿梭于云层之下,将成吨的物资补给精准投放至巴斯托尼城内的101空降师阵地。与此同时,战斗机在巴斯托尼周边对德军进行了低空扫射,而P-47战斗轰炸机则以杀伤弹、凝固汽油弹和机关炮为武器,对德军阵地展开了猛烈轰炸,有效削弱了德军的防御能力。德军第2装甲师的一个侦察营曾在前一天抵达迪囊以东5公里的高地,蓄势待发,只待坦克燃料和增援部队到达,便可沿斜坡长驱直入,直逼默兹河。命运并未眷顾他们。
就在他们焦急等待之际,美军第2装甲师从北面发起了突袭,而巴顿将军的第3集团军则率领3个师从南面发动了攻势。德军的第2装甲师在两面夹击下瞬间崩溃,陷入混乱。阿登山区的皑皑白雪很快被鲜血染红,德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他们急需从这条狭长的走廊地带撤出,以避免被盟军分割包围并最终歼灭。其中,身处前线的曼特菲尔将军更是形势危急,他不得不紧急致电“鹰巢”最高统帅部,报告其部队左翼已完全暴露,并再次请求放弃强渡默兹河的计划。1945年1月3日,盟军蒙哥马利部从德军突出部的侧翼发起了凌厉的反攻。德军此刻已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随时有被英美联军切断退路的风险。为了挽回败局,德军不惜以2个军9个师的庞大兵力向巴斯托尼发起了最后的攻势,这是阿登战役中最为激烈的一场战斗。尽管德军拼尽全力,但仍未能改变节节败退的命运。截至1月16日,正值希特勒倾其最后兵力发起攻势整整一个月之后,德军被迫撤回至其攻势初起的战线。在曼特菲尔提出撤退请求之际,最高统帅部的约德尔将军坚决反对,明确表示元首绝不会予以批准。挂断电话后,作为希特勒的重要参谋长,约德尔竭力劝谏:“元首,我们必须正视现实。”希特勒瞪了约德尔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他独自站在碉堡之外,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天空中密如蜂群的2000架盟军轰炸机呼啸而过,向东飞去。午餐时刻,他那惯于讽刺挖苦的秘书施罗德追问道:“元首,我们是否已在这一战中败北?”“尚未。”希特勒面色凝重地回答。他翻开了腓德烈大帝的书信,期望从中汲取力量。腓德烈大帝凭借顽强的意志最终赢得了胜利,这给予希特勒莫大的鼓舞。他认为,在顺境中,人民往往容易满足;而在逆境中,人民则容易陷入消沉。在希特勒看来,人民如同散沙,领袖的意志才是决定性的因素。当大局已定,仅凭顽强不屈的精神和领袖的坚强意志,真的能够扭转历史的车轮,让败局起死回生吗?冬日的阳光下,无数轰炸机闪烁着庄严的光芒,它们覆盖在天空之下,如同一股沉甸甸的力量压在希特勒的心头,那轰鸣之声仿佛预示着他在西方战场上一举获胜的希望已彻底破灭。此役,德军死伤与失踪人数高达12万,损失坦克和重炮600辆(门),飞机1600架,汽车6000辆。而美军同样损失惨重,死亡人数达到8000,受伤40000人,被俘或失踪21000人,坦克和反坦克炮损失733辆(门)。美军具备弥补战损的能力,德军则不然,其已穷尽所有策略与资源。1945年1月16日,傍晚18时整,希特勒及其随行官员登上了驶向柏林的特别列车。一名随行人员在列车行进间不经意地发表了一句戏谑之言:“若柏林成为我们的首都,自西线至东线,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仅凭电车便能轻松穿梭其间。”
此番不经意的幽默,即便是希特勒亦有所耳闻,但他未作任何回应,仅是以一抹苦涩的微笑回应了这份无奈。或许,在那一刻,希特勒已深刻洞察到战争的全局走向,对其最终结果有了清晰的预感。他所剩的,仅是于柏林城内进行一场无力回天的终极抗争,一场注定失败的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