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鼋龟为什么
出现在二郎神花钱上上次我们探索了二郎神花钱上的猴与龙的组合要素,以及龙与黑犬的要素存在。常言道,魔鬼藏在细节中,很多艺术图像的细节要素,由于细碎,貌似杂乱,我们往往不重视,不注意,大体视为吉祥装饰,但是这些细节,其实未必是可有可无的点缀,而正是开启主题含义的钥匙。今天我们来关注一下二郎神花钱中的一个奇特的要素:乌龟。在下图二郎神花钱中,穿上为二郎神,左右各为随从,穿下为龙蜼对弈,云雨匹配,阴阳交感。但是,在这个画面的左下方,却奇怪地存在着一个乌龟。
在花钱中,有乌龟的,要么是真武,但是人家主要是与蛇一起组成玄武之态。
真武巡视主题花钱 周玺供图
要么是本命星官老君鹤寿主题中,往往与仙鹤组成的延寿之兆。
老赵旧藏
已故花钱收藏家木鱼藏品
要么是吐云神龟象征的长命富贵。
要么是 “龟游荷叶”之兆。这一意象最迟在汉代文献典籍中已出现,西汉司马迁《史记·龟策列传》:“龟千岁乃游莲叶之上,蓍百茎共一根,又其所生,兽无虎狼,草无毒螫;江傍家人常畜龟饮食之,以为能导引致气,有益於助衰养老,岂不信哉!” 。
但是,光光在花钱上出现一只孤零零的乌龟,而且是与治水大神、年轻英武的降魔二郎神一起,则不免让人费解了。
二郎神的咏叹文字中也存在什么降伏老鼍龙的词汇,但是大家要注意,鼍是猪婆龙,读作驮,在写法上经常被混淆为鼋,鼍是替代孽龙的,是对某种龙族水怪的指代。在《唐三藏取经诗话》中,孙悟空还降服过九头鼍龙,抽了他们的筋。
但是龙与鼋龟大致没有必要同时出现在画面中的。而在本花钱中,二郎神本身就站在龙身上,龟也没有与其他诸如螃蟹、虾蟆、鱼蚌共同去组成海龙王的水中阵营。空间本来就不大,每个要素都显得十分挤占名额。所以龙鼋孤立并列的画面,就显得奇怪了。
胡坚藏品
可见,在上下两图的主题语境中,黑犬不是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要素,所以他时在时不在,而两次都在的要素,却是乌龟!可见,在这个体系的二郎神花钱的含义中,乌龟才是一个重要的有机要素,而且二郎神花钱的主题,与乌龟有着密切的关联!就跟上次我们阐述的二郎神花钱中,龙的要素一样。
那么,乌龟为什么一直顽强地存在在二郎神花钱上呢?而且他有的时候,比黑犬的要素还勤快、密切、顽强呢?以至于有的时候,黑犬都不见了,乌龟还存在。让人费解的乌龟,从其他方面考量则费解的乌龟,假设从祈雨角度,则一通百通了。
因为龟鼋本身,也同样与龙蜼之象、犬龙之象一样,也正是传统观念中祈雨的重要交感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