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一卷：行道

前文链接：第一卷第十八章

丁大力很明白，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军师，所以山上的兄弟人等马马虎虎地称他为“先生”，他也就含含糊糊地答应着，没指望大家正儿八经地拿他当军师看。

可是，今天胡一雄说起的事却让他有了沉重的“失职”的感觉：这些事自己确实早就应该想到的，可是自己居然十分正经、认真地操办着法事，就好像那些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这还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土匪吗？说到做土匪，还是胡一雄最够格！

心里胡乱想着这些事，丁大力就招呼马二去召集几个擅长跑腿、为人机灵的土匪过来，让他们分头去打探消息。

“力哥，咱这不是要做十来天的活动吗，怎么又急着去打探消息？”马二从来也没见过做法事的，这会儿看得正来劲，一听丁大力要派他差事，心里十分不乐意。

其实更重要的是，这次马二又看到了卞志和，为了重新树立自己威武的土匪形象，他抽空就带着卞志和在山上转着看看，好借山上的宏大气象显示一下，自己并不是卞志和原来看到的那样差劲。

卞志和少年心性，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有人带着玩，也就只当观光一般游玩一番。为了回报马二的好意，在法事进行的时候，卞志和就适当地给马二做些讲解，马二现在刚看出门道来，正是最热衷的时候，所以一听说要离开这场所去办别的事，自然十分不乐意。

“看热闹重要还是保命重要？”丁大力一巴掌轻轻拍在马二头上， “咱是土匪，接下来是要真刀真枪打仗的，不先保命以后什么都看不到！”

“哦！”马二十分认可丁大力的这一说法，所以尽管心里不乐意却仍然点头答应，刚走出两步突然又拐了回来： “力哥，我专门给您打听那位道长的消息行吗？保证打听得准准儿的！”

“行！”丁大力正为这事为难，想探听道长的消息首先要和道士关系好才行，不然这紧要关头谁和你说这些？可是他一向最不擅长和别人拉关系，这两天虽说一直由他接待、安排道士们的所有事情，可是他却没想到过要把关系搞热络些以方便探听消息。听马二这么说，他却又不由疑惑： “你怎么打探？”

“我就留在山上打探就行！”马二冲着自己翘翘大拇指， “您就瞧好吧！”

“别光顾贪玩啊！”丁大力对马二的自信半信半疑，不过这次也不全靠马二，所以就先由着他去。

“保证打听得清清楚楚的！”马二说完，一溜烟地又跑回到活动现场周围的人群里，左挤右撞凑到卞志和跟前。

“现在我和这小道士混得好着呢，要打探消息当然只能从他这儿入手！”马二想着，觉得卞志和现在看起来简直亲切得不得了。

马二选择向卞志和打听邱处机的消息，还真是选对了人。

卞志和一来年幼，虽然平时喜静默，但是碰到和自己同龄、在诸多方面都明显和自己不同的马二，处处觉得新鲜不说，对于马二问的问题，他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来卞志和最崇敬的人就是师父邱处机，所以别人问起关于师父的事，他非常乐于多说，恨不得把师父所有的好处都说出来，让天下人尽知。他认为这是表达对师父的尊重、甚至可以说是弘道的一种方式。

马二爱问，卞志和乐意说，所以还没两天的时间，马二就把邱处机的情况了解了个清清楚楚。

相比之下，其他几个人打听消息则慢得多：跑下山的就几乎等于要在人海中捞消息；想在山上打听消息的，则只能重新和道士去套近乎。道士本是极为清冷的人，套近乎又怎么是一时就能套成的？所以虽然一时大家都忙起来，却又都忙得找不到方向。

丁大力原本一直在接待道士，按说只要他有心，应该能问出不少事情来，可是丁大力虽然上山做土匪时间不短，却还是固守文人习气。他觉得向别人打听这些事未免跌身份，有损他作为一个文人的骄傲，所以就还是客客气气地迎来送往，一句多余的搭讪都没说过！

可是消息还没有打听全面的时候，倒是有一封战书送到了丁大力的手上。

来送战书的是罗七，这次出主意要写战书的也是他。

按照杜大成的意思，不管这仰谷山攻还是不攻，总要等师叔他们安全下山后再定主意，他不能不顾师叔和众人的安危。当初，听说土匪要请师叔他们上山时，杜大成劝过师叔不要去，可是说了也是白说，师叔根本没觉得上山会有什么危险。

“这是我们道人的本分。”当时师叔这样说，杜大成知道这自然是本分，所以他一时没法再劝。

“杜将军，听说土匪二当家的这次伤得不轻，咱们不趁这个机会进攻可就坐失良机了！”罗七好几次都这样劝说杜大成，他心里的报仇之火一直没有熄灭，现在来到仰谷山下，他几乎天天嚷嚷着要冲上山去，杜大成已经按压了好几次。

今天是师叔他们上仰谷山的第七天，按照师叔他们之前做事的规格，法事今天就应该结束了，所以这次看起来是按压不住了。

“那你去安排送战书。”杜大成说道。

罗七于是兴冲冲地去安排人写信，信写好了他任何人都信不过，主动要求去山上送战书： “杜将军，我想趁此机会看看山上的地形地势，到时也好有所安排。”

“也好。”杜大成说道，他想了想又说道， “另外你去看一看邱道长他们，请他们做完事尽快下山，不然一旦动起手来我们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

罗七答应一声就出发了，他觉得这次出兵杜将军和以往的雷厉风行大有不同，婆婆妈妈的，前怕狼后怕虎，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罗七一路上山毫无阻碍，快到达山口的时候才有两个土匪走上前来盘问。罗七十分纳闷：土匪的防卫如此松懈，不知道以前的官军都是怎么和他们交战失利的。

当守山口的两个土匪听说罗七是来送战书的，二人竟然彼此相视一笑： “怎么，官军居然也有胆量送战书吗？”

罗七一时气结：难道之前的官军连下战书的勇气都没有？那可实在是脓包得可以！

及至过了山口，罗七跟在土匪身后向上继续走的时候才发现，这一路上地势十分险恶，道路狭窄仅容一人独行不说，路上的崎岖若不是有人带领，单凭他自己进山恐怕还真会迷路。

“土匪这是凭借天险之利啊！”罗七一边走一边想， “就凭这山势，想靠我们上山攻打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把他们引下山去打才行！”

罗七这时才明白，自己把这仰谷山土匪想得太容易了，之前的官兵是当地人，比自己更了解地势，所以他们也是怕得有道理。

“这才是无知者无畏！”越往山上走，道路越是难行，罗七不由苦笑不已，可是既然来到这里，总还是要硬着头皮前进。

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山上。和正在响着的乐器声音相比，这山上别的地方就显得格外冷清，虽然也有三三两两的土匪值守，可是整个山上人们都是很闲散的样子。领路的土匪挤进看法事的人群中，过了好长时间才把丁大力找了出来。

丁大力有些心不在焉地接过战书，打开看了看，又看一眼罗七，还是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说道： “我说这位兄台，死者为大你总知道的吧？我们这儿做法事呢，打仗的事过几天再说！”

罗七被刚才一路的山势险恶镇住了，此时听了丁大力的话，他愣了一下，觉得这土匪的态度简直就和山势一样匪夷所思，于是不由问道： “不是七天就结束吗，结束了还不能打？”

“我们做十四天的！”丁大力说道，嘴角有一丝戏谑。

“哪有做这么长时间的！”听到这个回答，罗七不由一愣，问道，转念一想，又想问：难道是你们之前坏事做得太多，现在终于良心不安了？不过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这损人找打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咱有钱！”丁大力冷冷一笑说道，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看着罗七： “我还听我们大当家的说了，做完这十四天没准儿他还想再做七天呢！我们一时是不能下山打仗了！要不，你们打上来吧？”他斜着眼睛看着罗七说道。

看着对方一副恼不得急不得的样子，丁大力的心情简直好的不得了，平时见到官府的人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样子他就来气，现在他很高兴能把这来人戏耍一下。

“莫明其妙！”罗七心里万马奔腾，但还是努力忍着把各种难听话按下来，又故作平静地问道： “我想见一下来山上的道长。”

“道长们都忙着呢，没时间见你！”丁大力说完扭身就走，把气得不知道怎样才好的罗七丢在身后不管了。

罗七碰了这么个钉子，旁边的土匪催着他赶紧下山，他想要找个空子去现场那边，旁边却有几个土匪围过来，几乎是强压着把他给“送”了下来。

送走罗七，丁大力又把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几个人汇集到一起，想问下每个人打探到的消息情况。

让丁大力没想到的是，倒是他本不太看好的马二一五一十地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其他人加起来的消息都没他一个人了解到的多。

“你说说你们，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呢！”丁大力看着那几个土匪臊眉耷眼的样子，不由数落说道， “打听几天了，就问出这点事来？”

“不是我们不问，力哥，是那些道士嘴可真严！”一个土匪说道， “我和他们套近乎，他们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客气是客气，可是问啥都不说！”

丁大力皱皱眉，好在马二问来的消息还挺全面，尤其是来的那位道长和官军熟识这个消息让他振奋，想想也是，不然今天那个人来怎么会想要见道士呢？

这样一想，丁大力觉得这些消息都很有用，于是没再多说什么，吩咐大家有新消息继续报来，他就转身去找胡一雄了。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