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羡慕一种人,无病无灾的退休老人。
小区内,最悠闲的就是退休老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唠家常;广场上,又是另一群退休老人随音乐翩翩起舞;老人室内,又是一群退休老人吹着空调,摸着“麻雀”……
中年是个分水岭,跨过去就是悠闲的老年时光,跨不过去的就是人生的至暗时刻。
今天,因为两块钱,对中年人的辛酸又感慨了一把。
01前面文章里有讲过,我老公调侃我找到了一个生财之道:收纸皮卖钱。
他说的是玩笑话,但我打算认真去做。
近两个月,我的业绩不好,收入随之断崖式下降。
虽然家庭有老公撑着,不至于露宿街头;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要有自知之明:自食其力是正道。
这不,最近这几天,快递收了不少,纸箱也集了不少。
恰好,今天是收纸皮日。
绕到小区小门时,果然看到一位大叔正从一个老太太手上接过一沓纸皮,放在称上称重量。他的旁边,有一辆装了半车纸皮的卡车。
只是环顾一圈,发现来卖纸皮的全是老头老太太,没一个年轻人!
顿时,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难道就我一个年轻人干这活计吗?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羞耻心,自己堂堂一个中年知性女人,竟和老头老太太们抢饭碗,一时我放不下这张脸。
我绕道回家,边走边问自己,真的要拿去卖吗?会不会被笑话?……心里飘过无数个疑问句,在生财和尊严问题上来回思量。
走到楼道口时,我看见住在二楼的奶奶正往下使劲拉一个大箱子。
显然,箱子很沉。
我这个人,什么都缺,最不缺的是乐于助人。
于是,我爬上楼,见箱子里装了个废旧的油烟机,便主动说帮她一起抬下去。
奶奶脸颊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她笑眯眯地一边对我说“谢谢!谢谢”,一边咬着牙使劲儿在后面提。
老奶奶是上海本地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老两口住一套房子,女儿自己有一套,乡下还有一套旧式自建房。在上海本地人中,她不算有钱人,但也不差钱。
帮她把大箱子抬到拖车上,奶奶松了口气,向我嘀咕道:“油烟机还是好的,竟然没人要,看看当废铁能不能卖……”
我想起了我的纸皮。
既然奶奶要去卖废铁,那我就做个人情,把纸皮送给她一起卖掉得了。
02就此,我的纸皮生财之梦,草草收场。
终究还是输给了我那脆弱的尊严。也许,只有到了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地步,我才能放下这张脸,一心一意只为活下去。
正当我在挫败中叹息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以为,又是某个快递。
但令我惊讶的是,门口站着二楼的那位奶奶。
她脸上依旧淌着汗,笑眯眯地递过来两个硬币,像放机关枪一样说道:
“呐,这是纸皮钱,我给你卖了两块钱……我不要你的,我油烟机当做废铁卖了20块……那么好的油烟机,怎么没有人要……”
我连忙推让着不收。
纸皮已经送给奶奶了,也是她老人家自己卖的,再怎么替自己惋惜,但也不能坐享其成。
但老奶奶说什么也不干。见我一直不收,她干脆把硬币往地上一丢,边走边说:
“纸皮以后你就收着……看,就放在过道里,每周都有人来收,丢掉多浪费!……”
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的两枚硬币,心里头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伤怀。
03我们中年人一直以为面子很重要,宁愿自己受穷,也不想干底层的营生。
所以,有人即使失业了,也不想去送外卖、摆地摊。怕熟人看见,脸面挂不住;
有人宁愿在外风餐露宿,也不愿踏实工作。嫌工资太低,看不起小钱。
我曾经关注过一个女博主,20多岁,大专毕业,在广州城中村租一个单间居住,哪怕被父母痛骂,她也不想去找工作,一直摆烂……
以前我很理解不了他们,即使饿肚子、变抑郁,也不愿用双手踏实赚钱。
现在,我似乎理解了。
不是不想走出去,而是活在自我的思维囚笼里挣脱不出来,要么是为了脆弱的尊严,要么是自卑,要么就是对生活毫无希望。
我很佩服二楼奶奶的生活态度,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那么心安理得。
在他们的世界里,也许生命的本质就是自我,其他都是浮云。
他们生活的底气,也许是年龄给的,但更多是心态使然。
我为自己感到惭愧。
年轻人为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奔波,哪怕被嘲笑,哪怕回报微乎其微,生活也没能大富大贵,但心怀乐观的态度,活得有方向,也足够让平凡的日子闪闪发光。
人这一生,不怕失了尊严,而是怕一直没有尊严地活着。
我把这句话送给大家,在别人的世界里随遇而安,在自己的世界里孤芳自赏。
一起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