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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颁给了AI教父杰弗里·辛顿,角度出人意料但贡献实至名归。然而辛顿在接到诺贝尔官方电话时,却重点表达了对人工智能发展的深层担忧:“我认为我们正处在历史的某个关键点,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我们需要弄清楚,是否有办法应对这种威胁……特别是考虑到一旦这些事情(AI)失控,就会接管人类,使人类面临生存威胁。”
辛顿对人工智能的“不安”,与气候变化、生物技术不同。他认为要缓解气候变化,“你需要做什么”是很明确的,生物技术专家对克隆等问题的控制做得也比较好。但是要解决人工智能领域的问题,我们实际上对于即将发生什么以及如何应对知之甚少。应对人工智能带来的挑战,局面要困难得多。
对于“你是否担心人们不认真对待你的警告”这个问题,辛顿非常确定地称,AI大模型有理解能力,乔姆斯基语言学流派认为其没有理解力的判断是错的。现在人们必须研究如何将其置于人类的控制之下。我们需要投入大量的研究精力。我认为政府可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迫使大公司在安全研究上投入更多资源。这样,像OpenAI这样的公司,就不能只是把安全研究放在次要地位。
而OpenAI在“向人类对齐”与“商业化超级加速”之争以首席科学家、对齐派伊尔亚·苏茨克维落败并离开之后,安全团队半数被清洗,昔日高管团队大多去职。山姆·奥特曼一人掌控,融资66亿美元的同时,奥特曼发表长文称 ASI将在「几千天内」降临!人类奇点近在咫尺。
乱纪元倒未必,但走向奇点一定程度上也是走向沸点。人类社会如同一个处在持续加热过程的能量体、能量生态,随着温度、能级不断升高,个体与群体、局部与整体都更为活跃。传统组织、秩序、规则、关系不仅越来越不适应,而且逐渐不再能作为“社会容器”有效承载和容纳。全球化重组、国际关系撕裂、经济竞争与下行挑战、地缘冲突、种族矛盾等,与信息科技、人工智能一起,成为有可能导致熵增的“加热器”。
如何行稳致远?未来的深处如果没有“新三观”,超级智能不仅可能意味着力量与利益失衡,还可能意味着失序,如果应对不当,本来可以实现智能普慧、互利共赢的AI革命,有可能变成零和甚至双输、没有赢家的游戏。
人工智能奠基,神经网络开创,辛顿一路走来最了解AI尤其是强智能、超级智能。最了解的人一直以来对人工智能深深担忧,不了解的人没有理由盲目乐观。
舆论对AI来袭的反应,心态有些复杂,始终是希望与担心并存。一声声惊呼,一次次发问,只不过随着越来越习惯,惊呼少一些,发问多一些了。
不再频频惊呼是因为人们已经越来越清楚地知道,强智能的进化正在加速,必然带来前所未有的改变。
开始频频发问是因为,AI带来的冲击已经近在眼前,与每个人切实相关,而重大关切问题中远期并不明朗。
五种力量正在影响走向,一是智能科技的创新发展原力,二是企业的觉(悟)力,三是国际国内治理规则的约束和推动力,四是需求引力,五是个人和舆论出于权益保护而对智能及相关企业施加的压力。
智能在快进,争议也在快进,史上最剧烈的变革过程刚刚开始
OpenAI创始人Sam Altman之前在《华盛顿邮报》撰文,充满浓厚的意识形态色彩,似乎有意将中美两国的AI从合作引向对立;9月24日,他在社交平台X上发表的长文《智能时代》则声称超级智能有可能在几千天之内到来;但是紧随ChatGPT Voice发布的是多位高管离职和Altman将获得10%股权的传闻。
OpenAI终于从一家使命凝聚的公共平台,转换为一家利益凝聚的一人内控企业。
与此同时,全球范围内争议四起。荷兰法官用AI判案,一些专家称十分荒谬;美国游戏演员因AI威胁发动大罢工;美国加州提起的《前沿人工智能模型安全创新法案》试图为高风险AI模型建立安全标准,以防滥用或引发灾难性后果,李飞飞等业者反对;接连车祸后美国加州无人驾驶出租车投用量砍半,而萝卜快跑在中国武汉投放市场后,有望在“AI取代就业”的争议声中扩展到更多城市……
AI快进,争议也在快进。史上最为剧烈的变革过程,其实才刚刚开始,后续冲击远非当前可比。
超级智能已是全球重大公共事态:人类选择让AI做什么不做什么?
从强智能到超级智能的发展,堪称影响人类命运的全球竞赛,与每个人相关,人人都有权利关注、表达、议价、博弈,面对超级智能维护自己的权利。
非常赞同Elon Musk等上千位科技业者之前发出的呼吁信里的一句话:我们需要负责任地监督AI的发展,并让社会有机会逐步适应AI带来的冲击。
从来不怀疑AI能做什么,但更重要的问题其实是:人类选择让AI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发展什么样的AI(中心化还是分布式,力量极化还是生态平衡),以及谁的AI(少数人控制还是共同发展,数字鸿沟还是智能普惠,是一部分人控制AI剥夺和驱逐另一部分人,还是让更多人获得发展,扩大人群差距还是弥合差距)。
AI的发展,一半是“技术-产业-市场”问题,一半是公共问题。如果不能从一开始意识到AI其实是有史以来最不是技术问题的人类形态导向,不能摆清人与AI的关系,必将遭遇其反身性。
AI尤其超级智能出现的生态化、平台化、操作系统化、中心化(以及未来的寡头化)发展势头,已经引起警觉。全球AI峰会、美国人工智能发展路线图都是信号,中国的行动也一定在路上。
人智关系:贯穿未来的重要主线,AI变革过程有喜有悲
对这场变革,可能需要有更充分的预期和心理准备。
科技与新全球化,也是个人关系、生产关系、社会关系、国际关系等历经博弈重新塑造的历史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在一定程度上是IT、新IT技术革命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层面的变革所产生的结果。
由于还存在强智能走向超级智能这个方面,人智关系因此也成为未来一条重要主线,且人智关系将在较大程度上影响其它主线的走向。所以正在到来的变革远不只是技术与应用的局部变化,远不只是生产力变化,而是秩序、规则、机制、组织、形态、经济等相互交织的立体变革。且这个过程正在加速进行。
变革不仅是科技、产业、经济的,也将是社会、文化、心理的;不仅剧烈,也可能引发冲突甚至关系对立。工业革命如此,信息革命如此,智能革命更是如此。革命从来不是一路欢歌。
变革也可能是交锋。比如工作消失必然伴随失业,产业颠覆必然伴随凋敝,社会再造必然伴随动荡。
新职业、新产业、新经济涌现,创造大量新就业机会。但机会不是所有人的,总体就业增加,并不意味着相当一部分人不会失去工作。总有一些人、一些企业会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AI快进的过程,有新生,有死亡,有欢欣,有痛苦。人智关系、人机关系这条贯穿未来的主线,需要重点解读。
人智关系螺旋发展的9个重要节点,考验群体智慧
2020-2050年,这个时间区间,智能的发展粗略看,可能陆续会出现九个重要节点。
节点一是强智能产生;
节点二是强智能的军事化;
节点三是多模态驱动AI走向现实世界;
节点四是AGI(通用人工智能)来临;
节点五是AI被应用于人类治理;
节点六是EI内生智能出现;
节点七是智能-生物-量子技术交融驱动生命科学在范式转移的基础上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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