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蚊帐当婚纱,垃圾堆里的旧西装,这场大家叫好的婚礼毁了我的一生。

圆团故事 2025-04-01 18:33:20

20岁那年,我在猪圈里和40岁的老马举办了婚礼。

老马穿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旧西装。

我身上披着破蚊帐。

村民拍手叫好。

老马深情的问我:“瑜瑜,你爱我吗?”

我含着泪,说:“爱。”

01

我是一名轻度脑瘫患者。

但疾病并没有带走我的智力和语言功能。

我只是四肢不协调,走路时歪歪扭扭。

甚至还在两年前的高考中,考上一所985大学。

不过去学校报到的那天,发生了一个意外。

有个小女孩哭啼啼的找到我,说她来月经了。

她带着我,去小巷子里的超市买卫生巾。

那小巷子很窄,我走得很慢。

当我费力地跟上小女孩的脚步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两个彪形大汉。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人贩子。

用五千块钱,把我卖给了一个山沟沟里的农民工。

他叫老马。

02

那天,老马收了最后一笔搬砖费。

连夜带着我奔波,回到了他的老家。

我哭着要回家,他用不知从哪捡来的洋娃娃哄我。

我腿脚不方便,他就背着我走山路。

我哭累了,喊累了。

在他肩头昏昏欲睡。

他忽然兴致高昂地问我:“小妮,你叫什么名字?”

我哑着嗓子,回答他:“吴瑜。”

老马嘿嘿一笑:“这名字真好听,我以后就叫你瑜瑜吧。”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

只觉得,我真的离家越来越遥远了。

我试探着问他:“这是哪里?”

老马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不知又过了多久。

老马的脚步终于停下。

我挣扎着,让他把我放下来。

这一眼,我只看见层层山峦脚下,有一顶矮小的茅屋。

然后我听见老马在一旁淫笑着说。

“瑜瑜,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预感不对。

胸口泛起恶心。

借着微亮的月色,转头就往反方向猛跑。

可我太笨重了。

腿使不上力气。

我几乎咬碎了牙,挤出了眼泪。

没跑成。

老马把我拉进了茅屋。

我终于意识到,这件噩梦一般的事情,真的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我被拐卖了。

03

那天晚上,我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缩在茅屋的角落里。

老马就在离我两米远的地上,用同样的姿势看着我。

我颤抖着身体,躲开他的视线。

两个庞然大物就这样映入眼帘。

我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

那分明是两头猪。

我和猪,住在一间屋子里。

04

老马努力让他看起来亲和善良。

尽管在我眼中,他比身边的牲畜还要可怖。

见我依然害怕。

他靠近我,说:“把你接来,我可是花了五千块呢。”

我撇着头,内心煎熬崩溃。

我爸妈把一个智障儿拉扯这么大,花的钱怎么抵不上你的百倍千倍呢?

但我不敢顶撞他。

这深不见底的山洼,如果他发了狠把我扔下去。

我恐怕连尸骨都无存。

他还在和我套近乎。

“瑜瑜,今后,我们俩就好好过日子了。”

我恨不得啐他一口。

我才18岁啊。

被拐来的第一夜,任由老马再哄再劝。

我一声都没吭。

忍着身体的酸痛,我始终坚守着自己身体的清白,没让他碰一下。

而老马,也这样和我面对面坐着,守了我一夜。

我想,天一亮,我就跑出去。

向村民求助。

我接受过的教育告诉我,正义是会战胜邪恶的。

熬啊熬。

天亮了。

可还没等到有村民出现。

老马就主动把一群陌生人领到了我的面前。

他们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对着我一瘸一拐的姿态议论指点。

我听到老马说:“这是我从城里带来的媳妇。”

人们哄堂大笑。

05

我顾不得其他。

赶紧和他们解释:“我是被拐来的,我不是自愿跟着他的!”

“求求你们,能不能让我回家!”

村民们的脸色些许变了。

当他们对上老马那具有警示意味的眼神时。

又纷纷闭上了嘴。

仿佛我刚才说的话,他们都没听见。

我慌了。

起身扑过去。

“叔叔阿姨,求求你们,带我出去!或者报警也可以!”

我拽着其中一个中年阿姨的胳膊,奋力祈求着。

她面露难色,但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

她只是看着老马。

然后用力拂开了我的手。

下一秒,老马做了个请他们离开的手势,作势要去关门了。

我怎么可能让这个机会溜走!

围观的村民这么多,他们难道一点都不心软吗?

我跛着腿,追上去,求他们留下。

可老马在我身后。

生生把我拉了回去。

随后,大门被紧紧拴上。

我也清晰的看到,之前还十分温和的老马,变了气场。

他随手抄起墙角的锄头。

那天,我的身体就像四分五裂一样。

视线里都是血红血红的。

伴随着老马一声接一声的怒吼:“再不听话,打死你!”

我昏厥了。

06

我是被一阵抽泣声吵醒的。

虚弱的睁开眼睛,我看到了红着眼眶的老马。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当那张枯瘦的脸出现时,我又紧紧闭上了眼睛。

老马却笑了。

他说:“瑜瑜,你终于醒了!”

我宁愿没醒。

“我都看到你睁眼了。别生气了嘛,瑜瑜。”

生气?

难道不是你老马把我打了个半死吗?

这个村子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荒诞至极。

任由老马再喊,我都没再睁眼。

因为我在思考。

如果不靠村民,单凭我这副病态的躯体,怎么能逃出去?

显然,老马也一定明白,我是不会甘心留在他身边的。

他这一天只出门两次,却次次都用大木头把门死死拴住。

直到晚上。

老马带回了一些野菜。

他把这些菜分成两份,一份剁了几刀,投到了猪圈。

另一份,他切成小块,倒了几滴香油。

放在了我面前。

我苦涩的皱着眉。

打量着破破烂烂,没有一处像样地方的居所。

诚恳的对老马说:“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吧。”

老马坐在我身边,一身汗味臭得熏天。

“瑜瑜,你说,我听着呢。”

“老马,我爸爸,很有钱。他现在一定在找我,如果你把我送出去,我们会给你很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老马竖着耳朵,听的仔细。

但他的眼神,瞬间暗了。

良久,他低声说:“行不通。”

“老子就是用钱把你买来的!我不想要钱,就想要个老婆!”

说罢,他就扑向我。

我哭着推搡他,可我力气哪里比得上这老光棍!

眼看着衣服就要被他破坏,我满腹不甘心的哽咽着:“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老马应声,停止了动作。

但他还没撒够气似的。

从猪圈里随手抓起一把,猪啃过的野菜。

用力地塞进我的嘴里。

他那浑浊、狠厉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说:“给我吃,给我吃,嫌弃也得吃,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跟着我好生过日子。”

我嚼着那难以下咽的野草。

泪水滚进嘴里。

我尝着,苦涩分明。

07

后来,老马用行动证明了,他要把我留在村子里的决心。

我每跑一次,他都把我往死里打一次。

我不跑了。

他便允许我时而出门透透气。

只是我哪怕将眼睛放在异性身上一秒,他都会把我按在地上扇上几十个巴掌。

久而久之,村民都知道了,老马家里来了个水灵的小姑娘。

可是对于我的来历,那天知道的人们闭口不谈,只因他们是老马的亲戚。

村里大多数人见不到我,只当我是可怜的残疾人,老马才是那个好心收留我的大善人。

落日西下时。

老马带着我在麦田里转悠。

我用眼睛数着,那远处的十七座山。

在心里默算,我要走多久,才能翻过去呢。

算着算着,一年的光景就这样过去了。

这闭塞的山村,竟然三百六十五天都没进来过一个外地人。

我几近放弃了。

08

张姨,是我在村子里除了老马之外,接触最多的人。

她就是我被拐卖进来时,我抓着不放求她的那个阿姨。

有一天,她跑来老马家,说自己在外面做生意的儿子回来了。

她说:“我儿五年了才回来一次,老马呀,我家摆了席,去聚一聚吧。”

老马抽着烟,看了我一眼。

张姨立即会意,知道老马在担忧什么。

“哎呀,带着你家瑜瑜一起去嘛。”

我只呆呆看着地面。

没有期待老马会带我去任何地方。

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晚上,老马特意给我梳了羊角辫。

他呲着满是黄垢的牙:“瑜瑜,今天给我老马长长脸吧。”

我才知道,张姨家的儿子和老马是发小。

听说人家混的好,娶了漂亮媳妇。

他也许是想带着我去炫耀吧。

可老马还说,张姨的儿子现在住在辽东市。

那儿,就是我的家啊。

09

是的,我还是没放弃逃跑。

张姨的儿子,对我来说就是个宝贵的机会。

到了张姨家后,亲邻村民都到齐了。

对于我的存在,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我也认清了村民里的大部分面孔。

可今天,一个陌生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猜,那就是张姨的儿子。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

我看到他低下头去,屈身和张姨议论了一番。

然后瞄着我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在城里生活这么久,一定会说普通话,而且也懂法。

所以我天真的人为,也许他会帮我。

我只趁着老马不注意时,去找他说清楚就好了。

直至深夜,老马终于喝醉了。

我悄悄离开,他也没发现。

在村民的视线范围之外,我找到了张姨的儿子。

但他看我的眼神。

却怪怪的。

10

是夜,一个消息震出了全村人。

老马和人打起来了。

他打的人,正是从外面回来的张姨儿子,张峰。

而原因呢。

是我差点被张峰侵犯了。

老马出现时,我被张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张峰好像喝多了,好像又很清醒。

但他说着:“老马还真走狗屎运了,白瞎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我崩溃地推着他沉重的身体。

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即使我和他说了,我是被老马拐卖来的。

这个看似正直有为的人,却和老马有着一样的心思。

我想着,罢了。

今天死在山下,我也得个清白之身。

挣扎之时,老马摇摇晃晃出现在张峰的车旁。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接着,他挑起大石头,就砸向了张峰的车子。

11

老马抱着我,当着全村人的面痛哭流涕。

他说,是张峰糟蹋我在先。

除了张姨,其他村民,似乎也都愿意站在老马这边。

几近绝望的我此时也明白。

大家都是嫉妒心作怪而已。

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

没有。

于是村民们都说,让张峰算了。

“谁让他祸害老马媳妇,真是丢人。”

张姨红着脸,送走了张峰。

我踉跄着脚步,蹒跚挪动着。

老马小心翼翼跟着我。

“瑜瑜,你要去哪咧?”

“咱们回家呀。”

我不回头。

面前,就是悬崖。

即将栽下去的那一刻。

老马死命拦下了我。

我在家,不吃不喝躺了半个月。

人们都说,老马媳妇傻了。

“张婶真是作孽,唉。”

“老马也是倒霉啊。”

他们却没有一个人,为我感到怜惜。

又过了大半年。

张峰的事情在村子里渐渐消散。

老马不知从哪买回来两块切糕。

那是我时隔一年半,第一次吃到人吃的东西。

我捧着切糕,含泪啃食时。

老马说:“瑜瑜,咱们结婚吧。”

我一愣。

切糕散了一地。

12

老马说:“我受不了被别人惦记自己女人的日子了。”

他说:“你是我的老婆。”

我不同意,他就把我关在屋子里一顿顿毒打。

我想,老马这个人,也许是有人格分裂。

又或许,他是个被男权思想洗脑了的老光棍,在他眼中,我只是个物品罢了。

我的反抗,并没有打消他要和我结婚的念头。

他以不听话就让我怀孕为威胁,逼着我答应他的要求。

于是,没有领证,没有酒席。

老马说,亲朋好友来见证一下,就算是结婚了。

说这话时,他喜滋滋的握着我的手。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直到有一天,老马从外面借来了一百块钱。

回来就和我说:“瑜瑜,我带你去镇上买婚纱。”

也许他以为,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那件婚纱吧。

尽管我真的没有心情去想所谓的婚礼。

我还是被老马的话,激起了一丝希望。

他说,去镇上。

而且是带着我,去镇上。

这次,我不敢再奢望什么。

比如人性的善良,比如世间的温情。

我只能靠自己。

对着老马那格外高兴的脸。

我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老马借了邻居的三轮车。

骑了二十公里。

带着我到了镇上。

这时我才发现,镇上哪里有卖婚纱的。

只有几个零星卖衣服的地摊。

连像样的商店,都是没有的。

就更不用提,这里会有派出所。

希望即将破灭时。

一个办法在脑海里成型。

13

老马也只从电视里见过婚纱。

他带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小摊,终于停下脚步。

心满意足地给我挑起衣服。

那哪是什么婚纱。

就是过时了很久的裙子。

老马随手拿起一条粉色的,在我身上比了比。

他觉得好看,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一脸瞧不起,说:“二十。”

老马立即变了脸色,大吼道:“你抢钱啊!”

这一会功夫,他们就吵嚷了起来。

瞬间吸引了过路人的视线。

而我,正低着头思考一件事。

过去我受到的教育,是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的。

可如今,刻薄的小摊老板,却成了我违背道德也要保住的救命稻草。

趁老板不注意。

我屈身,抱起好几件衣服。

转头就跑。

那一刻,我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外来的力量推着我。

那力量还在我耳边叮咛。

“跑啊,吴瑜,快跑。离开这座山,离开这吃人的地方。”

14

我的腿隐隐酸痛着。

老板娘在我身后不停歇地追。

追到没力气时,她才想起些什么。

她拿出腰包里的手机,准备报警。

骂骂咧咧着:“死丫头,看我不抓到你。”

我站在街的另一头,捂着腰停下。

近乎神志不清的默念着:“报警啊,你快报警啊。”

与此同时,老马也追上来了。

我只祈求着,只要老板娘报警,警察来了,我就得救了。

而老马,也意识到了这个结果。

15

我被老马用绳子捆着带回了家。

终究,我也没能离开这吃人的山。

在老板娘打通电话的那一刹那,他咬着牙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红着脸塞给老板娘。

我趔趄着走过去。

眼睁睁看着他们脸红耳赤的拉扯了一番。

那原本怒发冲冠的女人,竟然熄火了。

她暗灭了手机。

拿了老马的一百元钱,不追究了。

随后,我就瘫倒在地上。

夕阳在我面前渐渐褪色。

同时熄灭掉的,是我回家的希望。

人们听了老马的话,都以为我是个疯子,鸟兽四散。

只有我抱着一堆过时的衣服,后知后觉感受着极端运动带来的痉挛。

我明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逃。

可怎么,我连一重山都翻不过去啊。

16

老马是个聪明的人。

不过他没有选择拆穿我。

在新婚之前,给我留了个体面。

回到家后,他找邻居借了使用过的破蚊帐。

用针线亲手给我缝制了一套婚纱。

他自我感动式,用破蚊帐在我身体上比啊比。

眼里竟然闪出了泪花。

“瑜瑜,我们苦尽甘来了。”

第二天,他用铁块敲了两枚戒指。

说:“虽然不值钱,但这象征着我对你的真心。”

我麻木的接过来,戴上。

老马哈哈大笑。

他则穿着件旧西装,挽着我的手,带着我推开小屋的门。

门外,是一群“热情”的看客。

就这样。

20岁的我,在猪圈里和40岁的老马举办了婚礼。

村民拍手叫好。

老马深情的问我:“瑜瑜,你爱我吗?”

我含着泪,说:“爱。”

唉。

十五声鞭炮,几朵野花,一块切糕。

老马用这些东西,换走了我无价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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