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上，我拿出女友偷藏的钻戒向她大胆求婚示爱。
却被她一把夺过，并当场碾下了舞台。
“这是我给宋晨准备的生日礼物，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不要乱翻我东西了行吗？”
“我记得你爸当年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才被抓去坐了几年牢，原来有些基因真的会遗传...”
扎心的话语让我瞬间清醒。
软磨硬泡了无数次，本以为女友终于想通了。
结果竟是我会错了意。
看着两人在台上互换戒指。
这一刻，那些想要辩驳的话全都哽在了嗓子里。
只剩下释然。
七年的恋爱长跑，也是时候划上句号了。
1
晚会散场后，林妍避开工作人员拉着我去了休息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给宋晨道歉！”见我不为所动，林妍抬手就要扇过来，却被一旁的宋晨拦下。“妍妍，我知道你男朋友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咱们的关系。”“所以今天才故意偷拿我的生日礼物，想要令我难堪，可..可我真的没有怪他的意思，你别生气了好吗？”
不说还好。
这一串挑拨下来，林妍彻底压不住火气。
一把抓起桌上的烟灰缸，不偏不倚砸中我的额头。
“苏文哲，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
“你毁掉了我给宋晨准备的生日惊喜，还差点害的我们下不来台，现在你满意了吗！”
额头处的钝痛感令我忍不住抽吸。
直到鲜血顺着鬓角滴落在地毯上，林妍才不耐烦的丢了一盒纸巾过来。
“收拾干净了就赶紧回去，我没空在这儿跟你耗着。”
我擦拭着血迹，冷冷看向眼前朝夕相伴了七年的女友。
这一刻，只觉得她陌生又残忍。
那对戒指，是我在床头柜里翻出来的。
一大一小分别刻着不同的字母。
其中一只对应的正好是我。
我误以为这是林妍为了七周年而准备的礼物，想旁敲侧击我主动向她求婚。
却忘了我和宋冉的姓氏缩写是同一个字母。
典礼上，我拿着钻戒大胆求婚示爱。
本以为林妍会为此而感到惊喜，结果被她当做疯子碾下了舞台。
众目睽睽下，她斥责我没有边界感，动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甚至当着在场上百人的面，说我随了自己亲爹的劣根。
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些想要辩解的话，一时间全都卡在了嗓子里。
刺耳的讥笑声将我淹没，窒息又绝望。
回到家，我用冷水清洗着衣服上的血迹。
可搓破了手皮，那些血点也丝毫不见褪色。
直到凌晨两点多，林妍才一身酒气撞开房门。
脖子上的吻痕若隐若现。
见我额头已经包扎好，不紧不慢丢了个塑料袋在茶几上。
“给你带的药膏，一天三次，不然会留疤。”
我没有搭理，继续用牙刷清理着衣领上的血渍。
下一秒，背后突然贴上一阵温热。
林妍凑在我耳边，声音带着几分娇柔：
“是我冲动了，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戳你痛处，可你也知道，我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一个人。”
“文哲，今天的事虽然是个误会，但也是你有错在先，抽空我带你去跟宋晨道个歉，这件事就小事化了吧。”
听到这些，我当即从林妍环绕的双臂中脱开了身。
她的确是个心口不一的人。
所有的温柔细腻都留给了宋冉，却将尖锐的芒刺对准了我。
今天是宋冉的生日，也是我们恋爱七周年的纪念日。
他得到的是价值非凡的钻戒。
可留给我的，只有屈辱和伤疤。
和衬衫上那块烙印般的血渍。
我随手将装着膏药的袋子扔回林妍手里，嘴唇微微颤抖：
“带上你的垃圾，从我眼前消失。”
2
林妍整个人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用力摔在我脸上。
疯了似的怒吼：
“苏文哲，我是不是已经给过你台阶下了，你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跟我说话？”
“当初要不是我，你那个赌鬼老爹早就被人给打死了，难道你连半点感恩的心也没有？”
这些话无疑是一记猛击，让我心口疼到颤抖。
当年因为欠下赌债，我爸铤而走险去偷窃。
没几日就被警方抓获关进了监狱，关了近三年。
出狱后，他依旧死性不改。
整日混迹于赌场，最后欠下三十多万的债务，被债主找上了门。
我不想让林妍知道这件事，只能拿出自己几乎所有的积蓄。
可前脚才填上窟窿，我爸没几日又在赌场里赔了二十多万进去。
被人打的头破血流扔在了家门口，威胁还不上钱就剁掉手指头。
我没能狠下心，东拼西凑也只借到十万块。
最后不得已只能向林妍求助。
等了一个多小时，我收到的却是一份电子版的借条合同。
“虽然二十万对我来只是一点小钱，可有些账还是得明着算清清楚，我不希望下次你再为这种事来找我，懂我意思吗？”
那时我并未觉得不妥。
林妍向来都是秉持公事公办，在私事上也不会掺杂任何个人因素。
打借条，只是出于尊重。
可去年的情人节，她无意间刷到宋晨发的朋友圈。
见对方看上一辆跑车，二话没说就让财务打了五百万过去。
宋晨提车后发微博感谢，林妍特地留下一条显眼的评论：
“只要你喜欢，一切都值得。”
刷到这条内容，我气恼不已。
当即给林妍打去电话质问，没曾想反被她一句话给怼了回来：
“我赚的钱想怎么花和你有关系吗？五百万用来买车，也好过给你那个赔钱的爹擦屁股。”
...
时过多年，林妍还是这么擅长揭人伤疤。
“苏文哲，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遍，宋晨跟我只是同事关系，我平时对他好点也不过是出于对一个后辈的关心。”
“都说心脏的人看什么都不干净，你这毛病就不能改改？”
说着，她将手机里的借条合同又翻了出来。
每次发生争吵，林妍都会用这一招让我学会闭嘴。
她炫耀似的挥着手机，呲笑着：
“二十万虽然不多，可你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人，要怎么还的上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翻出厚厚一沓信封拍在茶几上。
“连本带利一共二十四万，现在一分不少都还给你。”
“林妍，我们到此为止了。”
3
在林妍错愕的表情中，我拿出早就收好的行李箱大步走出了家门。
背后还不断传来她刺耳的叫骂声：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吗？下次你爹再惹出什么乱子，别指望我会帮你。”
“苏文哲，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赶紧给我滚回来！”
直到走出小区，那些声音才从耳边彻底消失。
我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郊区的方向赶去。
一小时后，司机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了车。
许川已经在门口等了我许久，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主动上前接过了我的行李箱。
“都断干净了？”
在沙发上坐下，许川递来一杯热茶，试探性的问了声。
我点了点头。
“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我不管，下个月出国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你答应过要去我公司任职的，没得反悔！”
他翘起二郎腿，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你堂堂一个985毕业的高材生，当年年入百万的活儿不干，去给林妍那种戏子洗衣做饭，还处处受她的气。”
“要不是你小子主动联系我，我压根都不想搭理你。”
许川翻了个白眼，故作生气。
我放下茶杯轻声回应：
“你下了这么大的血本，钱我都收了难道还有反悔的余地？”
吃了定心丸，许川才挤出一张笑脸。
“才三十万而已，这点小钱你先拿着用，不够我再转你就是了。”
当年我们同在外企工作时，他还是我的下级。
几年不见，就自己在国外开了个公司，成了年入千万的大老板。
想到公司技术总监的位置还有空缺，本来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说动我。
没料到我会答应的那么痛快。
许川说的没错，我固执于一段无益的感情，导致错过了太多机会。
事到如今只希望醒悟的还不算太晚。
一直以来，林妍似乎是笃定了我不会离开她，一次又一次的越界。
可她不知道，让我隐忍不言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借条和那不堪提及的过往。
而是我对她那份诚挚热烈的感情。
攒够了失望，爱意尽散。
枷锁也在悄无声息中断开了。
4
想到家里还遗落了些东西，在和许川短暂告别后。
我又折返了回去。
本打算收拾完就赶紧离开，绝不拖泥带水。
哪知道刚开门，就看到困在沙发上刚睁眼的林妍。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早已没了昨夜的脾气：
“还知道回来呢？去洗个手准备吃饭吧，我可是专程起了个大早给你准备的早饭。”
我扭头看向饭桌，上边放着好几道精致小菜。
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海鲜粥。
听到我肚子咕咕作响，林妍噗嗤一声。
飞快绕到我身后，亲昵的贴了上来。
“文哲，昨天我的语气的确说重了些，可人无完人，我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你想结婚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最近公司安排的档期实在太满了，我脱不开身，等我忙完这一阵，再好好聊聊咱们的未来。”
从林妍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新鲜。
在一起七年，她只是对外宣称自己并非单身，但从未和任何人透露关于我这个男友的任何信息。
时间一长，粉丝和媒体都以为林妍是倾心于事业的那种大女主人设。
用非单身作为借口，来抵御流言蜚语。
昨日在典礼上的事闹的不小，林妍所在的公司紧急公关。
对外封锁了所有消息，谎称是有狂热粉丝闹事才搪塞了过去。
恍惚间，林妍将盛好的粥端到了我跟前，语气温柔：
“我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尝到的哦，你趁热多吃点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看着掺杂在粥里的虾仁和扇贝，我不禁干呕。
出于生理性的反应，却让林妍瞬间恼怒。
她端起热粥用力扣在我脸上，破口大骂：
“苏文哲，我费心思给你煮早饭，你故意摆出一副恶心样儿是什么意思？”
“已经给过你好几次台阶下了，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赶紧给我吃！”
我本能的抗拒，可为时已晚。
不小心咽了一小口进了肚子。
十几秒的功夫，我的身上就冒出了大片红疹，咽喉红肿无法呼吸。
在林妍的尖叫声里中逐渐失去意识...
第2章
5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依稀能听见林妍和医生在门外交谈的声音。
“你确定他对海鲜严重过敏，不是装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个做医生的会和病人家属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过了几分钟，林妍红着脸悻悻走进病房。
见我醒了，她抿着嘴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才压着嗓子开口：
“文哲，你对海鲜过敏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也没有这个必要。
林妍向来不关心和我有关的事，更别提忌口这方面了。
去年我过生日，她不闻不问。
托助理打包了一份米其林的剩菜送回来，叮嘱我不要浪费。
我没有注意到饭菜里含有过敏源，吃完后上吐下泻。
倒在地上近乎昏厥。
我强撑着意识给林妍打去电话，恳求她回来陪我去趟医院。
却被她冷漠拒绝，还讥讽我是故意装病，想博取同情。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还能听见宋晨的笑声：
“妍妍，你都输好几轮了，欠的酒可别想抵赖。”
我这才知道，林妍推掉陪我过生日的请求，只是为了跟宋晨玩那些酒桌游戏。
“行了，我又不是医生，你不舒服就自己去医院，我陪着你去也没什么帮助。”
“没什么别的事儿就先挂了，我忙着呢。”
啪嗒一声，电话里只剩嘟嘟的回响。
我不记得是怎么熬到救护车赶来，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时，一度产生幻觉。
恍惚中看见林妍和宋晨拥吻在一起，站在远处对我讥笑。
刺耳的声音在耳朵里挥之不去，直到失去意识...
也许是出于愧疚，林妍坐在病床旁守了我好几个钟头。
却没有为之前疯狂的行为说过哪怕一句抱歉。
“文哲，你感觉好些了没？”
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埋着头回复手机里的消息，从头到尾没看过我一眼。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问题你记得和护士反应哈。”
林妍的手机发出阵阵提示音。
那是她为宋晨特别设置的铃声，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来。
刚踏出病房，林妍焦急不安拨出了电话：
“我听助理说你录节目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伤势严不严重啊？等我五分钟，马上就到。”
6
不过半个小时，宋晨的社交账号就更新了一条动态。
“谢谢妍姐今天特地来医院看我，我一定会尽快康复，不影响后续正常的录制。”
图片中，宋晨的膝盖只是破了点皮，却夸张的上了大面积碘伏。
不知道还以为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林妍的回复被他故意置顶，每个字都格外扎眼：
“都受伤了还惦记着工作呢，要把身体放在第一位呀~”
亲昵的互动让粉丝们无不抓狂，转发和评论扎眼就破了万。
纷纷嗑起这对年龄相差近十岁的“姐弟cp”。
我关上手机，扒掉了手臂上的输液针。
一瘸一拐去窗口处办理了出院手续。
除了头还有点痛，身体也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走出医院，许川的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
他走上前搀扶住我，嘴里不停骂着脏字：
“那个女的害得你住院不说，现在居然有闲心去陪一个外人，自己不嫌害臊？”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许川的抱怨。
“没事的。”
“文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帮林妍那种人说话呢，你没事儿吧？”
许川手上的力道突然大了许多，掐的我手臂一阵生疼。
“反正都分手了，她想陪着谁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先不说这些了，抓紧把护照的事儿处理好，别耽误了出国的行程。”
听到这儿，许川脸上重新恢复了灿烂。
猛地拍了下我的后背：
“这才是我爱听的，嘿嘿。”
“走！咱哥俩去找个地儿好好放松下，没必要为了这些烂人烂事浪费精力，就算是一分钟都不划算。”
7
泡完汤泉出来，许川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秘书。
我们三个人围在矮桌边惬意的聊着天。
期间，我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记录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不过两分钟，林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本来不想接，却被许川一把夺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苏文哲，你朋友圈里发的是什么，怎么还有个穿浴衣的女人在旁边？她跟你很熟吗，坐那么近？！”
我清了清嗓子，满不在乎回了一嘴：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林小姐，作为前任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出林妍尖锐的咆哮。
“苏文哲！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你别太过分了，我又不是存心害你过敏住院的，你有必要因为这点事故意和我闹吗？”
“嗯，的确没必要，和你这种人多吵一句都是在浪费生命。”
我全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最后还特地反问了她一句：
“分手？我只是个到你颁奖典礼捣乱的狂热粉丝，什么时候成了你男朋友了？”
果不其然，林妍哑巴了。
电话挂断后也没再继续打过来。
到了晚上八九点左右，我和许川告别后便去了先前预定的酒店。
哪知刚走到半路，就被一道身影给拦住。
8
不远处，林妍满头大汗，站在原地大喘着粗气。
即使戴着墨镜，打扮的严严实实。
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
“文哲，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不..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
“我承认，这些年我因为工作...因为工作冷落了你，有很多没能顾全的地方，可你也不该跟我说那么狠心的话吧？”
她上气不接下气，花了好久才逐渐平复。
听到这些耳熟能详的诡辩之词，我的脾气再也按耐不住。
“狠心？你林妍也配这么说我？”
“七年了，我所有的生日你都能完美错过，每个纪念日你总有说不完的借口，怎么？宋晨大大小小的事你可以记得一清二楚，轮到我就失忆了？”
我走上前，一把摘掉林妍的遮挡。
按着她的肩膀大声吼叫：
“你说我是你男朋友，你敢不敢对着外人大方承认，公开我们的关系？”
“说啊！把你在电话里那些叽叽歪歪的话全都重述一遍！”
林妍僵住了，半天没能回过神。
一旁路过的行人注意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她紧张的四处查看，吓得一把捂住我的嘴。
“文哲，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别让外人看笑话行吗？”
“我会和媒体公开咱俩的关系，你等..等我..”
林妍结结巴巴，声音近乎哽咽。
过了好一阵，都没能接上后面的部分。
“看吧，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多久。”
我轻轻松开手，后退几步。
仰头看向寂寥无边的夜空，除了漆黑什么也没有。
“分手吧，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我的话说的足够清楚，林妍就算听不进去，至少也能听得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