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十九年的春日,长安城内繁华至极,处处洋溢着盛世的热闹景象。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喧嚣的叫卖声、清脆的马蹄声,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谈笑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机的市井乐章。街边店铺鳞次栉比,酒肆中酒香醇厚,肉香四溢;茶坊里则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坐满了谈天说地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富足与惬意。
但是最近几个月张府上下却是人心惶惶,只因家中有狐妖作祟的迹象。每至深夜,庭院内便会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诡异狐鸣,声音尖锐又凄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人们时常能够看到一道闪烁着幽光的狐影,时而快速穿梭,时而凝立不动,那幽绿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好似在窥视着府内众人的一举一动。
府中的下人更是苦不堪言,有人夜里起身倒水,刚踏入回廊,便感觉一阵阴寒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瞬间浑身起满鸡皮疙瘩,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狐尾从眼前一闪而过,吓得那人瘫倒在地,许久都缓不过神来。还有人在睡梦中被一阵腥臭味惊醒,睁眼便看到一只通体雪白、九条尾巴摇曳的狐妖正蹲坐在床头,那双散发着妖异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吓得他失声尖叫,整个府邸都被这惊叫声打破了平静。

更离奇的是,府里的物件时常莫名失踪,前几日,张老员外的祖传玉佩也不翼而飞;张老员外为此愁眉不展,每日都忧心忡忡,生怕狐妖的作祟会给家族带来更大的灾祸,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且恐惧的阴霾之下。
新科进士李明远,身着一袭月白直裰,身姿修长挺拔。衣角随着他匆匆的步伐轻轻摆动,肩头仿若还带着清晨未晞的晨露,宛如一幅清新淡雅的画卷,透着一抹纯净。此刻,他正朝着城南何府赶去,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洒金笺,上面墨迹犹新,写着:“愿以吾一身清苦,换得外公安宁。”那字迹刚劲有力,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他坚定不移的决心。
张府门前,张老员外拄着蟠龙杖,满脸忧虑地在青石阶上迎接宾客。这座始建于贞观年间的张氏庄园,曾经辉煌无比。朱红的大门庄重威严,精美的雕花细腻繁复,处处彰显着张家深厚的底蕴。然而,如今却莫名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阴云之中。
尽管此时正值六月,酷热难耐,可张老员外一走进庄园,便立马感到一股异样的寒气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寒颤。雕花梁柱之间,时不时有青磷闪烁,好似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牡丹窗下,常有残影一闪而过,令人毛骨悚然。更离奇的是,就在三日之前,张老员外贴身佩戴多年的祖传玉佩,竟然毫无征兆地不翼而飞。
李明远见到张老员外,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朗声说道:“外公近日受苦了,孙儿虽不才,却学了一些降妖除魔的手段,定当竭尽全力,帮外公除掉这作祟的邪祟。”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三支珍贵的龙涎香。
在如水的月光映照下,龙涎香被缓缓点燃,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氤氲成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之下。李明远手中掐着指诀,口中轻声念起《阴骘文》,随后对着虚空喊道:“今夜子时,烦请仙友移步寒舍一叙。”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张府书房内烛火摇曳。那烛火突然凝成莲花形状,跳跃的火苗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李明远端坐案前,面前茶席上摆放着精致的青瓷茶盏、珍贵的龙凤团饼,案头还放着一贯铜钱,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微光。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窗棂轻响间,一位白衣狐首人身的女子翩然而至。她身姿飘逸,衣袂飘飘,宛如仙女下凡,美得让人窒息。然而,她美眸中却透出妖异的青光,瞬间将李明远从虚幻的美好中拉了回来,让他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并非凡人。
李明远紧紧盯着女子,缓缓开口道:“李某绝非小气之人,如果姑娘需要钱财,自当拿去便是,又何必干那鸡鸣狗盗之事,徒增烦恼。”
女子神情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李明远会如此直接,随即冷哼一声,伸手拿起桌案上的一贯铜钱,转身便离去。李明远没有阻拦,只是始终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洞悉一切的从容。
此后一连十天,每天李明远都会在桌案前放一贯钱,只要铜钱消失,他就会重新放上一贯。直到第十一天,桌上的铜钱再也没有消失过。
到了晚上,那位女子再次出现。“李某这番苦心,姑娘当真看不出么?”李明远不怒不喜,声音平和却又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锐利。他将茶汤注入霁蓝釉斗笠盏,动作优雅而从容,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古有云:‘将欲歙之,必固张之。’这十日来,我每日在书房备上银钱,其实就是为了验证姑娘的品行。”
女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冰冷地说道:“迂腐!”话音未落,女子袖中银光乍现,十串铜钱叮叮当当落入茶盘。李明远见状却不慌不忙,柔声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姑娘若真的缺钱,拿去用便是,何须如此遮掩?”
话音未落,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李明远看着桌上的铜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相信自己已经用行动感化了对方。之后的一个月里,张府再也没有发生过诡异的事情,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日,夜色如水,银白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给世间万物都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轻纱。狐妖身着一袭绯红色的罗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艳丽花朵。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腰间。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眉眼之间,尽是勾人魂魄的妩媚,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狐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只见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入书房。她的身姿在月光下显得愈发绰约,那绯红色的罗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她来到李明远的身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明远浑身一震,从书中惊醒过来。他转过头,看到了身后的狐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神色淡然。
“姑娘,深夜到访所谓何事?难道是缺钱了?”李明远声音平静,不带有一丝慌乱,仿佛早已料到狐妖会再次出现。
狐妖轻笑一声,声音如夜莺般婉转悦耳:“公子,小女子只是被这月色所迷,见公子独自一人在此苦读,便想来陪陪公子。”说着,她的身体轻轻前倾,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李明远的鼻尖,试图扰乱他的心神。
李明远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与狐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姑娘,男女有别,还请姑娘自重。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恐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狐妖却不以为然,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莲步轻移,再次靠近李明远道:“公子何必如此拘谨?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真谛。今夜月色正好,公子与小女子共度良宵,岂不快哉?”说着,伸出手就想褪去李明远的衣衫。
李明远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猛地转身,躲开了狐妖的手,厉声呵斥道:“姑娘自重,请速速离去,莫要再打扰我读书。”
狐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和愤怒。她没想到,看似文弱的李明远,竟然如此不解风情,对她的百般勾引无动于衷。
“公子,你可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能与我共度春宵?你却如此不识好歹!”狐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周身散发出一股冷意。
李明远毫不畏惧,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看着狐妖:“姑娘,我虽然是个读书人,但也懂得礼义廉耻。我不会被你的美色所迷惑,更不会做出违背道德之事。你若再继续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狐妖看着李明远那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惭愧。她突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和魅力,在李明远的面前竟然一文不值。
“好,算你厉害。”狐妖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后便转身向门口走去,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就在这时,李明远突然说道:“三日后乃是家母的六十大寿,还望姑娘……”话音未落,就听屋外传来狐妖不耐烦地回道:“真啰嗦。”
三日后的辰时,李府大门外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他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满是岁月的痕迹。李明远认得这是西市的乞丐,平日里靠乞讨为生。他连忙将老妪请进厅堂,态度温和,没有丝毫的嫌弃,说道:“今日是家母六十大寿,来者都是客,还请老先生莫要拘谨。”

老乞丐再三感激,随后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镜说道:“公子,此物乃是老朽家传之宝,据说只要供奉此物,便可……”话音未落,就听见房梁上传来一声惨叫,李明远抬头一看,只见狐妖的真身在梁柱间显形,青面獠牙,目眦欲裂,仿佛受到了某种巨大的伤害。
“孽障!”李明远并指成剑,剑气划破虚空。狐妖凄厉哀嚎着现出原形,竟是一只九尾白狐。它的九条尾巴在身后疯狂舞动,仿佛是愤怒的火焰:“你为何总是与我作对!”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怨恨。
原来这狐妖生前是武则天手下的女官,因私藏密诏被诛,死后怨气深重,一直徘徊在世间,无法消散,只能通过作祟来宣泄心中的怨恨。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李明远从袖中取出鎏金星盘,指着西南方:“你可知为何总在子夜作祟?那正是你忌日所在的方位。”他将《唐律疏议》翻开至“妖妄”篇:“何况偷盗我外公的祖传玉佩,已犯盗窃罪!”声音严肃,仿佛是在宣读判决,不容置疑。
白狐听闻,九条尾巴突然垂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李明远语气转柔,缓缓说道:“若你愿意改过自新……”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典籍,书面上赫然写着《太上感应篇》,李明远继续说道:“这本《太上感应篇》送给你,只需每日诵读便可化解你身上的怨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期许,仿佛在给狐妖一个重生的机会。
这本《太上感应篇》乃是六年前李明远乡试落第之后,游历终南山时偶入一间道馆。观中住持玄真子大师见其骨相清奇,便破例传授了他《太上感应篇》,并嘱咐他日后定能凭借此经化解诸多劫难。

女子缓缓从其手中接过古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便消失在夜色之中。自此狐妖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半年之后的这天。
这天是殿试日,李明远在贡院遭遇诡异幻境。考场上瞬间化作血海刀山,阴森恐怖,四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监考官员竟都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鬼魅,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仿佛要将他吞噬。危急关头,一只白狐从天而降,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施法将李明远从恐怖的幻境中救了出来。
当李明远高中探花时,张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鞭炮声此起彼伏,人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府邸。李明远将祖传玉佩递给了外公,白狐化作少女侍立一旁。“公子仁德之心让小女子敬佩不已。”女子拱手行礼,态度恭敬,继续说道:“倘若公子不嫌弃,从今日起,我愿意此生守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侍奉左右。”
从此,李府多了一份安宁,而这段人与狐的传奇故事,也在长安城内流传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被后人代代传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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