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闺蜜,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那晚,她拿回来一个黑色背包,里面整齐地装着十万块钱。
一摞摞地纸币捆的齐齐地塞满了背包,包里还有张字条,红褐色的字迹写着“拿钱消灾”四个字。
我提醒她这种钱还是别拿为妙,轻则影响财运,重则丧命。
她毫不在意:“什么钱不是钱,掉地上我捡了就是我的了。”
从那以后,她开始倒霉。
后来,每晚都能听见似有若无的敲门声,
而那敲门声,越来越响……
我和闺蜜都是刚大学毕业的应届生。
毕业后微薄的工资只允许我们在城中村租了间狭小的房子作为宿舍。
而每天下班后的生活也一眼看不到头。
闺蜜徐茜躺在沙发上摆烂:“要是有钱就好了,有钱干什么都行。”
我听到她的话,倒茶的手一顿,开口道:“只要给钱让你干什么都行?”
“当然了。”徐茜来了精神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要是有了钱,想干什么都行。”
说到这,她眼神一瞥看到了宿舍的环境,手用力地砸在了抱枕上:“更不用住在这么简陋偏僻的地方。”
我看着房里环境,因为是城中村,房内很多电器都已经老化,墙皮也有些脱落,好些地方还泛着难以描述的黄斑。
周围的邻居很少,晚上八点后路上就看不到什么行人。马路旁种着的树遮住了路灯,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能看到昏黄的树影。
现在正值秋季,冷风吹在树梢还会发出唰唰的声响,晚上看着,还会有些渗人。
徐茜还在嘟囔:“要是不用努力就能拿到钱就好了。”
我攥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垂下眸不再看她,只是出声安慰:“别想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天色渐晚,我和徐茜陆续洗漱休息。
时间过的很快,耳边渐渐传来徐茜的呼吸声,我也在秋风声里入睡。
这晚下班,我刚推开门,就看见坐在床上的徐茜。
她看见我回来,双手慌乱地在身后藏着什么。讪笑着开口:“梦梦你下班了啊。”
我随口回应,狐疑地看向她背着的双手:“茜茜,你手背在后面藏什么呀?”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徐茜心虚地搓了搓双手,矢口否认。
“啊?”我伸手指向她面前开口道:“那这是什么?”
徐茜顺着我的手低头看去,她的床上散落着一沓又一沓的大额现金。
她看见我发现后也不再遮掩,从背后扯出一个黑色背包,背包里还装着不少现金。
我看着她的手不停从背包里掏进掏出,很快,床上散落了更多百元大钞。
直到背包空瘪,徐茜的手从背包底部拿出一张泛黄的纸,这场掏金才罢休。
我震惊地看着这些钱忍不住问她:“你这是…哪来的那么多钱。”
“你该不会……。”我想到了不少谋财害命的案子,不由得套在了徐茜身上害怕地捂住了嘴。
徐茜看着我像是猜到了我的意思,眼睛向上翻了个白眼:“梦梦,你瞎想什么呀。”
“这钱,是我捡的。”
她不再看我,把重心放在了她手里的那张纸上。
捡的?我心想,哪有那么好的事。
“艹,晦气。”她暗骂出声,拿着纸的手也有些泛白,脸色变得难看。
我探头凑了上去看到了纸上的字,上面是红褐色的字迹写着:“拿钱消灾”。
黄纸后面,是红褐色的符。
这张纸怎么看都是诡异。
我看着纸上的字符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双手握住了她拿着纸条的手:“茜茜,这钱不能要啊。”
她听见我的话,脸色一下变了,不是恐怖,是对金钱的渴望:“为什么不能要?那么多钱,够我花好久了。”
“还是你嫉妒我有钱,想让我当和你一样的穷人?”
我一下子就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奶说过了,路上的东西不能捡,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
“我奶还说了,钱是人接触最多,带了人的精气,往往拿钱作媒介干坏事的最多。要是真着了那些人的道,轻则影响财运,重则丧命。”
徐茜不吭声,咬牙不服气地看着我。
我急了,连声催促:“茜茜,听我的,这钱你赶紧丢了。”
她却不耐烦地开口:“张口闭口就是你奶,你奶不过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骗子!”
“不是的!”我刚想开口狡辩。
徐茜连连摆手打断了我的话:“知道了!我明天就拿出去丢了。”
我看着蒙在被子里的徐茜默默地坐回了自己床上。
我奶才不是骗子。
我年幼时被父母抛弃,被奶奶捡回了家。
自打我记事起,就时常看到奶奶在偏堂供香。
时常会有人来家里请奶奶算命做法事。
成年之前,奶奶从不让我踏进偏堂一步,进去后的门也是虚掩着让我瞧不见里面的真面目。
六岁时我调皮地坐在奶奶腿上好奇地问她:“奶奶,偏堂里是什么?”
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为人机缘各不相同,梦梦只管安心长大。”
奶奶极为谨慎,就连出门也是将偏堂的门锁住不让我看一丝一毫。
我也只在奶奶上香时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像是供着些什么。
直到懂事后我才知道了奶奶所干的行当,并对奶奶的话深信不疑……
捡钱的事告一段落,我和徐茜还和以前一样,每天两点一线天亮上班天黑回家。
但不同寻常的是,徐茜对工作的事闭口不谈,这跟往常的她都不一样。
我和徐茜的工作单位离的不远,工作时间也差不多。
之前的徐茜对工作抱有极大的怨念,每天到上班时间都需要我多次催促才肯起床洗漱,可最近离上班时间还远她就早早洗漱好出了门。
平时上班时间都会摸鱼和我吐槽老板对她的挑刺和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
可现在的茜茜每天比鸡起的早,晚上回来也不再皱着脸吐槽老板同事,只是开心地拿着新化妆品躺在床上涂涂抹抹。
”茜茜,你怎么把沙发弄的那么脏。”我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残骸和地上散落的打包盒垃圾袋忍不住开口。
“哎呀,你收拾一下。”
她还在往脸上抹粉,:“总不能都让我干吧?你好歹是我闺蜜,就应该帮我分担一点。”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
直到一周后,茜茜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脸皮慢慢溃烂,身上也散发出似有若无的臭味。
我看着从下班到家开始就坐在床上不停揉搓自己皮肤的茜茜,裸露出来的胳膊已经被搓的发红,但她还是没有停下。
我忍不住冲了过去,抓住了她不停揉搓的手,刚想开口一股浓烈的恶臭味袭来,熏得我止不住的恶心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徐茜的双眼发红,脸色惨白,看见我的动作生气的开口:“你也嫌我臭是吗?”
“你过来干什么?也想看我笑话?”
我强压下恶心,问她:“茜茜,这是怎么回事?”
徐茜烦躁地扯住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
她扯头发的动作愈来愈大:“我已经洗了十几次澡了,那股味道就是还在,为什么?!”
我平静了下来,看着她疯狂的举动,徐茜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臭味。
那味道……
就像是尸臭加上隔夜饭菜和冰箱里放了一周的腐烂蔬菜混合在一起。
她终于忍无可忍,下床从桌子上拿起一瓶香水用力地往身上喷洒。
我瞬间呼吸一滞,强忍着呼吸,眼睛却看到了她枕头下露出的黑色一角。
“茜茜,你捡的钱没有丢掉?”
徐茜也看到了,她眼神乱飘:“我…我……。”
“茜茜!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乱捡的。”我声音陡然提高。
说着我伸手拿起了那个背包,里面的钱还剩一半,那张泛着黄的纸还赤条条地放在里面而红色的字已经开始往下泛着红水。
“坏了!”
我把纸递到了徐茜面前:“你看,这纸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你这是犯了大凶了!”
徐茜这时才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
忙不迭地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那现在怎么办啊。”
“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梦梦。”
“你奶奶不是给村里人办白事的吗?你肯定知道怎么办的对不对?”
我看着徐茜,她脸色发青,脸颊溃烂,浑身散发着恶气。
我想起奶奶的话,脸色大变。
“茜茜,你这是被鬼缠上了啊!”
见茜茜脸色越发惊恐,眼里也蓄着泪水。我这才开口:“你这钱是哪里捡的?”
她看我面色严肃,嘴张了半天,勉强说了出来:“就…就我们家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捡的。”
“我看那个包就平平的放在那,谁知道里面那么多钱。”
“十字路口?”
我们家附近确实有一条十字路口,那是我和茜茜上班的必经之路。
但放在十字路口的钱……
“这下你可犯了大事了!”
我想起奶奶说的话,路边的钱不要捡尤其是十字路口上的钱,在肉体凡胎的人看来不过是平常之物。
但及有可能是棺寄钱,买路钱……
“我不是早让你丢掉吗?”
“你居然连死人的买路钱都敢捡!”
徐茜急了:“买路钱?什么买路钱?梦梦,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奶奶的脸在我脑海浮现,她手拿焚香嘴里念念有词但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画面一转,奶奶的脸越来越模糊,我却听到了她的话。
“拿了买通牛头马面的买路钱,会遭到逝者亡灵责备,纠缠。”
我再次开口:“所谓买路钱,就是已死之人上路时买通地府游魂官差的钱财。”
”这下,钱被你带了回来……”
徐茜听了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床上:
“现在怎么办?我把鬼带了回来,我是不是没救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身上又臭了是不是?我要被鬼报复了。”说着她又开始疯狂地揉搓自己身的皮肤。
我伸手抱住了她:“茜茜,你别这样。”
“你现在赶紧把钱丢了。”
原本疯癫的茜茜听到这句话立马炸毛了起来。
“不,不能丢!”
“你都这样了还不丢?”
她反应过来,脸色流出两滴清泪:“我妈…我妈生了重病,要用钱。”
我看着披头散发的她,低下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