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潇潇抽噎几声，抬手擦泪。

屋外的我心中几分恍惚。

却见李明宇又搂紧了柳潇潇。

“哭什么，我亦不会委屈了你，定会娶你做平妻。”

“她性子弱，担不起大娘子的风范，管家之权自然是你掌管。”

“入了府，便也和大娘子一般，平起平坐。”

柳潇潇哼了一声。

我霎时间像是被打了一个榔头。

只道是梦醒，何必再对他抱有幻想。

忽然他们推门而出，撞见了我。

李明宇一怔，当即推开柳潇潇，朝我走来。

“巧云，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金锁。

“白雪不见了，我找了许久，正好行至此处。”

李明宇微微启唇，松了一口气。

柳潇潇眼睛瞥了一眼，故意拍了拍肩上的皮草。

我原是看不出那是猫毛，却见一条黑色长尾挂在她肩上。

当即发了疯，抬手攥紧了柳潇潇的手臂。

“你身上的皮草从何而来？”

柳潇潇撇着嘴，委屈哼唧。

“姐姐好凶。”

“这狸奴凶了我，都把我的手抓伤了。”

“将军亲手把它交由我处置，我想着新年到了，要添一身皮草。”

“当日便扒了皮，匆匆处理一番，勉强能用罢了。”

我红着眼，伸手扯过她肩上暗淡的皮毛。

心像是被刀割，难过得我喘不过气。

抬手便要打向柳潇潇得意的脸上。

却被李明宇挡住。

他一脸不耐。

“柳小姐是京城贵女，你得罪不起。”

“那猫儿犯错在先，自然要交由柳小姐处理。”

“不过是只畜生，何必大动肝火！”

我一脸错愕地看向李明宇。

当初捡到白雪时，我生怕养不活它。

是李明宇一直鼓励我，与我没日没夜地给它喂食。

如今却说，不过是一只畜生。

心头压抑许久的情绪，一时间无法抑制。

眼泪瞬间滚落。

“新年哭什么，晦气。”

“不过是只猫儿，下次我再给你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他轻飘飘的揭过，越过我将柳潇潇带去入席。

我站在院子里，任由雨雪扑脸。

抱着白雪的皮毛，失声痛哭。

见我迟迟没有落座，李明宇强行将我带进去。

他心中烦躁，不知往日乖巧听话的我，为何敢忤逆他。

便是他主动与我攀谈，我都不曾理会。

油腔滑调的立即从中调和，笑着打趣嫂子生气了。

我亦没有理会，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只听柳潇潇嗤笑一声，朝我翻了个白眼。

“将军也是辛苦，屈尊降贵，还不受待见。”

“为了一只猫儿便如此对您，今后入了府，怕是更加难伺候了。”

说完，原是打趣的兄弟们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只猫儿，至于生气吗？”

“兄弟们来这，也不是看脸色受气的。”

“山野农妇，竟也心高气傲，给将军脸色看。”

“若非将军心中有她，她怎敢如此清高？”

李明宇连忙摆手，叹息一声。

做实了我的任性。

我眼眶发酸，扭头死死看着他。

正要开口质问，柳潇潇站起身，得体地朝众人行礼。

“除夕佳节，如何能败了兴致。”

“小女子一舞，为大家助助兴。”

“不过这舞若只有我一人，必然乏味。”

“不知将军可否上前舞剑，与我共舞一曲？”

她娇俏地朝李明宇抛媚眼。

台下的男子们无不鼓掌起哄。

李明宇摇头浅笑，拿着长剑上前。

柳潇潇随之起舞，身子柔弱无骨，粘在李明宇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旖旎，众人尽收眼底。

好事者挑眉，朝我看了一眼。

“将军同柳小姐多登对，若非某人挟恩图报，将军又怎么会娶她？”

“无权无势，脾气如此之大，入府为妾都是抬举。”

“将军心好，才会被她得逞！”

“将军如此仁义，我们追随他，定然不会辜负。”

我拿着杯子的手一顿。

忽然意识到，李明宇娶我，大抵是为了取个好名声。

是我一人沉浸假象，做着琴瑟和鸣的美梦。

好在我还未公开自己的身份，不然怕是会被哄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