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会认真思考,父母为什么总爱留在老家,不愿跟子女去城市享福。
但如果你曾有过类似的经历,就会知道这件事的复杂性。
母亲守着我们的老家几十年,一直不愿离开。
哪怕邻居渐渐搬离,哪怕父亲去世后的长夜更显冷清,她也不愿意离开那座老屋。
而我和哥哥,一个在长江头,一个在长江尾,日子忙得团团转。
每次回老家,说动母亲跟我们去城市生活,她总是摇摇头说:“这里的土,这里的邻居,这里的树,才是伴我一辈子的东西。”我们兄妹无奈,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她的坚持并非由简单的习惯构成,而是融入了她一生的记忆。
街坊里的小路,田野里的作物,邻居拿一盆菜来换一篮鸡蛋的日常,这些是她的舒坦所在。
她唠嗑说:“村里谁家添了外孙,谁家孩子考上了大学,我也觉得高兴。”生活虽简单,却透着她对家乡深深的依恋。
母亲融入儿女生活,却始终挂念老家母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还是答应跟我们兄妹轮流居住。
刚搬到城市那会儿,她总是有些不适应。
城市的楼道让她觉得冰冷,下楼的电梯让她感到紧张。
即使城里的生活便利了许多,但她挂念老家的念头却始终没变。
一到清明节,她就催我们带她回去上坟。
有一年,她特意提前一个月给二叔和老叔打电话,让他们把屋子收拾好,晒好被褥,说是“咱过日子不能邋里邋遢,免得邻居笑话。”回乡的那几天,她总是明显比平时精神多了。
那些老邻居见到她,就围过来拉家常,聊聊谁家孩子发展的好,聊聊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她每次都会带许多城市里的特产分给乡亲们,嘴上说:“城里的东西,乡下人也该尝尝鲜。”说完,邻居们就会围住她,称赞她“有福气”。
这些热热闹闹的场景,也是她时刻挂念老家的理由吧。
丧事背后,叔侄亲情揭示家族力量母亲最终病重去世后,按照她的愿望,我们在老家办了丧事。
叔叔们早早帮我们安排好了操办事宜,甚至连备桌的数量、白布寿碗的分发都想得一清二楚。
哥哥一开始担心不够,二叔却笑着说:“你们放宽心,我们都准备好了。”
最让我感动的是村里那天来送别母亲的人。
虽然只通知了本家族的人,但村里的熟人几乎都来了,每个人都给母亲送了纸银锭。
哥哥感慨地说:“妈这么多年没白对人好,大家心里都记得。”村里人送别的情景让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丧事,还是一种人与人的感情交流,体现的是乡村的深厚情谊。
那几天,在叔叔们的帮助下,我们兄妹轻松许多。
二叔和老叔那边也轮流挪出时间陪我们吃饭,把我们平时见不到的堂兄弟、家里的老亲戚都叫了过来,说:“大家趁这机会见一面,说不定下次就不知道啥时候了。”
听着这些话,我突然生出一种责任感。
原来家,不仅仅是父母的房子、回忆的风景线,还是像叔叔们这样的长辈,串联起整个家族的力量与感情。
“常回家看看”,二叔的话饱含深意过了母亲的头七,我和哥哥准备开车离开。
二叔送我们的时候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松开。
他说:“你们忙,我知道。
但是再忙,还是要常回家看看。
家不只是你父母住的地方,这是咱们的根。”他说得眼泛泪光:“哪天你们回来看到我,说不定我已经不在了,但兄弟姐妹还在,要记得走动。
这样的场景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父母不在了,回家的机会可能会更少,但二叔的嘱咐让我明白了家族的意义。
家不仅仅是一个房子、一亩地,而是一些人,是哪怕血缘渐远、相隔甚远,也依然牵连着的一段感情。
结尾车子启动离开老家时,路边的村庄渐渐变得模糊。
哥哥开着车从另一边驶向了他的大城市。
我想着二叔的话,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村里人挥手告别时说的“回去吧,路上慢点开。”
忽然明白,无论我们离家多远,心总有一个地方无法割舍。
那里可能是家乡的一条巷子、一片田地,也可能是一个老人、一盏灯。
就像母亲年轻时说的,“转了一圈,你终究还是得记得自己的根。”
或许我们忙碌一生,但故乡,总是延续血脉连接的地方。
而亲情,是支撑我们走得更远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