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乐,不思蜀也”——蜀后主刘禅
这么一句流传千年的话,让后人多诟病刘禅的无所作为。国破家亡之际,身为汉昭烈帝的子嗣刘禅竟然如此颓废,简直不可理喻。
故刘禅也被视为“软弱”“无能”的代表之一。
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智多近妖”的诸葛亮在临终前,突然看清原本天真烂漫的“阿斗”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诸葛亮于蜀汉建兴十二年的北伐中病逝于五丈原,临终前,刘禅曾派李福询问其后事安排。
《资治通鉴》记载:“如公百年后,谁可任大事者,故辙还耳。乞复请蒋琬之后,谁可任者?”亮曰:“文伟可以继之。”又问其次,亮不答。
这段话的意思是刘禅派李福问诸葛亮,在其百年后有谁能接替其大任?诸葛亮直言不讳地向刘禅推荐了两个人,即蒋琬、费祎。
若这两人身死,饶是智谋出众的诸葛亮也不知后续如何……
这看上去是一通再正常不过的君臣对话。毕竟诸葛亮已经病入膏肓,出于对“亚父”尊敬也好,或为蜀汉基业将来着想也罢,刘禅不得不向诸葛亮提出这么个残忍却又非常现实的问题;而诸葛亮丝毫没有藏着掖着,亦给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可接下来,诸葛亮在临终之前又向刘禅进行一番建言:“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
看上去,诸葛亮向刘禅自报家门,把所有财产公之于众,甚至丝毫没有提起让刘禅多关照一下独子诸葛瞻,而是点明指出诸葛一氏的后裔能够自给自足,不劳刘禅费心。
遥想当年刘备白帝城托孤时,对诸葛亮说的:“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足以表明,诸葛亮临终之前已经颇为忌惮刘禅。
这里的“忌惮”不是指诸葛亮担心刘禅会加害自己的一家老小,而是有一种几十年来被人瞒在鼓里,一朝之间,发现物是人非……
大家可以这么想,从公元223年刘备病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蜀汉的实际当权者不是刘禅,而是丞相诸葛亮,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反观刘禅确实非常信任诸葛亮,《三国志·诸葛亮传》记载:“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自己甘愿成为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诸葛亮屡屡率兵北伐时,刘禅竭尽全力地进行支持。他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政由葛氏,祭则寡人”,“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从而国家出现了“田畴辟,仓廪实,器械利,蓄积饶,朝会不华,路无醉人”。这不仅是诸葛亮的功劳,亦是刘禅的政绩。
这就表明刘禅在很长一段时间是以诸葛亮为主心骨。可在诸葛亮临终前,刘禅突然委派李福前来询问这么一个稍显突兀却又略显残忍的问题,实则是在试探诸葛亮……
以假设为前提,倘若诸葛亮不推荐蒋琬、费祎,而是把独子诸葛瞻推荐上去,那刘禅会怎么想?
即使不推荐诸葛瞻,诸葛亮完全可以推荐其他门生或关系莫逆之人。
因此,诸葛亮正是看清楚了刘禅询问这个问题背后的真实用意,才会自揭老底,把家中有多少财产一一表明出来,又直言声明不需要刘禅对诸葛瞻进行任何照顾。
不信可以看看诸葛亮病逝后,刘禅不再设丞相一职,捍卫自己身为君主的尊严与权益。在北伐问题上,刘禅也是持谨慎态度,理智对待。
诸葛亮生前“报先帝、忠后主、除汉贼、定中原,北伐曹魏”。他便来个大转弯,即“暂缓北伐,远涉艰难;方始回都,坐未安席;今又欲北征,恐劳神思,倒不如与民休养生息。”
而《三国志·董允传》记载:“后主常欲采择以充后宫,允以为古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嫱已具,不宜增益”。
诸葛亮去世后,刘禅起用蒋琬、费祎、董允等,他对待臣子仁厚,颇有刘备遗风。
如魏将夏侯霸来降,刘禅怕他因为其父夏侯渊一事对自己不放心,故而向他解释道“卿父自遇害于行间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又指着儿子介绍说“此夏侯氏之甥也。”
不仅在政治上、人心上有着独到见解,刘禅在军事上也有自己的一番考虑。当司马懿讨伐公孙渊时,他告诫蒋琬“须吴举动,东西琦角,以乘其寡”。这句话难道没有道理吗?
只是最为人诟病的“此间乐,不思蜀也”,那也是刘禅在国破家亡之后,为求自保所说的违心话。
而蜀汉灭亡与刘禅其实关联不大,毕竟蜀汉政权自建成之后就偏安一隅,数次北伐已经劳筋动骨。
诸葛亮死后,刘禅能在几十年里与民休息,且没有与曹魏、东吴爆发大规模战役,已实属难得。
公元263年,刘禅降魏,算是顺应天下一统大势,以丢掉个人尊严与脸面,保全了蜀汉百姓。
至于司马昭在宴会上故意嘲讽奚落刘禅,而刘禅同样故意说出“此间乐,不思蜀”为求自保,亦能表明他的智谋过人。
再说一句腹诽的话:刘禅对待诸葛亮明知道斗不过,主动以退为进,让诸葛亮呕心沥血上前线,诸葛亮死后便开始显露才华。
能在三国乱世中在位41年,且城破家亡后依然活到60来岁,古代封建史上能有刘禅这样善终的亡国之君亦屈指可数。
那从刘禅在诸葛亮病逝前,以及诸葛亮死后,乃至蜀汉灭亡期间的所作所为,便能看出生在藏龙卧虎的三国,加上被其父刘备,以及卧龙诸葛的耀眼光芒掩盖,显得他黯淡无光。
但扶不起的只是“阿斗”,并不是他刘禅……
参考文献:
[1]卢弼.三国志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2.
[2]陈寿.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59.
[3]王先慎.韩非子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