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驸马一见钟情。
大婚后,他却从未碰过我。
起初,我以为是他不行。
直到我撞见他与别人颠鸾倒凤。
我一脚踹了他。
后来,他指着我身旁的俊美面首双目通红:
「容月,你不是说最爱之人是我吗?他算什么东西?」
俊美面首起身一脚踹翻他,冷声开口:
「大胆!竟敢直呼公主名讳,你又算什么东西?」
1.
三年前,皇兄登基,严厉惩治贪腐,查到了薛国公头上。
薛府被抄家流放那天, 我的轿撵恰好经过。
一个少年扑到轿跟前,跪求我出手救他全家。
他的眼珠像乌黑的玛瑙,苍白俊美的脸上满是委屈的泪水,像是随时要碎掉。
我向皇兄求情,把他保了下来。
为讨他欢心,我不断赏赐各种珍宝、铺子、华衣给他,有我的庇护,谁也不敢轻慢他。
就这样,他顺理成章被我养了三年,成为了我的驸马。
所有人都羡慕他命好,罪臣之子,非但没有遭受牵连,反而获得了公主的庇护和青睐。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成婚一年来,他从未碰过我。
沐阳郡主每每大骂薛怀君的同时,劝我多纳些男宠:
「容月,你看姐妹们谁府里没有几个男宠。你何必为了他守身如玉?」
「更何况他还是个废的,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我懂她的好意,但还是拒绝了。
因为我对薛怀君一见钟情。
即使他不行,只要他心里有我,我便欢喜得很。
直到我撞见他与别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我才明白,不是他不行。
是他对着我不行。
他也有喜欢的女子,但不是我。
2.
一日我正在院里练剑,侍女清文火急火燎地报:
「公主!驸马他!他带回来一女子!」
出了门,我便看到薛怀君一脸紧张,怀里抱着一个虚弱但娇美的女子。
「公主,今日我上街看见她卖身葬父,差点被流氓掳了去!」
他向来心善,我是知道的。
经常会盯着千鲤池的鲤鱼,感慨它们只能被困于这方天地。
也会皱眉看我新得的各种莺鸟,然后打开笼子放它们自由。
我丝毫不觉得生气,只觉得他善良又与众不同。
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只要他开心,想放多少只都行。
但今天,听侍女说,「驸马是与她同骑一匹马回来的。」
我不禁想象,他将她圈在怀中,从城门口到公主府。
从众目睽睽之下,到我的面前。
这无异于对着全天下人打我的脸。
我发了很大的脾气。
那姑娘苍白着脸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公主,她只是一介弱女子,你何必这么大的威压?」
薛怀君冷淡的眸子依旧平静。
多年来,为了顾及他脆弱的心,我极少摆公主的架子。
但终究还是松了口,答应他,将那女子安置在府内,直到她身体好转。
没想到,两个月后就撞破了他们的好事。
破门而入的时候,他正将她压在床榻上狂吻。
衣衫半褪,露出莹白结实的胸膛和精瘦的腰。
身下的女子香肩外漏,墨发铺在身下,面色潮红。
细嫩白皙的小腿搭在他的腰间,场面旖旎香艳,如果不是我在场的话。
香炉里传来清淡的梨香,我却想呕吐。
女子扯过身旁的棉被,惊叫出声。
脸上潮红仍未褪去,她眸中带着湿气柔弱开口:
「请恕奴家不便向公主行礼。」
薛怀君恢复了满脸冷漠,起身穿好衣服。
见我站在原地没动,他挑眉开口:
「公主殿下这是想留下观赏?」
从前,他在我面前一贯都是冷淡自矜,我从未见过刚才他放荡不羁又欢喜的表情。
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到头顶,我颤抖抬手:
「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拖下去打死。」
下一秒,他当着我的面,将她搂进怀里:
「阿玉,别怕,有我。」
声音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温柔。
原来,冰冷如狼崽子的他,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原来,他不是不行,只是对着我不行。
眼里有了酸涩的疼痛,喉咙堵得慌,胸膛深处也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
良久,我终于直起脊背开口:
「有你?你算什么东西?」
3.
薛怀君愣在原地。
我抽出剑,刺向那女子。
他却挡在了她前面。
来不及收手,凌厉的剑刺进了他的右胸,顿时血流如注。
从前,我舍不得看他受一丁点伤害。
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子硬生生受了我这剑。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银白色的衣袍。
那个叫阿玉的女子惊叫撕扯着衣服就要替他包扎。
他摸着她的头,轻声抚慰道,「别怕」。
转头看向我,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公主尽管杀了我们吧,就如当初陛下抄斩我们薛国公府一样。多活的这三年,我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也不枉来人间走这一趟了!」
阿玉惊恐地埋头在他怀里,低声哭泣,小脸苍白。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是我养的一只宠物而已,别把自己看的太高。」
「滚,带着她一起滚。从此以后,你不再与公主府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句话,他眉间的隐忍终于松开,露出喜悦与轻松,抱紧她大步往外走去。
「慢着。人可以走,公主府的东西留下。」
我的话风轻云淡,薛怀君的脸色却变了。
不顾他们反抗,身后的侍卫上前扒掉了他们的衣裳,只留了单薄的内衣。
我眼神平静地看完这一切,再也不似平日,会看着他欢喜地笑,干脆利落地抬手,叫人将他们轰出府外。
4.
沐阳郡主几乎连夜赶了过来。
到了公主府后,她喋喋不休:
「容月,你终于想开了?」
「你早都该这样了!可是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吗?喜欢得恨不得一切都依他。」
「也是,这贱男人有什么好,他已经脏了。」
「行了,莫要再提他。」
我打断了她。
是的,薛怀君脏了。
我不想要了。
沐阳眼珠滴溜一转,拍手笑道:
「容月,你总算是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了!」
「你看我们这些姐妹,哪个府里没有几个男宠。偏你这个傻子,只知道守着那个贱男人。你且等着,明日我就给你送几个极品过来!」
我扶额只觉头痛,将她轰了回去。
第二日,我指挥着下人将公主府重新改造。
为了讨薛怀君欢心,我的练武场改为了小花园,练剑场和马球场改为了听小曲的阁楼小轩。
「把这些统统拆掉,丢出去。恢复公主府以前的模样。」
我站在走廊正指指点点,沐阳来了。
她满脸欢喜地朝我奔来,「容月,看我给你带来什么极品!」
凉亭里,一排美少年拘谨而立。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我蹙眉正欲拒绝,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就他吧。」
少年一身雪色衣裳,长发如墨披散在肩头,眉心朱砂痣鲜艳夺目,双眼似一汪深潭,唇红齿白,竟比薛怀君还俊美几分。
沐阳大笑夸道:「容月,你的眼光真不错啊!这位可是......」
话未说完,少年幽深的眉眼瞧向她,沐阳便悻悻住口,吐了吐舌头。
我察觉到一丝异样,反问:
「可是什么?」
她胡乱应付我:
「可是京都第一美男啊!你且说是不是?」
我仔细打量,确实是我见过最美貌的男子,微微点头,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勾起一抹微笑,声音清冷:
「云漾。」
「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将他安置在落雪阁,我继续指挥下人拆迁改造。
深夜,劳累一天后,正沐浴时,门开了。
「谁?!」
我警惕起来。
氤氲蒸腾的水汽中,一袭白色身影渐渐显现。
「公主,既然收了我,自然是由我服侍你沐浴就寝。」
男子嗓音低沉诱惑,隐约还带有一丝笑意。
5.
「无召闯入公主寝房,你可知罪?」
我拉过一旁浴衣迅速裹上,蹙眉冷声。
水汽中,他竟缓缓褪去了自己的衣袍。
「公主此言差矣,为何那驸马爷可无召入内,我便不行?」
我登时气恼,却双颊灼热。
眼前的男子,墨发披散及腰,赤裸着莹白健硕的上身,八块腹肌隐隐绰绰。
不自觉伸出手,抚上了那腹肌。
手感温热结实,「嗯~」他喉头发出一丝隐忍的颤声。
唉!我终究还是逃不过本性。
身体仿佛被这颤声点燃,我伸手揽上了他的脖颈,红唇微启:
「驸马如何比得上你?」
烛光中,他一双丹凤眼弧度旖旎,是艳的眼,可是眸光幽深,容不得人一直直视。
抚着他眉心的一点红痣,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他突然揽着我的腰,将我狠狠拉近,两具躯体贴在一起,愈发滚烫起来。
我慌张地想推开,却贴的更紧。
「公主这是害羞了?」
暗哑的嗓音倦懒,双眸晦涩不明。
正欲说点什么反驳,他蓦地俯下身,贴上了我的唇。
唇间传来温热的触感,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喉结缓缓上下滑动。
脑子嗡嗡,身体发僵。
夜色幽深,水雾散去。
「公主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
他唇角上勾,比烟花还艳地笑。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