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5年“笑哭”表情符号(官方名称:Face with Tears of Joy)成为《牛津词典》年度词汇以来,以emoji为主的表情符号已收获很多中国人的喜爱,作为一种新型的情感表达方式,它以鲜明的颜色、夸张的造型带给人强烈的冲击力,其表现力远超单一的文字词组。尤其是在科技普及、生活节奏快速的今天,这种视觉性非语言符号的地位更加重要。然而,你是否曾想过,你所发出的表情符号,和对方看到的表情符号,其情感含义可能并不相同?
2022年,日本感性工学会杂志发布的一篇论文[0]指出,使用表情符号的文本可能会增加解读时的不确定性。
该文提到,Sinha等人[1]在对推特用户使用表情符号的方式和内含情感进行分析后发现,在使用表情符号的情况下,文字内容的情感波动会更明显。广濑信之等人[2]的研究则指出,表情符号能够增强喜悦、悲伤、愤怒等情感。然而,以上研究仅基于阅读者或写作者其中一方的视角,无法确证双方所表达/感受的情感是一致的。小泽康幸等人[3]于2018年进行的实验表明,写作者和阅读者在某些情感的解读上存在明显差异,这一结论也被证实在表情符号上适用(Tang[4]),比如,当写作者用较为消极的表情符号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时,阅读者对整体内容的感觉反而会更积极一些。
之后,该论文通过多种情感词进行多元分析,得出结论:以“黄豆脸”为主的面部表情类表情符号更能突出“开心、悲伤、恐惧、惊讶”等情绪;手势、物品等非面部表情符号表达情感的能力则较差,而且还可能削弱“高兴”等积极情绪的表达。
举个例子,当你看到家长用“鲜花”表情来庆贺时,你会觉得他是“非常兴奋”,还是“比较开心”,亦或者只是“顺手庆祝一下”?
我想很多人都会选择后两种之一,而非第一种,这就是表情符号在表达与接收上的情感差异。
此外,在网络表情符号传播的过程中,不同人会选择使用不同的表情符号来传递相同的感情,这就导致,虽然用的都是同一个符号,但写作者和阅读者的理解不同,比如经典的“微笑”表情符号,年长的人更多以其“原意义”来使用,即“微笑”,年轻人则多认为这个表情符号充满“讽刺”意味,二者含义相去甚远。这也是导致表情符号出现情感差异的原因之一。
如今,网络表情符号数量众多,几乎每个以公司为基底运营的社交平台,都拥有着自己的表情符号系统,他们感染力强、风格多变,能很好地投射使用者的情感,也满足着大量网民的表达需求。然而,由于不同群体之间存在着理解差异,即使是相同的表情符号,也可能有着截然不同的情感表达,有时甚至还会导致恶劣的社会舆论产生,如何从心理学的角度去规制,促进网络环境的健康发展,是我们值得思考的一个问题。
参考:
[0]高橋直己,上野舞夕,浜田百合,庄司裕子:絵文字を用いた文章における感情伝達効果に関する研究,日本感性工学会論文誌Vol.21,pp.135-142,2022.
[1] Shiha, M., and Ayvaz, S.: The effects of emoji in sentimentanalysi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mputer ElectricalEngineering, 9(1), pp.360-369, 2017.
[2]廣瀬信之,牛島悠介,森周司:携带電話メ-ルによる感情の伝達に顏文字と絵文字が及ほす影響,感情心理学研究22(1), pp.20-27, 2014.
[3]小澤康幸,加藤由樹,加藤尚吾:テキストベ-スのコミュニケ-ションにおける感情伝達:実際の感情状態と相手に伝えたい感情のずれ,日本認知心理学会表論文集,日本認知心理学会第16回大会,P1-039.2018.
[4]Tang, Y., and Chen, H.-H.: Emotion modeling from writer/reader perspectives using a microblog dataset, Proceedingsof the Workshop on Sentiment Analysis where Al meetsPsychology (SAAIP 2011), pp.11-19,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