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母亲退休后，她竟然直接就搬着自己的行李住到了我家，这一住就是20年。
在这20年期间，别说退休金了，她就连一顿菜钱都没有给过我。
对此我心中一直都有所不满，但媳妇却总护着我母亲，更是因此与我吵了好几架。
直到母亲去世后，我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个信封。
打开后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母亲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01母亲退休后的决定，轻如羽毛地砸进了我平静的生活，却引发了无声的涟漪，那时，她只是说了一句：“我打算搬来你家住一段时间。”
当时，我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她年纪大了，退休金不多，自己一个人住在老家里也不方便，我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单，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可真正开始一起生活后，我才意识到，这个决定竟然像是掀起了一场无形的风暴，慢慢地侵蚀着我心底的平静。
最初几个月，我还尽力配合她的习惯，耐心地为她做饭、做家务，尽可能地让她感觉到舒适，她也总是微笑着，偶尔说一句：“儿子，谢谢你。”
我心里想着，这毕竟是我母亲，理应照顾她，我并没有抱怨什么。
但是时间久了，我开始感到一种潜在的压迫感，这种压迫并不是来自于家务的繁忙，而是她对我生活的过度依赖。
她从不主动承担任何家务，甚至连厨房的菜刀都不愿意碰，我每天下班后，都需要继续负责家里的所有琐事，包括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
她总是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电视，偶尔翻翻书，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我一整天的疲惫。
渐渐地，我意识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家庭佣人”，即使她年纪大了，身体有些虚弱，但这并不是我不满的根源。
真正让我心生厌倦的是她对我的依赖，甚至一种近乎“理所应当”的依赖，这种依赖就像沉默的空气，无形却充满了每个角落，悄悄地压迫着我。
每当我看到她坐在那里，看着我忙碌时，心中总会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仿佛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她年老需要照顾，而是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被照顾的生活。
“我真的这么累吗？”我开始在心里问自己，每次母亲给我一个微笑，感谢我为她做的一切时，心底的那股不满却越发强烈。
她从不主动提出分担任何费用，也从未为我做过任何一件事，家里的开销几乎全是我一个人承担。
她虽然每月有养老金，但从未主动掏出一分钱给家里，每当我买菜或支付水电费时，她总是默默地看着，甚至从不主动询问我们的经济状况。
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否也能为这个家庭出一份力，她的“感激”就像空气中那无形的压力一样，虽然看不见，却让人难以忍受。
有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这种无形的“理所应当”是不是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她对待生活的态度，她是否早已习惯了依赖我，习惯了这种无需付出的生活？
而我，在这种依赖中却逐渐感到自己在不断地被吞噬，被困在这张不言而喻的责任网中。
这些年，母亲的存在一直像是我生活中的一个隐形的枷锁，她从未真正为我做过任何事，我也从未向她提出过什么要求。
但这种“理所应当”的依赖和不公平，像一根细细的针，慢慢地扎进我的心里，每次她无声地享受着我为她做的所有，而从不主动给予任何回报时，我内心的疙瘩便越来越大。
我开始变得沉默，对她的态度逐渐冷漠，每当我回到家，看到她坐在那儿，安静地看着我忙碌，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愤怒。
她过得很舒服，什么也不做，生活的负担和压力都由我一个人承担，更让我心情沉重的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每次我从超市回来，看到她那张淡然的脸，我的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无名的火，她完全不理解我内心的疲惫和不满，只是接受，而没有丝毫的歉意。
有几次，我忍不住和妻子提起过：“你看，妈妈又什么都没做，光是坐着看电视，等着我做饭，连一分钱的生活费都不愿意出，难道我不应该抱怨吗？”
每次妻子轻声回应时，总是带着一些无奈：“她年纪大了，咱们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但每次听到这些话，我的内心便更为沉默，心底的愤怒无处释放，她没有错，但她也没有为我们这个家庭做出任何贡献。
02渐渐地，我开始厌烦她的存在，甚至对她的每个微笑和感谢，都感到一种压迫。
我没有和她发生过真正的争执，只是用冷漠代替了所有的温情，我不再主动关心她，也不再和她分享我的工作压力和生活琐事。
我开始回避她，尽量在家里保持最短的互动，我知道，她能感受到我的变化，但她从不问我为什么，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我这种沉默的态度，就像她一直以来习惯了被照顾的生活。
这种情绪的积累，最终变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她永远坐在那里，享受着我为她提供的生活，而我，却总觉得自己被她囚禁在了一个无形的角落。
她对我并不指望回报，只是安静地接受一切，而我，也开始厌倦了这种无法改变的平衡。
那天早上，母亲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低着头慢慢吃着我为她准备的早餐，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没有平时那么明亮。
看她吃饭时，突然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沉默，她的手微微颤抖，勺子碰撞碗边的声音异常清晰。
她一口一口地吃着，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缓慢，好像不再是那个活力四射的母亲，而是一个生病后的老人。
“妈妈，你怎么了？”我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脸。
她抬头，微微一笑：“没事，儿子，可能是早晨有点冷，没睡好。”
那笑容，依旧那么温柔，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但我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脸色和气色不对劲。
我心里突然一紧，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过了一会儿，她把勺子放下，捂住胸口，神情痛苦：“儿子，我胸口有些闷，感觉喘不过气来。”
我心中一惊，立刻将她扶到沙发上，按下了急救电话，等待救护车的那段时间，母亲安静地靠在沙发上，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仿佛一层薄膜在她的面孔上遮蔽开来，苍白无力，我忍不住焦急地看着她，手脚却显得格外笨拙。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迷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遥远，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儿子，不用太急，我没事的。”
可我知道，她的“没事”并不是真的“没事”，我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尽管母亲说得轻松，但我却知道她正在经历什么，那不是简单的身体不适，而是一种更深的、我未曾意识到的危险。
终于，救护车来了，我急忙将母亲送进车里，医生也在车上进行了初步检查，一路上，母亲安静地躺在那里，目光有些茫然，仿佛一切都和她无关。
我握着她的手，心情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脑海里一片空白，母亲一向健康，至少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那么坚强，像一棵不倒的树。
可是今天，她的脸上没有了那份坚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沉的无力感。
我匆忙带她去找医生诊断，结果被告知她患了晚期癌症，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心里并没有悲伤，反而更多的是一种麻木和愧疚。
母亲一直在我身边，但我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她的健康状况，我几乎没有过多留意，直到她生病，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为她做过什么。
母亲住进了医院，我和妻子轮流照顾她，虽然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她的病情依然在恶化。
病床上的母亲，依然安静地躺着，时而微微睁开眼睛，时而闭上眼睛，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我开始回想这些年来的点滴，意识到自己对母亲的愧疚。
她一直在默默付出，为我做了那么多，但我却从未感激过她，甚至觉得她的依赖是我的负担。
母亲在医院里度过了最后的时光，最终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当我站在她的灵前，低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心中一片空荡。
我曾对她有过太多的不满，甚至冷漠地对待她，但此刻，我才深刻地意识到，她的离世带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母亲去世后，我整理她的遗物，就在我清理她的衣柜时，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上面简单写着几行字：
“儿子，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是个很好的儿子，我为你骄傲，我把自己的一些养老金存了下来，希望你能用这些钱，做点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许这不能弥补你为我做的所有，但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读着这些话，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落，那一刻，所有的愤怒、冷漠和不满，都变得不值一提。
母亲或许从未在我面前提过这笔钱，但她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她的感激。
那一封信，成为了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也让我幡然醒悟：我错过了太多与她相处的时光，而她却始终无声地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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