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陈素云家女儿郑娟婚后回门。
本来应该喜气洋洋，结果，喜事变丧事。
1
“她爹，我就说，咱们娟儿懂事听话识大体顾大局。
咱们说让她嫁给谁，她就同意嫁给谁。
真是个好孩子。”
郑娟的母亲陈素云说着，先是喜上眉梢又紧接着流下眼泪。
郑娟的父亲郑大龙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盯着泛黄的天花板，叹了口气。
“唉，就是不知道，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委屈了娟儿。”
陈素云抹了一把眼泪，把头扭向窗户，看着外面天空阴沉下着蒙蒙细雨。
院子里的樱桃树已经开花了，在雨水的冲刷下，绿叶显得更加嫩绿，粉白色的花瓣挂着晶莹的水珠。
风吹来，花瓣随着水珠飘落，是雨水也是花瓣雨。
房檐上水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滴落。
“唉，怎么会委屈娟儿呢？
王晓宇家条件那么好，对咱们也好。
你看，咱们刚答应这门亲事，晓宇就主动提出，往后你的治疗费，他全包了。”
陈素云说这番话的时候，内心也不是滋味。
毕竟，女儿的亲事先是答应了赵晓东，不到一年，就单方面反悔，把女儿嫁给了家境更加殷实的王晓宇。
虽然，他们也问过郑娟的意见。
郑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父亲想要续命，就需要钱。
能够帮助父亲活下去的只有王晓宇。
她点头答应嫁给王晓宇，主要是因为救治父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事还得从一年半之前说起。
那时候，郑娟24岁，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
和郑娟同在挂面厂上班的赵晓东喜欢她很久了。
在郑娟生日那天，赵晓东跟郑娟表白了。
郑娟成了赵晓东的女朋友。
三个月后，赵晓东就带着父母和媒人上门正式向郑娟提亲。
陈素云看中赵晓东长相帅气，又是挂面厂的设备维修工，有技术。
满心欢喜地答应了这门亲事。
2
但是，到了谈彩礼的时候，赵晓东家拿不出郑家希望的6万块彩礼。
赵晓东从小没有父亲，只有母亲拉扯他和妹妹。
家里如今只依靠赵晓东挣钱养家，因为妹妹还在读书。
赵晓东的母亲跟他说，她去找亲戚朋友借钱，也要凑够给郑娟的6万块彩礼钱。
晓东心疼母亲，不想因为他的婚事，让母亲再背上这么多债务。
他找到郑娟告诉她：
“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给我点时间，我去挣钱。”
郑娟不想让晓东为难，跟他说：
“晓东，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我不在乎有没有彩礼。
这事你别着急，我再劝劝我妈。”
晓东听到郑娟这样说，激动地抱住她，深情拥吻。
他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找到像郑娟这么体谅他的女人。
郑娟越是这样，晓东越是不想辜负她。
和郑娟约会之后，他就去厂办，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他要去外面挣钱。
因为他有技术，会维修设备，之前就有别的厂高薪挖他过去。
但是，他觉得自己是挂面厂的正式职工，舍不得这个铁饭碗，就一直没有行动。
如今，自己就要娶媳妇了，因为凑不够彩礼钱，晓东愿意冒险一搏。
那时候，还不允许有兼职。
如果出去兼职，被厂里知道，就会被开除。
就算停薪留职，也不能让厂里的人知道，是出去挣钱。
因为一旦被厂里知道，轻则降职降薪，重则丢了饭碗。
想要挣外快，要么干脆辞职，明目张胆去干；要么停薪留职，偷偷摸摸去干。
晓东选择了后者。
出去挣半年快钱，钱到手之后，就不干了，挂面厂的工作还在。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聪明绝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解决自己的当务之急。
为了不让郑娟担心，他临走时，给她留了一封信。
3
信的内容主要还是叮嘱郑娟，一定要等他，只要他挣够了6万块钱，就回来跟她成亲。
郑娟拿着晓东写给她的信，泪流满面。
晓东真是个好男人，有担当的男人，我此生一定要嫁给你。
这是郑娟在晓东离开R城去T城挣钱时的想法。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郑娟等待晓东挣钱回来的日子里，郑娟的父亲郑大龙出事了。
郑大龙在地里干活，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仰面摔倒在地。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郑大龙得了尿毒症。
治疗这个疾病，要么换肾，要么透析。
换肾除了能在短时期找到匹配的肾源，还需要准备20多万的医疗费用。
这对于郑大龙家靠种地生活的农民来说，简直是难比登天。
只能依靠透析，继续延缓生命。
然而，透析的费用也很高，需要很多钱的支撑。
这下愁坏了陈素云和郑大龙。
郑大龙躺在病床上，满眼是泪，他呜咽地跟妻子说：
“算了，不治了，活到哪天，算哪天。”
已经把眼睛哭肿如同桃子一样的陈素云抹着眼泪说：
“大龙，别说这样的傻话，你才49岁，怎么就能放弃不治了呢？
就算砸锅卖铁咱也要治。”
懂事的郑娟也哭着跟妈说：
“妈，把你给我攒的嫁妆钱拿出来给爸治病，我结婚不要嫁妆。”
“别瞎说，女儿结婚怎么能没有嫁妆？
什么都没有就嫁到婆家去，会被人家看不起。
娟儿，你这份心，妈知道，我会想办法，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郑娟母女相互拥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为了让郑大龙活下来，他开始了漫漫透析路。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医院完成透析。
每次透析都要花掉他们差不多小半年的收入。
4
郑娟母亲每天除了照顾郑大龙就是在亲朋好友之间奔走。
不管到了谁家，开口就是借钱。
起初，一些直近亲属看陈素云的确很难也很可怜，愿意借一些钱给她。
但日子久了，别人都把陈素云家看成无底洞。
郑大龙病了，不能再下地干活挣钱。
陈素云要照顾郑大龙，也不能出去干活挣钱。
全家仅靠郑娟每个月300块钱的收入维持。
这些钱都不够郑大龙去做一次透析。
那些借钱给陈素云的亲戚都明白，这样的情况，他们借出去的钱，都如同打了水漂。
郑家根本无力偿还，这样的无底洞，谁也填不满。
所以，往后陈素云再去找亲戚借钱，他们要么闭门谢客，要么躲出去不见她。
陈素云好几次在亲戚那里借不到钱，愁得她吃不下睡不着。
整晚整晚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升起落下。
愁苦的泪水一次次打湿枕巾。
郑娟给赵晓东写信，好几次想跟他提起父亲病重的事情。
思来想去，娟儿没把这事告诉晓东。
她不想让晓东还没跟她结婚，就提前背负她家的重担。
郑娟能做的就是拼命加班，几个月下来，几乎没有休息过。
她就想多挣点钱，给父亲治病。
即便她很努力，但是赚钱的速度还是比不上郑大龙花钱的速度。
陈素云已经求借无门，再也借不到钱。
但是为了让郑大龙能活下去，她开始变卖家里的生活用品。
家里的组合家具，郑娟的写字台，梳妆台，甚至连餐桌都拿出去卖掉了。
原本家里三间房也打算出售一间，拿这些钱给郑大龙续命。
过去家里生活所需的家具一应俱全，随着不断变卖，家里变得越来越宽敞。
郑大龙看着一个好好的家，因为他病了，变得家徒四壁。
5
他的心备受煎熬，只要他多活一天，妻子女儿就要多受罪一天。
这样的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郑大龙不想再拖累素云和郑娟。
一天夜里，外面仍然下着雨。
那夜的雨下得很大，雨水敲打着房顶发出噼啪的响声。
外面雷声隆隆，一道道闪电，一次次划破夜空。
原本一直难以入眠的素云，竟然在雷声中睡着了。
郑大龙趁着妻子熟睡，独自一人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往东走出去大概两里地，那里有一条河。
这条河名叫柳枝河。平常素云和郑娟都去那里洗衣服洗菜。
因为下雨，河水暴涨。
平常河水最深的地方才只到成年人的腰间。
经过几天大雨，河水已经涨到一人多高。
郑大龙穿着单薄的藏蓝色外套，穿着黑色短裤，没有打伞。
走到河边已经全身都被雨水淋透了。
他伫立河边许久，放眼望去，那是他家的方向。
他们家的房子里一片漆黑，妻子和女儿还在睡觉。
冰冷的雨水肆意妄为地滴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身上，腿上，脚上。
他伸手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和泪水。
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跃跳进寒冷的河水之中。
郑大龙掉入河里之后，河水呛进他的鼻腔和口腔，求生的本能，使他拼命挣扎。
他的头一会儿冒出水面一会儿又没入水面。
他的两只手在水里拼命扑腾，掀起巨大的浪花。
他的脚在水下使劲儿踢腾，想要让自己浮上水面。
然而，河水太冷了，让郑大龙的双腿抽筋，折腾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两条腿动不了了。
他的两只手更加奋力在水里挣扎。
已经很虚弱的郑大龙试图呼喊救命，但那声音太小了，完全淹没在轰隆隆的雷声之中。
就在郑大龙即将溺水之际，一个健壮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
6
那个人奋力游到郑大龙的跟前，伸手拽住郑大龙的胳膊，使劲儿往岸边游去。
郑大龙被救了回来。
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村的王晓宇。
晓宇今晚值前半夜的夜班。
到了深夜12点，有同事来跟他换班，他就下班了。
回家的路上，他恰好路过柳枝河，他看见有人在河里翻腾挣扎，没有多想一个猛子扎进去救人。
郑大龙被王晓宇救了，陈素云感激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给他作揖磕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陈素云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埋怨郑大龙：
“大龙啊，多亏你遇到晓宇，否则，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你让我往后怎么活啊？”
王晓宇看了看郑娟扶起地上的陈素云说：
“婶儿，咱们一个村子住着，这事换作是谁，都会出手相救的。
您不必跟我客气。”
陈素云惊魂未定，头发凌乱，满脸泪痕，拉着晓宇的手，颤抖地问：
“晓宇啊，你救了你叔一命，这么大的恩情，让我们怎么报答啊？”
晓宇又看了看郑娟，脸有些红了。
“婶儿，其实也不用报答。
如果您非要感谢我，我想跟郑娟好，我想娶她当老婆……”
陈素云做梦也没想到幸运村的首富王国良的儿子王晓宇竟然钟情她的女儿。
王晓宇和郑娟在读书的时候就是同学。
他们从小学到高中始终是一个班上的。
在高中的时候，王晓宇就开始暗恋郑娟。
但是王晓宇个性腼腆，从来也没有跟郑娟表白过。
高考时，郑娟和晓宇纷纷落榜。
那时村里办起挂面厂，招收高中生，郑娟就进到挂面厂。
晓宇家本来就有生意，他毕业后就跟着父亲做起木材倒卖的生意。
因为要到处跑，所以，在村里的时候很少。
他暗恋郑娟这件事，就一直埋在心里。
7
直到他因为一次意外，摔伤了腿，王国良才不让儿子跟着他全国各地到处跑。
而是，托关系让他进了村里办的榨油厂。
得知郑娟和赵晓东定亲，晓宇躲在河边难过了好几天。
他以为郑娟很快就会和赵晓东完婚，没想到，他们订婚许久之后，并未见赵晓东迎娶郑娟过门。
这次意外救了郑娟的父亲，他不想再压抑自己对郑娟的感情。
明知道郑娟已经定亲，他还是应该说出，他想娶她。
在晓宇看来，只要郑娟一天没有嫁人，他就有机会。
陈素云听到王晓宇想要娶郑娟，惊得她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盯着晓宇半天没说话。
忽然，她回过神儿来，上前一把拉住王晓宇的手，又拽过郑娟的手。
让两只手牵在一起。
陈素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她咯咯地笑着，伸手抹着眼泪说：
“哎呀，这真是大喜事，晓宇啊，你看上我家郑娟了，这真是我们全家的福气啊。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来跟我们说？
如果早知道你喜欢郑娟，我们早把郑娟嫁给你了。”
王晓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获得未来岳母的高度认可，立即答应把郑娟嫁给他。
他扑通一声跪在陈素云和郑大龙面前，激动得胸脯起伏，眼角挂泪。
他颤抖地说：
“爸妈，我愿意娶郑娟，一定让她过好日子。
我听说爸得了尿毒症，需要透析，往后爸的治疗费，我全包了。”
说着他看向郑娟。
郑娟也一脸惊讶，两只大大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她不知道王晓宇喜欢她。
她没想到王晓宇明知道她已经订婚，还会开口提亲。
她更想不到，母亲都没跟她商量一下，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赵晓东怎么办？她可是跟他有了婚约的。
8
陈素云见女儿蒙了。
走到她跟前，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说：
“郑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晓宇回屋说说话。”
郑娟被母亲连拉带拽送回房间，又把晓宇也推了进去。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晓宇，她满意这个未来女婿。
她也用实际行动告诉郑娟，你没得选，只能答应跟晓宇好。
回房之后，郑娟告诉王晓宇，她和赵晓东已经定亲。
王晓宇双手握住郑娟的两臂急切地说：
“我不在乎，如果你收了赵晓东家的彩礼，收了多少钱，我可以照价偿还。
郑娟，只要你点头答应嫁给我，往后你爸的治疗费，我全包了。”
郑娟哭着摇头。
“不，这不是彩礼钱的事，也不是你能帮我爸治病的事。
我这样做对不起赵晓东。”
郑娟抑制不住伤心的泪水，泪水如决堤洪水，喷涌而出。
那晚王晓宇走后，陈素云和郑娟睡在一张床上。
反复劝说女儿，认清眼下的形势。
父亲病重，能救他的只有王晓宇，赵晓东根本就不行。
自从郑大龙病了，赵晓东就没有出现过。
虽然，他在外地，但是他的家人都还在本地。
同村住着，就算是邻居，也该过来看看，问候问候。
赵家没有任何人前来探望郑大龙这个未来亲家。
那时，赵晓东的母亲陈兰也在思量，郑大龙家如今这样光景，这门亲事到底还要不要算数？
她知道，如果赵晓东娶了郑娟，郑大龙的医疗费就会成为儿子最大的负担。
如果趁着他们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也没有领结婚证，这亲事就黄了，儿子就躲过这沉重的负担。
所以，赵家明知道郑大龙病了，也没有人前去看望。
陈兰给儿子写信，好几次，话里话外都想劝儿子如果在外面能挣到更多的钱，也可以考虑一个条件更好的女孩。
9
但是，赵晓东就认定了郑娟，就算再好的姑娘，他也看不上。
赵晓东在T城的私人挂面厂干了三个月就赚了在原来厂里半年多的钱。
看着自己存折上的钱一天天多起来，想着再过一年，他就能攒够6万块钱的彩礼钱，到那时，他就可以迎娶郑娟，心里美滋滋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赵晓东停薪留职是出去挣钱的消息被厂里知道了。
厂领导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厂接受调查。
赵晓东如果回厂就要请假，而且得请长假，因为调查不会一天两天就结束。
如果请长假T城的私人老板肯定就会换人，赵晓东的高薪工作就丢了。
赵晓东为了早一天挣够6万块钱，厂里给他打了三次电话，他都没有回去。
孙厂长一怒之下，开除了赵晓东。
开除赵晓东的告示贴在厂区门口，不赵晓东被开除。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陈素云的耳朵里。
她看得出来，女儿并不想跟赵晓东分开，如今晓东的正式工作丢了，正好是个契机，劝说娟儿和他分手。
那天晚饭后，陈素云让娟儿陪她去河边转转。
陈素云和郑娟沿着河堤往前走，九月，仍然闷热，晚风吹到身上，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陈素云拉着女儿的手说：
“妈，是过来人，听我一句劝。
娟儿，你别太固执了。
想想如今，赵晓东的工作都丢了。
往后，他再回来，挂面厂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再说，你爸病了，他们家没有一个人来看看，你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家根本就不重视你。
你再看看王晓宇，人家真心喜欢你。
不仅如此，他还是你爸的救命恩人。
最重要的是，他答应愿意给你爸治病。
咱家已经没钱了，我们还欠着亲戚不少钱。
你爸后续治疗的费用，除了晓宇，没有人能帮我们。”
陈素云自顾自唠唠叨叨说了许多。
10
郑娟一直一言不发。
她知道，母亲说得都对。
如今，为了让爸爸继续活下去，她只有跟赵晓东分手嫁给王晓宇。
母女沿着河边来回走了十几趟。
晚上回到家，郑娟终于说话。
“妈，我愿意嫁给王晓宇。
明天就叫他来家里吃饭，跟他商量结婚的事情。”
陈素云看见女儿终于转过弯来，抱住娟儿，哭得稀里哗啦。
郑娟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很快，王晓宇和郑娟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那时，赵晓东还在T城的挂面厂上班。
晓宇和郑娟婚后三天是他们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晓宇开着车，满载鸡鸭鱼肉，带着新婚的妻子回到郑娟的娘家。
陈素云特地给郑大龙理了头发，穿上新衣服，迎接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的女儿女婿。
陈素云张罗了一大桌饭菜，招待这对新婚的小夫妻。
就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王晓宇突然来了。
他满身酒气，两只眼睛布满血丝。
他没想到，郑娟没有等他回来娶她，而是，趁他不在，另嫁他人。
王晓宇踉踉跄跄走进来，双手抱拳弯腰施礼。
“恭喜，恭喜，恭喜郑娟新婚大喜！”
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看向郑娟已经满脸是泪。
郑娟不知所措，看看赵晓东又看看王晓宇。
王晓宇倒是一脸从容淡定，没有任何怒气。
他走过去拉住赵晓东说：
“兄弟，来，一起坐下来，我们喝几杯。”
赵晓东凑近王晓宇的耳边小声说：
“借一步说话，我有话对你说。”
王晓宇就随着赵晓东往外走。
郑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紧张地跟过来，陈素云和郑大龙也愣在当场。
11
王晓宇跟郑娟摆了摆手说：
“娟儿，你留下来，陪着爸妈。
晓东有话单独跟我说，我很快就回来！”
然而，王晓宇却再也没有回来。
赵晓东把王晓宇约到了柳枝河边，从衣服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把尖刀。
照着王晓宇的胸口就是一刀。
王晓宇没想到赵晓东会偷袭他。
他惊恐万分，刚要躲闪，赵晓东又从背后给了他一刀。
前心一刀，后背一刀，王晓宇当场摔倒在地。
赵晓东似乎还不解气，拿着尖刀在王晓宇的身上一顿乱扎。
嘴里不停地骂着：
“就因为你有钱，你就抢我的老婆。
我叫你抢，我叫你抢。”
那时的赵晓东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像一个夺命恶魔。
王晓宇因为心脏严重受损，失血过多，离世了。
郑娟在医院太平间抱着王晓宇的尸体号啕大哭。
“晓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本短篇小说为虚构创作，内容为版权方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