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美国水军:5美元买1200粉丝可影响总统选举

说起网络水军，大家头脑里浮现出来的恐怕是“水军发帖”、“僵尸粉”、“发一个帖子五毛钱”这样的刻板印象。

那么，你知道头号网络强国美国，他们的水军是什么样子？

他们聚集在facebook、youtube、instagram等流行网站之上，用机器创造出大批的虚假账户（fake id）；

他们生活在东南亚、印度、东欧和美国一些边远的州，多数水军的教育程度较低；

他们在fiverr.com、digg等网站接活，五美元一次；

他们创造的虚假网红大V，被BBC等三十多家知名媒体报道，在移民、堕胎、种族歧视等敏感问题上发表偏激言论；

在特朗普和希拉里的总统竞选中，网络水军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后续调查发现有外国政府干涉的痕迹。

（特朗普：怪我咯）

硅谷巨头在接受国会调查时承认，他们没有办法阻止这些水军的攻击。

黑奇士带你走进神秘的美国水军世界。

2016年10月，特朗普赢得总统选举前一个月，牛津大学发布了一项研究。研究结果显示，在推特上支持特朗普的水军账号，是希拉里水军的四倍。

霍华德教授(Philip Howard)领导的研究小组对推特上包含相关关键词的帖子进行统计，有些水军账号的痕迹十分明显，比如，有些账号新注册不久，而且不发别的内容，每天发表50条以上的帖子支持特朗普，四天之内发表了200多条帖子。

只统计这些操纵痕迹十分明显的账户，在所有支持特朗普的消息里，占到了32.7%，支持希拉里的账户水军比例为22.3%。

根据其发表的水军贴数量统计，特朗普水军贴的数量是希拉里的四倍。

一个月后，特朗普赢得美国总统选举的胜利。

输掉竞选之后，希拉里仍然受到网络水军的困扰。她写了一本反思竞选的书，叫做《what happened》（发生了什么）。在这本书下面，有大量的新注册读者给出一星差评，并在评论中鼓吹支持特朗普，后来亚马逊不得不对这本书的书评区进行特殊处理，强制删除了大量的水军评论。

如果说水军介入总统选举，只是一些可以忽略的小问题（咱们也经常被网络水军骚扰嘛，习以为常），随后特朗普推动的对硅谷巨头的调查表明，在美国网络水军的背后，有着俄国、爱尔兰共和军（知名恐怖组织）等势力的操纵。

2014年，Jenna Abrams（珍娜·亚伯拉姆）在推特上建立了自己的账号，她开始并没有发表任何倾向性的言论，只是像普通的美国白人妇女一样，晒美食、旅游、穿着美美的衣服自拍。

逐渐的，珍娜开始发表关于热点问题的激进评论，例如“憎恨联邦国旗的人，你们真的觉得南北战争是为了奴隶制？仅仅是为了金钱而已”，再比如，“我不是支持川普，我是支持常识”（擦，听这个口气怎么像那些微博大V）

这些观点在川普阵营中赢得了众多追随者，川普甚至转发过其帖子中的观点。这为珍娜赢得了8万推特粉丝，还曾经就热点问题接受过BBC这样的著名国际媒体采访。

这一切，随着美国政府的调查嘎然而止，多家巨头的联合调查结果表明，珍娜的多个网络账户真实登陆地址在莫斯科，IP位于“互联网研究中心”中。珍娜并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俄罗斯水军总部打造的“虚拟美女”，他们打造这个美女人设的目的，是用来在美国普通网民中制造分裂、相互仇视等。（建议大家认真看这段，联系身边的环境看，我只能写成这样了）

根据美国媒体报道，单单在2014年，俄国就在该中心投入了超过1000万美元，用于“网络信息战”。

除了珍娜之外，该中心还创造了反移民的社群Secured Borders，在facebook上发表敌视黑人的言论，宣称黑人是懒惰的，美国面临的问题都是黑人带来的，该社群有超过13万名追随者。

Fivrr.com是一个任务众包网站（类似美国的猪八戒网），由两个犹太企业家创立，获得了50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

可是在暗地里，该网站同时也是美国水军聚集的大本营之一。任何想靠当水军赚钱的人，都可以通过fivrr寻找雇主。

打开该网站，搜索“facebook like”（脸书点赞），就可以看到这些任务的报价：五美元可以买到200个facebook粉丝、300个instagram粉丝，1200个推特粉丝。至于为啥有这样的价格差异，专家猜测是因为各个网站的安全防御措施不同，导致机器造粉成本不同的缘故。

2015年9月，福布斯记者Kashmir Hill 在fivrr等网站上购买水军服务，成功绕过了推特、facebook等公司的安全防御措施，在facebook上建立了一家拥有19000粉丝的“帅气卡拉OK快递”公司，这个公司有用户评论“棒极了，下次还想用”。这个过程，仅仅花了几百美元。

根据Hill的采访，印度和东南亚的黑客，是操纵这些水军的幕后技术支撑。其中一个23岁的印度小伙名叫迪内希，手中控制了500万个来自全球各地的Twitter僵尸粉，他的出售价格是5美元7500个粉丝。（擦，为毛我看到的粉丝价格贵了那么多，僵尸粉也通货膨胀了？）

也有教育程度不高的美国土著在fivrr上赚点小钱，给Hill的假卡拉ok卡车撰写评论的水军中，有个叫梅琳达的家庭主妇，她高中毕业之后未上大学，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已经在Fivrr上进行了6个月的兼职，撰写过数百条评论。当记者告诉她，她评价的公司并不存在时，梅琳达沉默了一下，“可是初创公司更需要鼓励，不是吗？”

2018年4月，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在国会陈述时表示，打击境外势力利用社交媒体 “干预竞选”将是脸书公司2018年所面对的“头等要务”。

当被问到Facebook有什么具体措施应对时，扎克伯格说，公司已经开发出不少新的人工智能技术，以有效辨别用于传播虚假信息、干预政治活动的“水军账号”。

对于网络水军的技术对抗形式，黑奇士采访了大数据反欺诈公司DataVisor。该公司由两位硅谷华人女科学家创立，在大数据、人工智能应用在反欺诈领域有着丰富经验，该公司的客户中包括了yelp、pinterest、阿里巴巴、今日头条等中外巨头。

DataVisor公司副总裁吴中介绍说，无论中美网络巨头，都面临着水军、刷单、羊毛党等网络欺诈的威胁，而反欺诈的核心，很大程度上是技术的相互对抗。

比如，拥有大量账户（微信号、推特账户、Facebook账户等），是网络水军开展活动的基础，在账户注册方面，就可以延展出一系列的反欺诈对抗技术，验证码识别（图像人工智能识别）、生物轨迹（鼠标轨迹、手机操作习惯等）。

DataVisor创始人兼CTO俞舫（左）和DataVisor创始人兼CEO谢映莲（右）

吴中表示，现如今，欺诈者在不断升级欺诈技术，制造多样欺诈行为，并已经从过去单一个体的欺诈，转变为有组织、有规模的群体欺诈。我们同欺诈者的对抗也转变为与整个欺诈产业链的斗争。传统的欺诈检测技术很难有效应对复杂多变的欺诈攻击。

DataVisor创新性的将无监督机器学习算法运用到欺诈检测中，无需依赖历史数据和标签，通过对用户IP、行为模式、设备信息等多维度用户特征分析，可以对垃圾账户注册、洗钱、诈骗刷单等新型、未知情况做出事先预警，避免损失发生。

事实上，不仅是反欺诈公司已经开始大规模应用机器学习、大数据，水军公司中的智能应用也毫不逊色，这给反欺诈技术提出了新的要求。（用郭德纲的话说，这是魔高一尺，道高一尺五……）

在人工智能的落地应用方面，中国水军甚至走在了世界前列，全世界黑产都开始仰望中国人（这段写着这么别扭，但真实情况就是如此）。2017年3月，绍兴警方在沈阳破获一个高智商犯罪团伙，该团伙建立的“快啊”打码平台专为网络黑产和灰产识别破解字符型验证码提供技术帮助。

据警方介绍，通过提供人工智能打码服务，该团伙在2016年6月开始的10个月里，共获得1650万元的暴利。而这只是网络黑产最底层的一个环节，由此推想，整个黑产世界的规模之庞大，利润之丰厚，让人咂舌。

由于业务类型不同，网络水军对于各大巨头的影响也更不相同，如果说水军给Google这样的巨头带来的是小麻烦，那对亚马逊、Uber等电商类巨头，如果反欺诈不到位的话，则会面临灭顶之灾。

有媒体推算，在Uber用于中国的20亿美元推广费用中，有数亿美元被浪费在了假司机骗补、App推广浪费等环节上。业内人士笑称，Uber以一己之力，培养出了中国的打码平台、卡商平台、云控平台、刷单平台等黑产基础环节，使中国黑产实现了鸟枪换炮式的技术升级。

（Uber创始人、前CEO 特拉维斯·卡兰尼克）

相反，其中国对手滴滴虽然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但反欺诈措施更到位，浪费的钱更少，而在打车大战中胜出。

无论中国巨头阿里腾讯，还是美国巨头亚马逊、Facebook，都面临水军的威胁。目前来看，中国巨头在反击欺诈方面领先一步，美国同行会就此消沉还是奋起直追？

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