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于《孙子兵法》中提倡谨战,反对盲目对决,谨战是否真的强大?

狂人鉴史 2025-01-08 18:51:07

孙武,春秋末期著名的军事家,其所著《孙子兵法》被誉为“兵学圣典”,影响深远。

其中,“慎战”思想贯穿始终,他强调战争的巨大代价,力主以谋略胜敌,而非单纯的武力硬拼。

然而正是这种看似“保守”的慎战思想,实则蕴含着极高的智慧和远见。

这种“慎战”的理念,它是如何产生的?又是如何在变幻莫测的战场上发挥作用?

思想根源

孙武“慎战”思想不仅有其产生的特定时代背景,更有其内在动机,探寻“慎战”思想产生的根源,对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慎战”思想具有重要价值。

孙武生活的春秋时代,一些君主和王侯生活奢靡,往往恃强凌弱,甚至会因为美人、财宝动辄征战,以至于招致败军辱国的后果。孙武虽然不注重战争的正义性与非正义性,也并未对战争性质进行区分和规定,但他个人从战争自身的残暴性角度,反对这种不义之战。

据史料记载,自从周平王把国都东迁到洛邑之后,历史就正式进入春秋时代。当时的周王室已经没有能力控制分封的各国诸侯,而各封国由于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不平衡,也相继开始了兼并与争霸战争。《吕氏春秋·观世》记载,西周刚分封时,诸侯国共有四百多个,到了春秋时期仅剩下十四个较强的诸侯国。

《孟子·公孙丑》上篇中提出“霸必有大国”,实际上当时出现了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五位春秋霸主。

据不完全统计,仅在春秋时期的三百多年间,就发生了战争483次。

“重战”思想

春秋时期,各学派对战争的看法有以下几类:一是“反战”,主张“非战”,如儒家主张“仁义安天下”,墨家主张“非攻”。他们也并非绝对反对战争,实际上认为战争分为“诛”和“攻”两类,“诛”是现代意义上的正义战争,“攻”是非正义战争。

然而在当时“春秋无义战”的情况下,这种主张只能是一种奢望和理想。

一类是以《商君书》为代表的法家的“主战”思想,他们被后人诟病为“嗜战”。

自孙武提出“重战”“慎战”的思想以后,历代兵家继承了孙武的思想,但依然没有孙武阐述得深刻全面,如《孙膑兵法·见威王》提出“乐兵者忘,而利胜者辱”,仅单纯反对“乐战”,没有进一步强调战争的重要性。

宋朝的《慎兵论》写道“兵不可好,好兵者嗜杀人也;战不可忘,忘战者弃其民也”,也仅是强调反对“好战”,主张不“忘战”,但没有进一步指出要慎重对待战争。

内在动机

孙武有着“重民尊君”的世界观,当然他“重民”并不是完全为了维护人民的利益,其真正的目的是“利主”,这一点从《地形篇》“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合于主,国之宝也”的落脚点“利合于主”可见端倪。

孙武作为新兴地主阶级的成员之一,其思想必然是为新兴地主阶级利益服务的,是为实现地主阶级统治的,这也是受其阶级局限所致。

孙武之所以有“重民”思想,也与当时民本主义思想已萌芽有关。

《左传·桓公六年》记载季梁曾对隋侯说:“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表明当时存在“以民为神”的观念。《左传·僖公十九年》写道“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同样表明当时存在“重民轻神”的思想。孙武显然继承了这种“重民”的思想。

如在柏举之战前,孙武曾反对伐楚,其回答吴王的理由是“民劳,未可,待之”。又如《用间篇》提到“不仁之至也,非民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认为将领如果因为吝惜金钱爵禄而导致使用间谍不当,致使不明敌情、战争失败,就是对民众的不仁,即不是人民的好统帅。

孙武“重民”思想的另一个原因,是当时民众对战争的态度,这也是孙武强调“保民”的原因。

如先秦诗歌总集《诗经》曾记载“赳赳武夫”是“公侯干将”“公侯腹心”;“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等。在《左传》《国语》甚至找不到一个人民不乐于当兵、临阵脱逃的记载。这一点和后来宋朝的重文轻武,甚至侮辱军人“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社会风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然,孙武常常把“重民”和“尊君”相提并论,但其“慎战”思想更重要的立足点还是以功利主义为核心的“尊君”思想。

战争中的运用

孙武“慎战”思想的运用,在整个《孙子兵法》中都有所体现。具体来看,主要有战争决策和战争进行中的运用两个方面。

有关战争决策,在《火攻篇》中提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我们现在称之为“三非原则”,并且这三者是递进排列的,即首先要有利,其次要有胜利把握,最后还要符合正义的原则。在实际运用中,也不能只选其一或仅兼二者,而是要三者兼备。即仅仅是有利可图,也有取胜的把握,也不能发动战争,还必须是被敌国逼迫得走投无路,才能决定开战。

可见,“三非原则”的思想基础就是保持理智,就是孙武的“慎战”思想。

孙武还提出“主不可以怒而兴军,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再次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开战,即“非危不战”。

且一旦开战,也必须以寻求最大效益为原则,即“非利不动”。至于如何判断是否有利,要以“安国全军”为目的,以“掠乡分众,廓地分利”为具体实施原则。

如果一场战争打下来,亡国破军、一无所得,即使“战胜攻取”,却“不修其功”,孙武是持反对态度的。

张预曾给《孙子兵法》注解:“君常慎于用兵,则可以安国;将常戒于轻敌,则可以全军”,强调了孙武“慎战思想在战争和战役战斗方面的运用。即战争方面战与不战,决定权在国君,即“兴军”是全局性的;战役战斗方面打与不打,决定权在将帅,即“致战”是局部性的。

前者判断“利”的标准为是否符合国家的核心利益,后者则取决于战场状态的利弊权衡,二者都可反映出功利主义是孙武的“慎战”观的核心。

历史上国君怒而兴师的例子并不少见,如公元221年夷陵之战,刘备以替结拜兄弟关羽报仇为由,不听劝阻,兴兵伐吴,结果自食“覆军杀将”的后果。

将帅愠而致战的例子如公元前205年楚汉成皋之战,守城大司马曹咎因中了刘邦的激将法而一怒出战,在半渡过汜水时,遭到汉军袭击而大败。

战争准备要充分孙武在《九变篇》中提出“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

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即强调一旦决定开战,也要做好充分的战争准备。

具体来看就是“五事”和“七计”。“五事”就是“道天地将法”,“七计”就是要实现主有道,将有能,得天地,行法令,兵众强,士卒练,赏罚明。

显然,在慎战思想的影响下,孙武要求全面的战争准备。

展开来看,道就是孙武所说的“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诡也”。其对于道的推崇,从把道列为五事之首就可见端倪。并且孙武也曾在别的篇章中提到过“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正”,可见其对于道,也就是政治准备在战争准备中的重视。

“天地”是孙武认为的外在的、客观的、非任何国家所能控制运作的战略环境。

由于孙武所处时代是方阵对列、短兵相接的作战形式,有利的天候、地形显得尤为重要。

对此,其在《孙子兵法》中涉及了军事地理学和军事地形学的内容。

孙武慎战思想又体现为他对法制的重视。他曾讲过“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曲制,就是军队的体制编制;官道,即人事制度,为各级军官的职责划分和统辖管理等制度;主用,是军备物资、军事费用的供应管理制度。

孙武对于法制的理解,不仅仅是军法等赏罚制度,更是涉及军队各方面的管理运行制度。这在当时对治理军队具有革命意义,对于今天治军也有着借鉴意义。这是孙武慎战思想在军事建设中的重要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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