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林芸如命,为她,甚至不惜和家族决裂。
我亲自送林芸求学,助她完成梦想。
而林芸求学回来后,我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她扯开我和女人紧握的手,向我走来。
我嗤笑,「怎么?又是你的赌局吗?」
1
「哥,林芸回国了?」
宋放从沙发里径直坐起,举着手机给我看林芸的朋友圈。
女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站在海边,日落勾勒出完美的身段。
配文「即将归来,去拥抱我的挚爱。」
「哥,她是不是要回来找你?她的挚爱不就是你?」
宋放的记忆缺失了部分,停留在两年前。
我收回目光,点开林芸的头像,朋友权限,不看他,取消。
她的动态我很久没有关心过了。
两年前,我亲自送她出国留学。
在机场分别的时候,我卑微地求她为我留下来,她说爱她就要给她自由。
所以,我给了她自由,彻底将牵绳剪断,断了一切联系。
「城,晚上有艺术展,我下班正好过去,你有空吗?」
苏雨涵给我发了消息。
我在对话框里打字,宋放大力拍着我的肩,嚎叫道:「哥,林芸又发朋友圈了,她发了一张爱心云图的照片,直接@你了。哥!她这是在向你表白啊!」
林芸不是这样的人,我以前不知道,现在一清二楚。
我拿起另一部手机。
那个时候追林芸,林芸对我不理不睬,我就用小号伪装成知心大姐,极力撮合我们两个,自导自演。
后来,以至于林芸对我的态度好转,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小号的功劳,差点要爆号。
幸好,我提前看清了她的伪装。
我从小号点进林芸的朋友圈,果然,这条朋友圈看不见。
那条表白的图片仅我和宋放能看。
「好,我等下过来。」
我将信息回完,发了去看展的朋友圈。
宋放追着我直八卦,「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我,激动?
有点激动,不是她回来了,而是好戏要开始了。
2
赶到展馆的时候,苏雨涵站在门口等我。
我停好车,将刚买的热咖啡递给她,她挽着我的手进了展馆。
我和苏雨涵的相识很普通,相亲。
她是一位相熟阿姨的女儿,门当户对。
刚见面,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起吃饭加了微信。
回家之后偶尔寒暄,她大方得体,我们的相处像朋友。
慢慢从朋友走向恋人。
我曾经是冲动的人,就像随时要沸腾的火山,后来成了一湖静水,平平淡淡才觉得是人间烟火气。
她独立,冷静,又细腻,温暖。
这样的人,没有很惊艳,却细水长流,流进了我心里。
她喜欢看艺术展,我不爱看,可我愿意和她一起看。
我们一起站在一幅画前,画中的女人遮着面纱,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色调温暖。
「这是新星画家泼毛的新作,用着暖色调做伪装,其实这个婴儿被这个女人杀死在怀里。」
熟悉的声音。
我踏步转过身,抬头映入眼帘,女人如墨的长发,雪白的大衣。
「宋城,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我看着她,毫不意外,「林芸,好久不见。」
她的目光有点暗淡,落在我和苏雨涵相互紧握的手上。
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可以让一朵小白花变成白莲花。
她终于成了高雅不可一世的样子,如她所愿。
「怎么一下飞机就来看展?」
林芸的眼中重新亮起了光亮,「你知道我几点的飞机,所以赶来,刚刚好。」
将我对她的关心点明了。
苏雨涵的手,在我手中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握紧了她的手,礼貌回道:「抱歉,我先陪我女朋友看展。」
我拉着苏雨涵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
和曾经林芸在机场一样,果断干脆。
3
我和林芸的事情,没有瞒着苏雨涵,毕竟我当时的混账事在江城能说上三天三夜。
我以为雨涵听完会带着醋意,她却拍手叫好。
「城,你那时候好帅啊,要是我年轻几岁,也跟着你干这些轰轰烈烈的事。」
我现在明白,爱一个人就是尊重他。
尊重他过去的选择,不拿过去和将来作比较,苏雨涵就是这样做的。
林芸回国之后,好久没有动静的同学群又热闹起来。
班长在群里吆喝大家为林芸回国庆祝。
林芸何时成了班中这么显眼的存在。
是和我在一起之后,她从落魄小白花变成了宋公子追捧的公主女神。
大家纷纷表示恭喜。
班长@我,「宋城,你一定要来。」
我回了好。
群里又开始沸腾,这场好戏,他们都想分瓜吃。
同学聚会那天,我带着苏雨涵一起去。
当林芸进门的时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纷纷向我们投来目光,想看看修罗场。
林芸走近我,信心满满,直接开口,「今天是同学聚会,宋城就借我一会儿吧。」
她扯开我和女人紧握的手。
我嗤笑,「怎么?又是你的赌局吗?」
林芸的脸白了好几度。
她曾让我为她疯狂,就因为一个赌局。
4
「城,你又开玩笑了。」
林芸收回手,漫不经心收回手,搓着衣角。
她在紧张。
「好像人不全,少了......」
我补充道:「少了江天。」
林芸的表情又落寞又担忧,「可能他在忙吧。」
江天是我的死对头,本来我们两家是世交,可自从江天参与江家生意开始,我们两家开始交锋。
我们一见面就会干架,偏偏大学分到了一个班。
江天表面开朗实则为人阴险,没有想到他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林芸和江天曾经打过一个赌。
如果林芸能让我爱上她,江天愿意出钱救她重病的妈妈。
这笔钱对于江天来说不值一提,对于林芸来说,如身家性命。
林芸赌赢了,我为了她做尽了疯狂的事。
我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包括女人,也未经历过失败。
林芸很懂得拿捏我,她瘦弱可怜和我之间隔了无数阶层,让我忍不住想保护她。
可她却不接受我的保护和给予。
她表现的坚强和独立让我自信心受挫。
越是得不到的白月光,越能让人欲罢不能。
那时候我入了迷,现在觉得可笑至极。
那一天我又一次为了林芸冲动地打人。
林芸在酒吧兼职送酒水,我那时不知道她是演得苦情戏,只觉得心疼。
她说要自己赚钱,不要我的钱,立足了小白花人设。
我只好在那边监视,怕有人图谋不轨。
那人就在我眼皮底下伸手摸了林芸的脸蛋,我气血上涌,抡起拳头就打了起来。
打完之后扔下银行卡气愤地走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我每次都会为林芸受到丁点的伤害而激动暴怒。
之后,我将车停在路边抽烟,冷静下来,鬼使神差地就想回去。
我想为她改变,所以就算我再桀骜,也愿意回去向那人道歉。
林芸万万没有想到,京圈太子爷江城竟然会屈尊去给人道歉。
我是真的爱她。
然后,我就看到了不该看的。
林芸躲在包间门边,和被打男人的对话。
「谢谢哥的表演,抱歉,打得有点重。」
男人拿着卡乐滋滋,「这种一冲动打人就给钱的好事下次我还来,钱也不难赚。真是个傻子。」
林芸穿着制服,一脸撒娇,「哥,就当他是冤大头。」
林芸,我从来没有想过她脸上的表情会这么油腻。
男人走后,林芸丢下了面具,一边作呕一边打电话。
「江天,宋城又为我打架了。这回他爸又要对他失望了。」
「知道了,他现在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让他痛不欲生。」
「嗯,答应的报酬一分都不能少,这戏演得我真累。宋城,就像一条狗,追着我不放呢。真恶心。」
那天我走出酒吧步履漂浮,拳头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可我的心却疼得厉害。
我第一次爱人,掏心掏肺,却被耍了。
我第一次用心,觉得林芸是特别的存在,却被骗了。
5
我在家酗酒了半个月,白天黑夜糟蹋自己,觉得自己又贱又蠢,还是忘不了林芸。
我不死心,直到找人调查了江天,才发现他经常会和林芸见面。
林芸一开始想攻略江天,可江天玩过的女人比整个太子爷党玩的都多,所以他一眼看穿了林芸的野心。
高级狐狸精,就是他给她的备注,用来整我。
信息比我想象中要多要直接,之前只想着追林芸,脑子全部被蒙蔽。
真相来到的时候,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所以,我暗自发誓,「整我是吧,我要把你们都玩死。」
6
同学会结束后,大家都怂恿我送林芸回家。
林芸礼貌拒绝,「宋城有女朋友,这样不好。」
我拿起外套,朝她看去,淡淡道:「走吧。我让雨涵先回家了。」
同学群又爆发出一声尖叫声,林芸一点都没有意外。
我开着新买的跑车,她摸上门把手时眼里的贪恋都快溢出来。
中控显示屏显示助手来电,她别过头去。
我直接点了免提。
「宋哥,江哥那边还要货。」
「哦?给他吧。」
「好的,如果......」
「真死了和我们没有关系」
电话挂断了,我用余光看着她,林芸的表情有惊恐有怀疑。
「江哥是江天吗?」
我指节敲打着方向盘,直接否认,「不是,一个死对头罢了,被我整得有点惨,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林芸交叉着双手,很紧张,「城,你怎么又这样了?你答应我要改改你的臭脾气的。」
她言语还是这么亲切,可我恶心。
「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我已经变了。」
「城,当初是我不对,害你变了这么多,你怨我吗?」
林芸将我的变归功于她,我怨她岂不是我还想她?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让人往圈里跳。
何不往里跳呢?
但我需要转变一个方式。
「怨。那段日子过去了,我释怀了。」
林芸轻笑,她以为她赢了。
那么,好戏在后头。
7
半夜林芸的朋友圈更新。
一杯红酒,镜头里还有一双玉足,隐隐露浴袍一角。
这样的照片,配上抒情的短句,是在勾引。
我拿了小号一看,还是仅我可见。
我留下一个评论,「睡不着?」
林芸直接给发我消息,「城,这个城市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孤单。」
林芸相同的话两年了,没有改变。
曾经,她以落魄小白花的身份闯入我的世界,我周围灯红酒绿只有她干净落魄,好似易碎白莲,「宋城,这里不属于我,我好孤单。」
于是我拉着她逃离了我纸醉金迷的生活,以为她出淤泥而不染,却没想是她的局。
她拒绝我,她孤单坚强,她隐忍。
都是我爱她魔怔的标签。
现在她还用着老伎俩。
「老地方?」
「好。」
8
我和林芸的老地方是那个酒吧,林芸曾经打工的地方,也是我曾经打人最多的地方。
我坐在包间里,她进来了。
黑色蕾丝短裙,身姿曼妙,呼之欲出,外面一件白色长针织衫,性感又清纯。
我将酒杯递给她,她微微抿了一口。
「城,好辣。咳咳咳。」
我给她轻轻抚背,手指划过背部衣衫,她没有穿内衣。
「怎么还是不会喝酒?一喝就呛。」
女人咳得脸颊红粉,眼角含泪,惹人生怜,「酒不是好东西,我不会碰的。」
我饮下一大杯酒,「是啊,但酒能消愁。」
林芸捕捉到了我眼底的落寞,她抓起我的手,若有若无地朝着自己胸口方向拉进。
「城,不要怨我,你那时让我害怕。」
我任她牵着手,没有拒绝,饮下一杯又一杯酒,「我以为两年能改变很多,可是,我好像做不到......」
「为什么又要让我重新看到你!」
这些话,说得让我恶心,直起皮疙瘩。
林芸双手捧着我的脸,我越是颓废,她越是动容,「我回来了,其实......我也后悔了。」
后悔失去了我这个大金主?后悔成为我宋家的媳妇?后悔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女神?
人一旦尝试过高处就会欲罢不能,她已经被我捧上了天,自然不能再适应泥地。
我假装着喝醉倒在了林芸的怀里。
她叫了我几声,伸手去摸我口袋里的手机。
她试了一下密码,是她的生日。
我今天来的时候临时改好了。
「居然还是我的生日......」
她在我手机「啪啪啪」打着什么,然后就扯开我的衬衫,我感受到与她的肌肤相贴。
过了不久,包间门被打开。
我被人拉扯坐起,赏了两巴掌。
「宋城!没有想到你还是忘不了她!」
来人是苏雨涵,她演戏真敬业,巴掌毫不含糊。
而我和林芸衣衫不整。
我清醒了几分,刚想开口解释,苏雨涵跑走了。
林芸穿好衣服安慰我,「是我不好,让你女朋友误会了。你快去和她说清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
我抬起猩红的眼,咬牙道,「说什么?我喜欢你,忘不了你,她早就该知道。」
灯光昏暗,林芸眼眸中是狂喜,她主动来吻我,我撇过头。
不能马上答应,要等时机。
她慌了,「城,我未曾忘记过你,之前我是有苦衷的,你的爱我配不上。」
现在就配得上我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