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大山脚下有个小山村叫磨盘村,村里有对兄弟,大哥叫阿成,弟弟叫阿边,阿成十六岁,阿边则比阿成小两岁。别看阿成阿边兄弟年纪不大,但他们却有着一手好箭法,是村里出了名的好猎手。
夏日的一天,阿成和阿边兄弟俩结伴进山打猎,他们进入大山深处,正搜寻着猎物,突然,一只肥大的兔子惊慌失措地从前面跑过,阿边张弓搭箭,正要一箭将兔子射杀,阿成却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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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边疑惑地望着阿成。阿成说:“这个兔子杀不得!”
阿边问阿成为什么,阿成说:“这只兔子肚子鼓囊,分明有孕在身。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打猎也该怀有一颗仁慈之心,不能滥杀呀。古人早就有云,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更何况这是只怀孕在身的母兔?”
阿成这样一说,阿边只能悻悻放下弓箭,眼睁睁看着这只肥大的兔子蹦蹦跳跳从面前走过,没入灌木丛中,再无踪迹。
再走不久,前方山坡上出现一只驼鹿,阿成又以驼鹿尚幼为由,拒绝阿边猎杀。接下来他们还遇到几个猎物,但阿成都以各种理由,让阿边放过,搞得阿边甚是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经过一个山坳,阿成不经意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崴了脚。行走不便的阿成无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让阿边一个人打猎。没了阿成在身边,阿边就仿佛松了笼头的野马,他行走在山林间,尽情地狩猎。兔子,野鸡,驼鹿,阿边箭无虚发,小半天工夫就满载而归,回到阿成身边。
阿成一看阿边所获,不禁大叫了一声苦也。阿边浑然忘记他的叮嘱,所猎野物不分大小老幼,甚至有两头驼鹿更是待产之身。阿成责怪阿边滥杀,阿边却不以为然,道:“杀那个不是杀,你我又不是菩萨佛祖,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哥,都像你那样,我们可要喝西北风了。”
阿成看到阿边如此执迷不悟,也拿他没辙。
此后阿成阿边兄弟再次进山打猎,上次大开杀戒的阿边已经杀得性起,再无任何顾虑,丧生在他的利箭下的生灵不计其数。任凭阿成如何苦口婆心相劝,阿边全当成了耳边风。
时日渐长,阿成更是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阿边的模样竟然渐渐发生了变化。往日忠厚老实的面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狠阴冷模样。额头前突,眼珠子血红,犬牙变长,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更诡异的是,村里的鸡鸭猪牛总会莫名其妙被杀,村里人束手无策,而阿成无意中发现阿边夜里偷偷出门,临天亮回到家,嘴边竟然带着血迹,身上也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难道村里的家禽牲畜是阿边咬死的?这个想法让阿成害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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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手足情深,阿成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这唯一的弟弟。于是他备下重金,上了山,寻到一处道观,找到了一个法术高强的老道长。阿成再三央求,老道长答应跟着他回家一探究竟。
到家后,阿边一看到老道长,竟然一声大叫跌倒,随后爬起,四肢着地,野兽般匍匐爬行,看着老道长,目中露出惧怕神色。老道长捋须哈哈笑道:“果然不出贫道所料,还真是你这孽障作祟呀。你给我出来了!”
老道长拔出一根拂尘,冲着阿边抽去。阿边连连躲避,但无论他如何躲闪,老道长手中的拂尘总能准确无误击在他的身上。阿边吼叫连连,尖锐刺耳,压根不似人声。击打了十来下,阿边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同时一个黑影蓦然从阿边体内跳出,嚎叫声声,赫然是一头狼。狼的嚎叫声越来越弱,最后扑通倒地,死了。
老道长告诉阿成,原来这头狼已经修炼成妖,就是它上了阿边的身,所以阿边才会被迷了心性,变得喋血好杀,而现在狼妖已经让老道长除了害。说到这里,老道长一声叹息,道:“若不是阿边滥杀生灵,狼妖又怎能上了他的身?心怀仁善,百邪远之,心揣歹恶,则招邪引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这个道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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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老道长的救治,阿边醒了过来。但因为狼妖上身时间已长,阿边元气大伤,身体一直没能复原,后来活了不到三十岁就过早离世。倒是阿成,大概是因为仁善为怀的缘故,后来娶妻生子,儿孙满堂,直活到九十五岁方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