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要看清一个朋友或亲戚,跟他借一次钱,或借他一次钱,就知道了。
而要看清至亲和手足,你生一次病,大概就一目了然了。
61岁的何大姐,前阵子就因此看透了父母和兄弟姐妹。退休后,觉得自己是老大,得帮助弟弟妹妹分担赡养父母的责任,就独自去照顾起父母,原本丈夫不情愿她去的,但她却10年如一日地坚持着。
然而,她以为她的所作所为会得到父母和弟弟妹妹的认可,谁知一场大病过后,却让她见证了娘家人的人情冷暖。
来自当事人何大姐的倾诉:“都说患难见真情,今年61岁的我,总算是有所领悟了。”
我出生于60年代的农村,父母是农民,他们生养了4姐弟,我是老大,底下分别是二弟三妹和四弟。
我和二弟差6岁,所以我从小就承接了父母很多责任,8岁开始烧火做饭,照顾弟弟妹妹。15岁初中毕业,就被父母拉回家里帮忙种粮食和养家。
那时候的我,也许太懂事,什么都听之任之,也不觉得这是父母的偏爱,总是觉得家里穷,我是长姐,要帮着父母撑起这个家。
而父母呢,一块糖换一份责任地控制着我,在人前都夸我孝顺懂事,而人后,就给我一堆不该我这个年纪承受的责任,一直被父母控制着,直到我出嫁。
我的婚姻,也是父母安排。
20岁的时候,父母为了给弟弟妹妹读书,把我安排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当时我极其不愿,我丈夫虽然是城里人,但长得又矮又老相,而且还30出头了。,可是他们给的彩礼多,我无奈地被父母推着又求着,说我嫁过去,就可以帮家里解决很多困难,就可以让弟弟妹妹有书读。
我那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家庭责任感”,憋着泪含着恨地嫁给了大我11岁的丈夫。
不过,如今回想起来也是感谢父母的逼迫。
虽然我嫁给了年纪大,又相貌不好的丈夫,但是却因此获得幸福的生活。刚开始在婆家,丈夫和公婆都特别尊重我,生怕我会跑似的,什么都给我最好的,不用我做家务,把我当“大小姐”养着。
丈夫更是爱我,看我瘦了吧唧的,他就天天让公婆给我炖肉吃,还常常给我买这买那的,渐渐地我才适应了他,并接受这个家庭。
后来当我生了儿子,体验了为人父母的生活后,也渐渐理解了父母的苦衷,对他们也不再有什么怨恨,反而更感恩父母的不容易。
时常回娘家,都会带很多东西回去,也会时不时给父母一些钱,那时候我回家,弟弟妹妹都特别欢喜,围着我转闹着我丈夫要这个要那个,那会儿我觉得也挺幸福的。
多年过后,弟弟妹妹出来工作了,家里的生活也开始渐渐变好。但是,弟弟妹妹却远离父母和家。
三妹,早早远嫁,三四年才回一次家。
二弟四弟都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都去了省城谋生,但都混得挺好的。二弟在省城某工厂当上了车间主任,三弟呢则开了间洗车店,纷纷收入不错,早早就在省城买了房,还把户口迁了出去,成了省城人。
父母以前总是跟人家说我孝顺懂事的,后来也变成他们两个儿子如何出息优秀了。
但弟弟们出息了,却还是把父母丢在农村,不管不顾。
荒唐的是,父母还替两个弟弟养大了孩子。我的两个侄子侄女同年,二三岁的时候,就送到我父母家养,在老家读了幼儿园和小学,升初中的时候,弟弟们有钱了买房了,才把孩子接到省城,孩子接走后,父母他们就不搭理了。
以前带孩子时,还会每个月给2000元生活费,孩子接走了,一分钱都没拿回来,就过年过节会给点红包,其他时候,父母的生活费,都得靠养鸡鸭卖,种水果卖来的维持。
另外很多时候,父母有啥事,都是得靠我这个住在县城的女儿来管。平时老人家有个头疼脑热,受伤生病,都是我和丈夫开车回去,载着他们来城里看的,我那两个弟弟,根本不闻不问。
可我父母却是对他们没有怨言,有啥事不告诉弟弟们,就习惯性找我。幸好我的丈夫性格好,也听我的话,要不然换作其他做女婿的,遇到这样的岳父母,我想肯定早就闹脾气离婚了。
我的公婆也开明,知道我牵挂着娘家,也不会斤斤计较,都是放任我去孝顺父母。而他们呢,靠着退休金生活,从来都不会过度麻烦我,生病了自己看,真的很严重才会告诉我们。
我也许就是没得到公婆的限制吧,孝顺起娘家父母,就越来越深。只要父母一个电话,我就会马不停蹄赶回去。
也因此,让弟弟们间接把孝顺父母的责任嫁接在我身上,父母也默认了,就应该由我去履行这种孝顺。
我50岁退休那年,父母双双步入七旬,身体也各种不行了。
我父亲还好点,就糖尿病困扰着,而我母亲就严重了,有脑梗和痴呆,时常需要有人伺候着,不然病情发作时,就容易做糊涂事。
原本过去都是他们两夫妻一直在老家相依为命,我偶尔回家看望的。然而,我退休第二年,父亲出门买东西摔了一跤,把手给摔折了,没办法照顾母亲,自己也成了不能自理的人。
而看到父母都这样了,两个弟弟却无动于衷,一个说生意忙走不开,一个说请不了假,而两个弟媳更是没人性,说要把老人送到养老院去。
我看不下去,就提出我自己去照顾父母,叫他们两兄弟每人出1000,然后远嫁的妹妹出500,给父母养老。
他们一开始还不情愿,我就一一把他们骂了个遍:“把父母送到养老院,钱可就不止人均1000!再说了,把父母送去养老院,你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这笔账他们还是会算的,最终都同意了我的提议,让我回去照顾父母,而他们就出钱。
我的弟弟妹妹是同意了,但我的丈夫却有点怨言,虽然说过去他一直支持着我孝顺父母,但是对于我,独自去赡养父母的问题,他就不大认可。他觉得我一个外嫁之女,不应该大包大揽,这都是做儿子的事,我不该这么卖力。
可丈夫也拗不过我,我决定做的事,是不会被改变的。
那时候,我也被所谓的“孝女”的荣誉声给冲昏了头。每次回去照顾父母,身边很多邻里亲戚朋友,都说我是四个孩子最孝顺的,父母也会跟着夸赞我,我就彻底沦陷,觉得为了面子也要赡养父母。
51岁那年,我毅然决然地搬到娘家,照顾起来父母。
父亲还好伺候,因为他只是一只手臂骨折了,而且两三个月就会好的,平时他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而母亲就不好伺候了,因为痴呆+脑梗,她有时候就会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孩子一样,你是哄她还是打她都控制不住的。一开始伺候母亲的时候,我是要疯掉的,感觉比上班还累,比带娃还辛苦。
后来,渐渐熟悉,适应了这种生活模式后,我就轻松多了,但日复一日地困在娘家照顾父母,有时候也挺难受的。
我没有假期,也没有自由,就过年的时候,弟弟回来了,我才有几天的自由。平时丈夫休假,儿子回来,他们要么来娘家看我,要么就是我把父母带回家,才能一家人团圆。
丈夫一直劝我放弃,不要再坚持了,毕竟我也老了,是时候该歇息回归家庭。可我却很执拗,看着父母这么可怜,都不放心让他们去养老院,更不放心弟弟会有多么孝顺。
十年如一日,我都没选择放弃,直到去年,我身体不好住进了医院。
当时我意外查出某妇科疾病,需要及时住院治疗,原本我想拖到过年,弟弟回来再去看的。可熬到过年前半个月,我就顶不住了,老是隐隐不适,丈夫和儿子很担心我,赶快就把我弟弟叫了回来,把我送去医院检查。
可检查结果很不理想,一检查是个大病,需要做手术处理,后续要吃药维持,还要在家休养一个多月才能下床。
然而,就在我住院这期间,父亲和弟弟妹妹的态度,让我发现了亲情有多么丑陋。
我在医院治病,前后14天,不管是做手术,还是住院观察,还是出院后,弟弟妹妹都没有一个关心我的话。
二弟四弟有打电话来,但都是问父亲的胰岛素在哪,母亲的药物在哪买的,又要怎么吃,还有家里的宽带停了,要我续费等等。他们从不问我手术怎样,伤口怎样,精神怎样,也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
出院后,他们也频繁来电话,问的也都是,我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来照顾父母,他们都要回去工作了。听到这样的来电,我心里很是憋屈,再怎么样,我都病了,他们好歹也要先来问问我的病情,或者亲自来看望我一下吧。
可弟弟妹妹三个都没有,三妹是没办法,但她也还有点良心,跟我视频过,说了几句保重的话,而两个弟弟就冷血了,红包都没有一个。
更让我心寒的是,我的父亲也越老越没心没肺。
我伺候了近10年的老父亲,知道我出院后,一个劲地要我回去伺候我母亲和他。我丈夫很生气,直接跟我父亲说,我不回去了,叫两个弟弟伺候他。
结果父亲在电话那头来了一句,让我痛彻心扉的话:“阿珍啊,你是长姐,你要体谅下两个弟弟啊,他们出门在外不容易啊,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家庭,不像你退休了,儿子又成家了.......”
父亲的话,击碎了我心底的最后防线。
我原本还想病好就倒回去的,可父亲和弟弟妹妹都这样对我,我感觉我在娘家,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就好像天生的免费保姆一样,为他们付出再多,都是徒劳的。
经历这么一场大病后,让我见证了娘家人的人情冷暖,也看清了亲情最丑陋的一面。从一开始的“重男轻女”,接着“谁主动孝顺谁就是冤大头”,再到后来的“无情和冷漠”,都让我失望至极,对娘家无望了。
所以,我决定病好后,我将不再为他们付出所有了,不会再同情父母,更不会思量弟弟妹妹了。余生,还是守护好自己的小家,陪伴好丈夫,维系好儿女亲情,过好的自己晚年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