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王的邓萃雯,更喜欢上海的自由

晓露每日娱乐 2024-08-24 00:35:22

我的三观里,爱是人最重要的一个支撑点,但如果没有爱,那生存就是第一位的。

—— 邓萃雯

“今天厉害,是全女班哦。”

推门进来,她带着爽朗的笑声跟每个人打招呼,身形娇巧,气场强大。

不愧是TVB女王,出场都是细节,座椅哪个高度最适合,这一缕头发最服帖的位置……都在她的掌控中。

这是我在上海大剧院的后台,见到邓萃雯的场景,她主演的话剧《鳄鱼》正在全国巡演。

从红遍大江南北的姚小蝶,到“宫斗鼻祖”《金枝欲孽》里的如妃,邓萃雯是香港“40点收视天后”、“TVB首位连庄视后”。去年在电影《孤注一掷》中,她饰演赌徒阿天的母亲,出场不多,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身上有着TVB大女主的气场,和对演技的执着追求,更有着一代港女的坚韧和独立个性。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女明星,会反复强调修图不要过度滤镜、不要磨皮,“是不是给我瘦过脸、还增高了鼻子?”

她不整容,不喜欢厚滤镜,希望别人看到一个58岁有皱纹、更真实自然的邓萃雯。

《鳄鱼》是莫言第一部话剧作品,也是邓萃雯第一次站在内地的舞台上,和老戏骨赵文瑄、张凯丽一起用普通话飙戏, 出演游走在贪官和秘书两个男人之间的小三“瘦马”。

当邓萃雯抓着红色绳子,从天而降的那一刻起,这个角色就立住了。嬉笑怒骂、肆无忌惮的背后,是无处可话的凄凉,她演活了瘦马的可爱,可怜,可恨。

明年,是邓萃雯从业的第四十年,她有些感慨,同时代的演员大多消失银幕、无戏可演。

4年前,她把家搬到北京;去年,她干脆又搬到了上海,在这里,可以一个人自在地看演出、展览,没有人问她年龄焦虑的问题。

以下为邓萃雯的自述:

最难的是用普通话骂人

《鳄鱼》导演王可然找我之前,一直在苦恼“瘦马”的选角。

刚好他有个朋友介绍说:“如果以后有好剧本有好戏,你需要一个演员,可以找邓萃雯。”导演马上让朋友发给他我最近的一些照片,问我能不能马上见一面。

然后我们就见面了,见完面我才看到剧本,当时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好剧本,有很多深度的内容。

对我来说,它符合了我几个梦想。

第一是明年就是我入行40周年,所以我想要离开舒适区,做一些我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我本身就不太喜欢反复出演一些做过的角色,宁愿尝试一些把握不是很大,但是可以通过努力,挑战自己的工作。“瘦马”这个角色刚好契合了这一点。

第二是坦白说,像我这个年纪,好多人都看着我的戏长大,所以要再去演一个三十几到四十几岁的,还有点小女生的那种个性的角色,(在电视里)其实是非常不可能的。

前些年,很多时候我连“母亲”这一类角色都不想演。有些朋友就告诉我,“奶奶”都差不多可以演了,你还挑剔母亲。

现在的影视剧都是高清拍摄,有很多近景镜头,我这个年龄的演员,要不然就要整容,要不然就要用厚重的滤镜,才有可能出演。我不太想这样,我觉得还是真实一点比较好。

只有在舞台剧里,我还可以出演现在这个年龄跨度。在舞台上,只要你造型好,用身体语言或者声音就可以完成表演。

排练时最大的难题,是怎么用普通话“好好骂人”。

广东话和普通话发音截然不同,再加上莫言老师的台词本身比较复杂,语言偏北方风格,我嘴皮子有时就转不过来。

有时候我明明在骂人,我旁边的演员却会问我怎么在撒娇,大家都说我骂人骂得太可爱。我要反复学习,怎么才能骂出气场,骂出味道,骂出恨来。

我和周围香港朋友提前打了招呼,说最近不要找我,找我必须要说普通话才行。不过他们的普通话也不太好,大家就互相影响。

两个女人吵架

大家都在笑

看完剧本之后,我一直在思考瘦马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的风格、妆容、穿着、性格……

我平常不是一个很娇的女生,是比较大女主的,你听我声音也是比较沉‍‍稳的那种,但是瘦马不是。

在她住的单府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是贪官单无惮,瘦马一直希望成为他的老婆,但是没有名分。一个就是单无惮的年轻秘书,也跟瘦马有暧昧关系。

所以你说这个女生‍‍多厉害,多聪明,多有能力才可以这样hold住这样复杂的关系,但是她同时也是比较要依靠男生‍‍来存在的。‍‍

尽管我自己很独立,但是我要在瘦马的个性里面寻找,怎么样生存才可以在这两个男人这里都得到宠爱,怎么样提供情绪价值给两个男人。

名义上来说,我还是其中一个男人的老板,所以在风情万种里,又要有一点主控的样子。但是在另一个男人那里,我要崇拜他,也要表现出撒娇。

我很喜欢瘦马的一点,是10年的剧情跨度里她一直在成长,每次出场都有改变。

‍‍尤其单无惮养了一条鳄鱼之后,其实鳄鱼就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不再是瘦马了。她要面对她的身份被‍‍鳄鱼取代,在男人心里越来越不重要这件事。

慢慢地她开始发现,其实她一直在等的名分越来‍‍越没有希望,越来越知道这个男人真实的面目是怎么样。

角色的心路历程,这个也是比较好玩的地方。

我们排练的时候,现场最多人笑的,就是我和张凯丽老师饰演的正室巧玲斗争这一段。我觉得好奇怪:有那么好笑吗?两个女人你骂我,我骂你,很不好听。

但后来我对角色了解更多,我觉得现实中其实也有很多这样的女性,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为了一个不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追求虚假的爱,错误的爱。

可能女性从这看出的是不安、不喜欢,但男性就会觉得可笑。

我比较希望自己的角色或者作品让观众看的时候能有一些感悟,我觉得这部作品就是能给观众带来很多感悟的。

如果没有爱

那就生存第一位

20年前的《金枝欲孽》里,如妃也是和瘦马一样,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

当时我看完剧本,心里第一时间想的并不是权力斗争,而是觉得这个角色很想要“爱”。

我打电话给导演,问皇上最爱的是不是我?他马上就说你想多了,后宫佳丽三千人,没有最爱你。

我问,那不是最得宠的吗?他说:“是,但是并没有最爱你,不要想太多。”我就傻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在想,如果没有爱,我怎么生存,我凭什么在宫里立足?

后来我想通了:我最想要的是爱,如果没有爱,那就利用宫廷规矩来生存,保持我的身份地位。我绝对不能被打败,因为被打败就有可能死掉。

我的三观里,爱是人最重要的一个支撑点,但如果没有爱,那生存就是第一位的。

刚好我自己也去过低谷里面,体验过“只要还有一口劲儿,就要活下来的感觉”。凭着这股劲,我演出了如妃这个角色。她前面是狠厉的,但后来感受到爱的时候又不一样。

女儿离去的时候她感受到母爱,被打进冷宫有人保护的时候,她发现“我不在高位的时候还有人能把我当人”,这点非常难得。

很多时候,要演好一个角色,就要演出这种立体感。

她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因为环境条件让她变样,这个角色就好看了。因为观众会有共鸣:“我其实也是这样,其实不想那么凶,不想那么狠,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只能‘那样’。”

比如我们在职场上,我必须不能被淘汰,但是你的规矩不是我能做到的,我只能想办法生存。

很多时候香港电视剧里的宫斗,就像职场斗争一样。虽然是古装戏,但很贴近现实生活。

在上海

没人会问我有年龄焦虑吗

2023年年底,我从北京搬到上海。

我很喜欢北京的文化底蕴,还有四季分明的天气,但可能因为我经常需要去外面玩,需要很多生活体验,这点我觉得上海更适合我。

这里有很多舞台剧、音乐剧和展览,一天起码有二三十个给我选,不像北京大家都是在工作,没有太多生活感。

而且它和香港有些方面很像,去哪都很方便,也不会特别冷。这座城市里新的旧的文化都有,想要什么都能看到。

上海尤其对单身女性很友好。

在这里,大家不会因为你这个年龄还单身感到奇怪,或者老是追问你,都很淡然也很理解。因为知道有很多这样的人,选择一个人生活也觉得很开心。

有其他城市的朋友提醒我,去了上海之后界限感会比较强,让我不要介意。我觉得香港人的界限感更强,所以在上海一定没问题。

在其他城市接受访问的时候,我经常会被问:“你有年龄焦虑吗?”但在上海就没有,这是我觉得这座城市比较有界限感,尊重他人的地方。

像我这样一个独行侠,在这里还是很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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