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返工，老板要求所有员工赔偿休假期间对公司的损失。
周末勒令我去他家，给他做免费的家教和钟点工。
我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他却向我索要误工损失。于是我贴心地把他送进了监狱。
毕竟他那么爱钱，一定很喜欢免费的牢饭。
1
年后返工第一天，抠搜的老板破天荒组织了一场抽奖活动。
同事们偷偷议论起来。
「该不会是过年收到了快过期的礼品，拿来送我们当人情吧？」
「他那么抠，就算把自己撑死，也不会分别人一口吃的，能舍得把东西送人？」
我们这位老板的无耻德性，在业界实属罕见。
他信奉的宗旨是，员工加班纯属能力不足。这么差的能力，不想着自我提升，还有脸白嫖加班费？
绩效奖金也几乎没有，还把公司的表调快，每天掐着点堵人。
但凡迟到一分钟，这个月的全勤就没了。
想辞职也行，当月工资不给，谁敢闹，就在谁的离职证明里写上难听话。
要不是今年工作实在难找，这破公司谁愿意留！
见我们不太积极，老板的脸拉了下来，不由分说非逼着大家抽签。
尽管本就对所谓的奖品不抱期待，抽签内容还是刷新了我们的认知。
「将扣除当月工资的一半，作为春节期间的赔偿费用？！」
我身边的张姐是个直肠子，每念一个字，她的音调就拔高一分。
对此，老板有他自己的解释。
「春节期间，你们的停工给公司带来了难以承受的损失，当然该由你们来弥补。不过你们放心，我也不是那种苛刻的领导，还是给你们留了一半工资的。」
我们的工资本就够低了，扣掉一半，除去房租就不剩什么了。
有不服气的男同事出声反抗，明明是法定节假日，凭什么扣钱？
老板眯起眼，阴恻恻地开口，「你是想忤逆领导，不服从管理是吧？」
面对明晃晃的威胁，男同事咬着牙敢怒不敢言。
老板又逼着我们签下自愿被扣除工资的声明，所有人都恨不得把签字笔折断，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是老板的亲戚，办公室里唯一一个拿钱不干活的人，对女同事日常骚扰，对男同事阴阳怪气。
他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抽签条，「我可真走运，不用被扣钱。」
整个公司，就他刚好是那个幸运儿，要说没内幕，鬼都不信！
只见那个关系户喜滋滋地和老板互换眼神，看向我们的目光全是掩饰不住的贪婪。我突然想起，过年前曾听到他们私下聊天，说着什么打赏主播，只要几万块钱就能约个线下玩到爽，过完年还能回本。
一想到我们的工资，被这么恶心的人拿去玩主播，我的五脏六腑都被怒火烤得难受，老板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我的肩头。
「过年耽误了这么久，咱们的时间很紧迫。今天你和小周把工作压缩一下，上午就得完成，下午到我办公室去，把资料核对清楚。」
时间的确很紧张，还不是因为他的工作安排没有条理，又气走了几个项目骨干？
我和小周没有应声，闷头处理起繁琐的工作。
2
说实话，今年的春节过得并不顺利，流感在全国范围内大肆传播，我也不幸中招了。
昨天还刚刚退烧的我，一整个上午都昏昏沉沉，嗓子更是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我和小周去找老板，才发现他早已不在办公室。
今天说好了得核对资料，这又是动辄好几个小时的大工程，他不在，我和小周只好先双人核对。
好在我们的工作效率还不错，赶在下班之前，终于把资料核对完毕。
这时老板满面春风地回到公司，听见我咳嗽，笑意顿时收敛。
「哎呀小齐，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可别刚开工就把我们传染了。」
我也怕给大家添麻烦，所以看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后，就快速提包准备走人。
老板眉头一挑，堵在我面前，「你干什么去？」
「下班啊。」我指了指他的办公室，「我和小周已经把资料核对完了，就放在你办公桌上。」
「你们核对有什么用？」老板拔高嗓门，「不让我这个老板过目，出了问题你们来担责？我是不是说过，必须要三人核对？」
开工第一天被扣了一半工资，我心里本来就窝着火，再听他这么咄咄逼人的口气，饶是我病得虚弱，也忍不住怼了回去。
「可你下午不在，这会儿早过了下班点，你再回来说这话？」
哦，我忘了说，我们老板不仅是个抠门鬼，脾气还很大。
自大如他，在听到我反驳后，当即就拍着桌子吼道：「你什么意思？」
我也来了火气，撑着桌面和他叫板，「实话实说的意思，有什么问题？」
老板指着我，大有下一秒就要把我开除的架势。
但我知道他不会的，至少现在不会，因为我是公司里唯一能支撑起这个项目的人了。我要是走了，这个项目得凉透。
果然，老板虽然看着凶悍，却也只敢问我，到底有没有一点工作该有的态度？
我可不想跟他客气了，刚要发疯，就被小周拉住。
他用眼神暗示我不要跟老板对着来，否则等项目结束，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刚才的几句话其实已经消耗掉了我所有的体力，心脏咚咚直跳，让人喘不过气。
小周见我摇摇欲坠，不忍心地向老板求情。
「小齐今天不舒服，要不先让她回去休息？不然她明天要是病得更重，反而耽误事。」
「开什么玩笑？！」老板更加生气，「早上我是不是说过，今天要核对完？什么事都拖到明天，难怪项目到现在还没完成！」
说完，他又不满地敲了敲桌面，一副好心教导我的模样。
「小齐，我知道你生病了想回家休息，但是工作必须完成，你一个年轻人，这点苦都吃不了？」
此时我的耳朵像是被蒙住一般，听什么都模糊一片，浑身更是酸痛无比，他却说着这么轻松的风凉话？
我指着手表，试图让他问问自己的良心。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我和小周花了五个小时才完成的事情，你现在说要重来一遍？想让我加班到几点？」
结果我这一问，反而像是点燃了他这根爆竹一般。
「之前不忙的时候，你每天七点一到就拍屁股走人，我说什么了？就这一次让你加班，你都不愿意？我身为老板，也不是没加班过，有像你这样埋怨吗？」
我正常下班，他要说什么？想说什么？
合着公司赚的钱，不是到了他的口袋里？
突然之间，我就悟出了一条人生真理。
工作可以重找，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今天我妥协，加班到晚上十二点，十有八九要猝死。
为了我这条小命，失业就失业吧。
没了顾虑以后，我的怒气也消退不少，冷笑着提起包包，绕开他径直走出公司，把他气急败坏的骂声一股脑抛在脑后。
看，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舍不下的，今天晚上，我一定能睡个好觉。
3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的我果真恢复了许多。一想到要面对那傻逼老板，辞职的心情就到达了顶峰。
不对，确实该辞职了。
以那个老登的性子，就算再不想看到我，为了项目还是会先忍着。但我可不想让他得逞，既然在他眼里，工作远比员工的命重要，那么敬业如他，肯定能靠自己完成的。
于是我打印出一份辞职报告，正要出门，却收到了老板发来的微信。
「这三天你不用来了，养好病再把工作补回来。」
哼，看来他也知道，把我逼急了对他自己没好处。
我可没这么好糊弄，反问他这三天是否会扣钱？对面反复输入又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两个字——不扣。
啧啧啧，难得啊。
有了三天的假期，我的身体也得到了修整，重新回到公司时，就看到老板那阴沉的脸色。
活生生亏了三天的钱，可想而知他有多肉痛。
我忍住笑，和小周打了个招呼，刚坐到工位前，就看到满桌的文件。
不光有我自己在这三天里挤压下的工作，还有很多其他同事负责的内容。
老板得意洋洋地哼了声，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同事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不用他们开口，我也明白，那老登见不得我占他便宜，所以把别人的工作丢给我，非要让我把欠他的补回来才行。
同事们好心，偷偷又把自己的工作领回去，完成以后再交到我手里。老板看我晚上没加班，也猜出他们的小动作，于是第二天又整了条新规定。
「马上夏天来了，空调太费电，从下个月开始，从你们每个人的工资里扣一百块钱贴补电费。」
什么？现在连春天都不算，就开始扣夏天的电费？
张姐翻了个白眼不吭声，大家也都糟心地不想说话。
主业的工资如此寒酸，我不得不想办法兼职些副业，和朋友沟通一番才得知，原来兼职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要么是结钱不痛快，要么是嫌弃我这种只有周末才有时间的，更别提还有很多防不胜防的骗子。
果真，周末我在招聘软件上看了一圈，的确没什么合适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