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至1995年期间,清华大学化学系女生朱令在校内遭到铊盐投毒,导致全身瘫痪、几乎失明并有严重脑损伤的事件。这是中国历史上最轰动的校园投毒案之一,也是最早利用互联网进行国际远程医疗的尝试。然而,直到2023年12月22日,朱令在北京逝世,终年50岁,真凶仍未归案,案件的真相仍然扑朔迷离。
朱令,1973年11月24日出生于北京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吴承之,母亲朱明新。朱令从小就学习钢琴和古琴,是北京市游泳二级运动员,中学就读于北京汇文中学。1992年,朱令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物理化学和仪器分析专业,成绩优异,还加入了清华大学民乐队,荣获全国高校艺术表演独奏组二等奖。
1994年10月,朱令的眼睛曾两次发生暂时性失明以及数日的视力模糊,但医院没有检查出病因。11月24日,朱令开始出现胃痛和食欲不振,12月5日,朱令的胃部不适加剧,12月8日,朱令的头发开始脱落,几天内掉光。12月11日晚上,朱令带病坚持参加清华民乐队在北京文艺厅专场演出,表演古琴独奏《广陵散》。12月23日,朱令入住北京同仁医院消化内科病房,检查尿砷尿汞均正常,但甲皱处呈严重微循环异常状态。住院期间,辅以营养支持和中医治疗,朱令的病情得到缓解,并长出头发。虽然没有查出病因,朱令在住院一个月以后,于1995年1月23日出院。
1995年2月20日,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始,朱令返校。2月27日,朱令出现比较剧烈的双腿疼痛。3月6日,朱令的病情恶化,她的腿疼痛很厉害,并感到眩晕,朱令父母将其送往北医三院求治。3月9日,朱令父母带朱令到协和医院的神经内科专家门诊,李舜伟教授接诊后,告诉朱令的母亲“太像60年代清华大学的一例铊盐中毒病例”。当天的病历里,李舜伟教授描述朱令的病情:“神清语利,明显脱发,四肢不能被人触碰,指尖和足底红,不肿,温度较高,指尖和膝以下触刺觉减退,膝反射对称,踝反射低。高度怀疑轻金属类中毒,如铊铍等,请劳卫所张寿林所长、丁茂柏等教授会诊。”
入院时,朱令“两手指甲有明显的Mees纹,被怀疑有铊中毒的可能”。为了进一步明确诊断,李舜伟教授当即与中国医学科学院劳动卫生研究所张寿林教授联系,请其为朱令诊断。当天,朱明新陪同朱令到张寿林处检查,根据症状,张寿林怀疑朱令是急性铊或砷中毒,但是该所也不可检测。由于朱令及其父母和清华大学否认患者有铊盐接触史,并且协和医院称不具备做该项化验的条件,协和医院一直没有进行铊中毒的检测。
1995年3月15日,朱令住进北京协和医院的神经内科病房,主诉为“脱发、腹痛、关节肌肉痛3个月,双下肢远端疼痛7天,眩晕3天……患者于入院前3个月(1994年12月8日)无明显诱因出现腹痛,为持续性隐痛伴阵发性绞痛,3个月后出现脱发,双肩、膝关节酸痛”,初次确诊结果为“周围神经病、肢端红痛症原因待查”。当天做的腰椎穿刺结果正常。第二天神经内科会诊,排除免疫性疾病,中毒性疾病和代谢性疾病。
协和医院按照格林-巴利综合症诊治。入院后病情继续发展,很快波及胸部;面肌歪斜,语音不清,饮水呛咳,出现呼吸困难。治疗采用广谱抗生素、抗病毒药物、皮质激素、免疫抑制剂和白蛋白注射等。3月20日,朱令陷入昏迷。3月23日,朱令中枢性呼吸衰竭,协和医院采取气管切开术。当天,神经内科大讨论,诊断改为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神经根神经炎,采用血浆置换疗法进行治疗。3月24日,协和医院开始对朱令采取血浆置换疗法,到4月18日,前后共7次,每次均在1400-2000毫升,总计达10000毫升血。
1995年4月18日,协和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王志东教授在朱令的病历上写道:“患者病情严重,目前无法确诊,建议转院。” 朱令的父母决定将朱令转到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现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的神经内科病房,由陈震阳教授负责治疗。陈震阳教授在接诊朱令时,也怀疑她是铊中毒,但是该院也没有检测铊的设备。
此时,朱令的中学同学贝志城、蔡全清等人,通过互联网向国内外的医学专家求助,希望能找到确诊和治疗朱令的方法。他们将朱令的病情和病历翻译成英文,发到sci.med和中国海外新闻群组等网上论坛,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回应。有多位医学专家根据朱令的症状,认为她是铊中毒,并建议尽快进行尿铊检测。
1995年4月25日,朱令的尿样被送到北京市劳动卫生研究所,由张寿林教授亲自进行检测。 4月27日,张寿林教授向朱令的父母通报了检测结果:朱令的尿铊含量为15.6微克/升,远远超过正常人的0.1微克/升,可以确诊为铊中毒。 这是中国第一例确诊的铊中毒病例。
1995年5月,北京市公安局对朱令被投毒一事立案调查。警方调查发现,朱令的室友孙维是主要嫌疑人。孙维是清华大学化学系的优秀学生,曾获得国家奖学金和清华大学优秀学生称号。孙维的父亲孙大武为民革中央委员,母亲为医生。祖父孙越崎曾任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名誉主席、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会长、全国政协委员、煤炭工业部原顾问。其堂伯父孙孚凌历任北京市政协副主席、北京市副市长、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副主席和常务副主席、全国政协副主席。
警方调查发现,孙维有接触铊盐的途径,她曾在清华大学的实验室做过含铊的实验,并且曾从实验室带走过一些铊盐。 警方还发现,孙维和朱令之间有一些矛盾和不和,孙维可能因为嫉妒朱令的美貌、音乐和学术成就而对她怀恨在心。警方还发现,孙维曾多次给朱令的食物和饮料添加了一些不明物质,可能是铊盐。
警方对孙维进行了多次讯问,但孙维始终否认自己有投毒的行为。 警方也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明孙维是凶手,只有一些间接证据和推测。警方还对其他可能的嫌疑人进行了排查,但没有发现更有力的证据。
由于事发两个月后才报案,直接证据已被灭失,案件继续侦查难度大。经中央领导批示,北京市公安局于1998年8月25日结案,认定孙维是朱令被投毒的唯一嫌疑人,但因证据不足,不予起诉。
朱令事件是中国历史上最轰动的校园投毒案之一,也是最早利用互联网进行国际远程医疗的尝试。朱令事件引发了媒体和网络的报道和外界的关注和讨论。许多人对朱令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愤怒,也对案件的真相和正义感到怀疑和不满。
朱令事件也引起了社会对铊中毒的认识和防范,以及对校园安全和学生心理健康的重视。 朱令事件还促进了中国的法制建设和司法改革,推动了刑事诉讼法的修改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