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秋的一天,在朝鲜半岛的美军“72”号战俘营门前,81名志愿军战俘,手挽手,围坐成一圈,荷枪实弹的美军士兵端着刺刀威逼他们走进“72”号,张泽石用英文对他们吼道:“我们就是以死相拼,也不进‘72’号。”
敌人为什么让他们去“72”号?背后有什么秘密?
“72”号、“86”号,是美军设在釜山的战俘营编号,在这两个战俘营,美军警备队利用其管理者身份,勾结一些叛徒,在集中营内不断制造事端,挑衅和殴打不甘屈服的战俘,制造白色恐怖。所以不革屈服的难友们,宁死也不想走进“72”号战俘营,遭受迫害。
张泽石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抗美援朝战争发生后,来到半岛前线保家卫国,1951年5月,在第五次战役中不幸被俘。
在美军战俘营内,张泽石与敌人斗智斗勇,利用他会英语的特长,在战俘营内当翻译,营救难友,这些情况在前面的文章有过介绍,不再啰嗦。
1951年10月的一天,在张泽石、曹明等人的组织下,81名被俘的难友在战俘营内秘密成立地下党支部,同敌人进行坚决斗争。他们宁肯牺牲也不背叛祖国,坚决要求回归礼国,希望美方管理当局速守日内瓦战停公约,尊重他们的个人意愿。
就在他们成立秘密党支部的第二天,张泽石对来送饭的美国黑人士兵说:我们要向管理当局写封申诉信,请他给拿来纸和笔。
这位黑人士兵向他翻了翻白眼,很快取来了一沓白纸,一支蘸水笔和半瓶墨水。
张泽石和周铁行一起研究起草了《告美军战俘营管理当局书》,控诉了在“72”、“86”中国战俘集中营内,叛徒特务们违反日内瓦公约,企图强迫战俘改变信仰,对战俘实行白色恐怖统治的罪行;并明确表示,我们81人不愿背叛自己的国家,坚决要求回归祖国,希望美方管理当局遵守日内瓦战俘公约,尊重我们的个人意感;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我们誓死不去“72”、“86集中营,坚决要求将我们单独关押,成立一个志愿回国的战俘大队。
随后,张泽石又将它译成英文。
中午那个黑人士兵来送饭时,又请他将信转交给他的上司。
黑人士兵把书写工整的英文信正过来倒过去地看了看,吹了声口哨走了。
过了一会儿,黑人士兵又拿着一个空白的军用信封悄俏地进来,对张泽石说:“你们的信我已送交司令部头头了。你真捧,写得一手好看的英文字,能不能替我写封家信呢?”
张泽石笑笑说:“你不怕我在信上进行赤色宣传吗?”
他想了想,回答说:“我不怕,相信你也不会那么做。”
“那你怎么酬谢我呢?”
“我给你一盒烟,行么?”
张本想答应,又觉不妥,便说:“你知道,你们给的饭太少了,大家老是肚子饿得咕咕响,你能偷着多给我们送些饭菜就好了!”
“这并不难,我把饭压紧些就行。”他高兴地比着手势说
于是,张泽石根据他的叙述给他在加利福尼亚的老母亲写了一封平安家书。
有意思的是,他要在信的后面写上:“去年圣诞节没能回国,今年圣诞节回国的希望又不大了,请老母亲和我一起祈求上帝,让战争早日结束吧!”
从那以后,他送给难友们的饭菜果然多了些。
难友们焦急地等待着管理当局的答复,一连几天毫无音讯。
他们向警卫要求面见宪兵司令官,警卫回来说:“司令官让你们等候巨济岛战俘总管杜德准将的决定。”
难友们听后,只好一方面做好充分准备,防止敌人把他们分散开送往“72”、“86”,一方面耐心地等待。
到了11月初,眼看一个月的拘留期限快到了、难友们更加紧张起来。
党支部研究决定,再一次向管理当局,向杜德准将递交一封态度坚决的英文信。
信中表示:如果管理当局不顾我们的生命安全和回国志愿,一定要强迫我们去“72”、“86”、那就只能将我们的尸体抬进去!到时候,我们将不得不被迫和押送美军以死相拼!
在送交这封信之前,张泽石把信的大意给全体难友讲了,并请大家在信上签名按血印。
党支部还决定:一自美军押送我们离开拘留所,大家要手挽手紧紧扣在一起。到了“72”或“86”大门口,大家要抱成团围坐在起,敌人如上来强拉,就奋起夺枪和敌人拼命。大家群情激起,一致表示拥护支部的决定。
11月10日,在难友们拘留期满的那天早晨,大约20名美军来到小铁丝网的门口,一个少尉打开门叫他们列队出去。
张泽石等几个领导人互相看了看,紧紧地握了握手。
曹明下令按预先安排好的小组排成四列纵队,比较身强力壮的难友都排在两旁,以保护体弱和有伤的难友。
张泽石和曹明带着队伍走上公路。押送战俘们的美军如临大敌,手中的卡宾枪全都上了刺刀。看这阵势,大家知道将有一场恶仗等着他们。
张泽石回头看了看大家,每个战友的脸色都那么沉着,表现出视死如归的刚强劲儿。
当他们被押着走了大约一个钟头后,赫然看见了前面“72”集中营的大门。
张泽石和曹明对看了一眼,他便按预先约定的暗号摘下帽子擦汗,示意全体战友做好准备。
在快要到“72”集中营门口时,他大声咳嗽一下,停了下来,后面的难友也立即停下脚步。
张泽石对旁边押送的美军士兵说:“我有事要找你们的少尉。”
“闭上你的嘴,快走!”他端着刺刀向张泽石逼来。
难友们又慢慢地向前移动起脚步
这时,那个少尉赶了上来问“What’s matter”(怎么回事)
张泽石趁机问少尉:“请问阁下是否知道我们给杜德将军的信?他有何指示?”
“我不知道,我只是执行宪兵司令部的命令。”
说话间,难友们已来到了“72”的大门口。少尉突然喊了声:“stop”(停下)
曹明立即打了一个手势,他们哗地一下迅速围成一团。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已全部手挽手紧靠在一起,坐在了马路中间。
这时“72”集中营的大门打开了,几个美军已扬起了枪托。
张泽石立即向少尉高喊:“如果你们胆敢强拉我们进去,我们只有以死相拼,这你是知道的!一切后果将由你负责!”
那个少尉后退一步,看了看战俘们的阵容,向他的士兵挥手示意,全体美军立即围上来,以刺刀相逼。
见此情景,张泽石又喊道:“少尉先生,你如果真下令动武,我就下令我们80个人起来抓你一个人,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一口气,咬也要咬死你!”
少尉惊恐地后退了,示意美军把刺刀放下来。他犹豫了一下,便走进“72”集中营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少尉走出来,让“72”的P.G队员把大门关上,又走到马路对面的“71”号集中营大门口,对那里的美军总管说了几句话。
“71”号集中营的大门开了。
少尉走到张泽石面前说:“我算是认识你们这些不要命的中国人了,你们胜利了!到‘71’去吧,你们将成为一个独立的中国大队。”
张泽石立即站起来,把少尉的话翻译给大家听,大家忍不住欢呼起来!
难友们站起来手挽手排成四列纵队,在两排美军的注视下雄纠纠地走进了“71”号集中营。
就这样,雅友们通过团结一致以死求生的抗争,争取到了两年多战俘生活中的一个重大转折。
那么,81名难友进入“71”号集中营后,又会经历哪些挫折呢?张泽石等人又会采取哪些斗争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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