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文案一:
林离:我那残疾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
穆予:这锦绣河山,我定当送与娘子为聘。
先婚后爱,直球女婚内追夫,结果遇到扮猪吃老虎的前朝太子!!
前期女A男O,后期双A!!本以为是女主单相思直球追夫,却没想到是一场男主早就预谋好的重逢,极限拉扯,攻守反转!!是猎人还是猎物?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文案二:
世人皆传,能在男子为尊的南朝登上高位,坐稳刑庭司掌司一职,林离抱的正是中殿那位太子殿下的大腿。这日后啊,定是要给太子做侧妃的,
可是呢,杀伐果决的林大掌司闪婚了,新郎官儿不是太子,却是个瞎和尚。
“林掌司何时癫成了这副模样?竟找了个没本事又瞎的!”
林离冷笑:“尔等世俗之辈懂个屁!瞎和尚又如何,他可是本掌司心心念念十七年的白月光!”
谁料这没本事又瞎的白月光,却是十七年前下落不明的前朝太子!隐忍谋划只为一朝光复大汴王朝。
闪婚后的白月光弱不禁风却机关算尽,谁知突然一封和离书给到林离,他转身又要和藩镇郡主成婚了??
咱林大掌司能放过他?!不得追去扒了他的皮!!
穆予:你我之间,勉强不得。
林离:若我偏要勉强呢?
穆予:那你最好勉强到底。
#小剧场
“......怎么,怕我杀了你?既然如此,竟也还敢与我成婚?我看你还是趁早打消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为好。”
穆予这般嘲讽又冰冷的语气就像是一剂催化剂,于是乎,怒气在林离体内酒气的作用下发酵成了一股她再也无法控制的力量。
“不切实际的是夫君你吧!”她一把拢住了穆予的两只手,顺势解下腰带捆在了他的手上,“我们可是已经成婚了,难道夫君忘了?需要我再提醒夫君一下吗?”
“你作甚?!放开我!”
“若我说不呢?”
“林离!你休要犯浑!”
“夫君与我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难道不该同床共枕吗?”
说着,她将外袍鞋靴外裤统统一股脑儿脱下,扔在了床边,一把将穆予的双腿搂上床榻放正。
穆予奋力想要起身,却被她以一臂之力死死控了下去。
“你!!”
穆予愤恨,这母夜叉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自己完全被她摆弄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想骂就骂,夫君可别憋坏了身子。”
此刻,林离也只剩一套贴身内服。她一条腿牢牢压在穆予的双腿之上,一只手臂死死锁着他的喉咙,隔着两层单薄的寝衣,林离浑身的滚烫源源不绝传到穆予周身。
他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憋的青红,整个人却再没有力气作无畏的反抗。
“要杀要刮随你便。”他轻启双唇,话音渗透了一种凛然赴死的凄凉之感。
“我杀你剐你作甚?”林离抬手滑过他的下颌,“夫君休要再试探我的底线,这林府也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可知道?”
精选片段:
三月初春,山腰古寺,恍入烟雨。
佛堂青灯之下,一把锈迹斑斑的剃刀“呲呲”推过头顶,三千青丝若漫天黑雪纷飞而下。
“施主,落发已成。”
“还请方丈赐法号。”
“便赐法号,普玄。”
普玄起身拜过老和尚:“谢方丈。”
“主公!”一个手持佩刀的男人匆忙迈进佛堂,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来才对普玄敬禀道,“主公,刑庭司的人已经追上山了。”
一个身着玄色官服,黑发束于头顶,手持长剑的女子,正于泥泞的山道上疾驰如飞。她眉似流星,眼如杏花,然而目光却似匕首般狠厉,仿佛能一眼将人杀死。
此女名唤林离,乃刑庭司掌司大人。
刑庭司,隶属于南朝皇城司之下,专门负责处理一些棘手的、又或是无法曝于太阳底下的案件。而林掌司虽是女人,却是以其冰冷果决的性子和杀人于无形的剑术令人闻风丧胆。
半个时辰的功夫,林离来到了一座寺庙前。
寺庙不大,院墙通体黄色,但不少地方的漆皮早已剥落,呈现出一股颓败之感,大门的匾额上写着朱红色三个大字,烟雨寺。
一个素衣白袜,僧侣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朝林离行了拜礼:“这位施主,是要烧香还是礼佛呢?”
“可曾有四个山匪进了你们寺庙?”
“贫僧未曾看到山匪。”
“是吗?”林离打量着周围,“这一路上来,只此一条道,难道继续朝山上去了?”
晃眼间,门槛边数个半干的鞋印引起了林离的注意。
“雨过天晴,山路湿滑,我见小师傅的鞋面干净的很,定是还未出过寺门吧!你说你没看到山匪,那这泥印又是从何而来?!”
“贫僧未曾见过山匪,至于这泥印...”
“闪开。”
未等他说完,林离直直冲进了寺院。
院里的石板地上,泥印还依稀留存,沿着泥印,她来到了一座佛殿前。
佛殿的左右两边佛像林立,佛灯通明,正中间是一座巨大的如来金身。
金身之下,一个披着月白袈裟的和尚正闭眼打坐。
林离走到和尚跟前,开口道:“那些个山匪都藏哪了?”
和尚没有回答,低头捻着佛珠。
林离拔出长剑贴在和尚雪白的脖颈:“说话。”
和尚依旧没有回答。
“再不说的话,这尊如来大佛若是倒下来,大师可就只能埋这儿了。”
大殿里安静得只剩佛灯“滋滋”燃烧的声音。
“你别欺人太甚!!”
粗犷的人声突然从大佛身后传来,接着一柄飞刀飞了出来。林离侧身一躲,飞刀却割断了林离束发的红绳。
黑发如瀑布般顷泻而下,顾盼间溢出一番女人的娇娆。
“哟,不躲了?”
头发散了又如何,不耽误抓人。
林离拔出腰间青钢长剑举臂一挥,剑光闪烁间,一个接一个山匪被绑上手脚扔了出来,像四个大粽子一样堆在佛殿中央。
她拿剑鞘抵着其中一个山匪的喉咙,冷冷开口:“说吧,这和尚和你们什么关系?”
“和尚...和尚当然和我们毫无关系,你们刑庭司真是可笑,出家之人也碍着你事儿了?”
“毫无关系刚才会为了他暴露自己?”
林离眸子闪过不屑,走到佛案前随手抽了支竹签,左手娴熟地将黑发于头顶绾成一团,右手拿竹签一插,婷婷女娇娘眨眼间又是一个俊俏小生。
她走到那和尚面前蹲下,凝眸细细打量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绝色的和尚。
他年纪不大,身形清瘦而苍劲,怯怯腰肢如风中新柳,入鬓双眉似远山青黛,淡淡薄唇更像雪中落樱。
而他的双眸,明明近在咫尺,却怎的感觉虚无缥缈。就像是湖水中倒映着一弯玄月,湖面水汽弥漫,玄月也若隐若现,可看得仔细了,又更似那极深极深的黑夜,里头明明空无一物。
林离抬起手,在和尚眼前晃了晃。
果然,他毫无反应。
“你看不见?”
“不曾视物。”
“目盲多久了?”
“约莫,十七个年头了。”
“如此久了...”
和尚虽两眼无光,手指却在怀中不住地翻动,又不像是捻的佛珠。
林离警觉道:“你手里拿的何物?”
“小玩意儿罢了。”
林离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蚂蚱,棕叶编的,栩栩如生。
她呆愣在原地良久,像是被抽走了魂儿,唯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眼眶内晃动不止。
缓过神来,她的语气柔了不少:“敢问大师法号?”
“普玄。”
“大师在此参佛多少年月了?”
“山中岁月容易过,早已不知多少春秋。”
“可大师却还记得何时目盲。”
见和尚没有再回话,林离又问道:“我看大师年纪不大,既已入佛门净地,为何又要包庇这些罪匪?”
“施主无需再问,若贫僧确然有罪,施主今日不必剑下留人。”
林离愣了半晌,才戏谑般笑道:“我虽杀人无数,却有两种人不杀。一,不杀女人,二,不杀瞎子。大师既然目盲,今日自不会死在我的剑下。”
“未曾想施主还有这番论道。”
“不过,大师恐得跟我走一趟刑庭司。”
……
“你说掌司大人为何抓了个和尚回来?”
“何时之事?”
“方才你俩交班去了,没瞧见。咱掌司抓了四个山匪和一瞎和尚。这会儿啊,正在里头问审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与那和尚不和尚无甚关系。咱掌司大人啊,素来和瞎子过不去,凡执行任务碰到了,必会带回来严加审问。”
刑庭司大狱的门口,四个狱役正在交头接耳。
“你们几个,何事值得如此商榷!?”
猛的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四个衙役霎时吓得各归各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来人玄色官袍,头戴结式幞头,手拿青钢长剑,宽直的浓眉下生着一双杏眼,威严中透露着一丝憨直。
此人名为袁震,皇城司副使,说起来还算林离半个顶头上司,却偏被林离吃的死死的。
“见过袁副使!小的几个刚才在分析山匪和那和尚之间的关系,想替掌司大人分担分担。”
“如此最好,若让我知道你们在这儿乱嚼舌根,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们。可知道?”
“小的们明白!”
“嗯,开门。”
“袁副使要进大狱?”
“怎么,你有意见?我堂堂皇城司副使,难道进不得你们刑庭司的大狱吗?”
“小的不敢!只是,刚才林掌司进去之时吩咐小的们,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能进。”
“如此,那本副使就在这儿等着。”
一旁的狱役脸色尬然,道:“袁副使请自便。”
……
四面高墙的暗室,伸手不见五指,唯一个砖块大小的天窗,渗进来一点点微光。
普玄于草垫上闭目打坐,这一点点的微光刚好落在他白皙的脸庞上,光影明暗间勾勒出分明而起伏的线条,每一根都描得深入人心。
林离双手抱胸,立于他身前良久。
“施主已经盯着贫僧瞧了半个时辰了,可瞧出你要的答案了?”
“你俗名为何?”
“既已入佛门,俗名自然也忘了。”
“你还忘的挺快,你的头发今日刚剃的吧?才入佛门一日,便把俗名都忘了?”
“施主果然聪明。”
“欺骗朝廷命官,这罪名可不小。”
“青丝一落即为僧,算不得欺骗。”
“很好,那便到今日为止吧。”
“不知施主何意。”
“明日你会还俗,三日后你将与刑庭司的掌司大婚。”
普玄睁开了眼睛,空无一物的瞳孔在眼眶中微微震颤:“......刑庭司掌司,何人?”
“在下,林离。”
空气突然安静了,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若是没有听错,那么就在刚才,普玄确然听到了他这辈子以来听过的最荒唐的话,在这荒唐的地方,出自一个荒唐的女人。
今日之事,到他入这大狱为止还尚在计划之中,而这女人一句话,却让他这个从来冷静之人无法冷静了。
想来,半月前他确实调查过这个叫林离的女人。剑法颇佳,率性勇猛,本应该比那些花花肠子更好对付才对,却实在没想到脑子有如此大的毛病。
无语之时,普玄竟笑了出来。这笑容里大概有半分愤慨,半分无奈,夹杂着淡漠和犹疑,层层思绪,在他的心湖里荡漾开来。
然而林离却没有那么多情绪,从始至终她只有一个表情,那便是笃定。这时的林离还并不知道,在这个她曾审问过无数刑犯的刑庭司大狱里头,她会做下她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两个决定,且两次,面前都是同一个男人。现在是第一次。
笑声停止了,普玄才冷冷开口:“掌司大人为何觉得我会同意?”
“因为你没得选择。”林离回以冷静,“若你拒绝,假冒和尚和包庇山匪两罪,够你在这大狱里头呆完后半辈子。”
“即便我并非和尚,也不过是一瞎眼之人,剩下半辈子在哪过并无差别。”
“你我成婚后,我会替你改了这命数。”
“这么说来,我倒该感激不尽了?”
“随你怎么想。”
“我虽眼瞎,却也自由惯了,大人还是另觅良人吧。”
“我可以与你约法三章,大婚之后绝不干涉你自由,也绝不过问你任何私事。”
“若我还是不愿呢,大人莫非要强买强卖?”
林离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既已在刑庭司,便由不得你愿不愿了。”
话罢,她转身欲离开,又突然停住脚步侧头问道:“对了,你还未告诉我你的俗名。”
“......穆予。”
......
“你可终于出来了!我正好找你商量那老君坳的山匪一事儿。”见林离从大狱出来,袁震赶忙迎上去。
“这和尚和山匪没关系,审过了。”
“如此,这两天我俩还是得跑一趟老君坳了。”
“不去。”
“为何?你不是一向喜欢速战速决吗?这山匪一事儿也拖了有段时日了。”
“三日后我成婚,没时间。”
“成婚?!和谁?莫不是...太子殿下...?”
林离瞪了袁震一眼:“不是。”
袁震的声音接近哭腔:“那到底是谁呀!你不是一向对这些情情爱爱冷眼相看吗?如今怎么说成婚就要成婚了?”
瞥到袁震要开始耍浑了,林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个,我先走了啊,山匪一事儿你多留心留心。”
林离拍拍袖子扬长而去,留袁震独自在风中凌乱。
刑庭司掌司即将大婚,新郎官是个瞎和尚。
“这林掌司何时癫成了这副模样??”
朝中大臣,不论平日里是看得惯抑或看不惯她,此刻也不敢对她大婚一事妄加论断。其中缘由嘛,无非是林掌司大婚不仅事关刑庭司,更是牵扯到了另一位众臣不敢妄加评论的人物,皇太子晁风。
林离自十七岁那年入皇城司当差,到如今坐到刑庭司掌司的位置,靠的无非有二。
其一,自当是她那沉月落星、气贯虹霓的剑术,加上为人杀伐果决,胆大心细,替龙椅上那位解决了不少麻烦事儿。这其二嘛,便是太子晁风。
晁风其人,心思缜密,智勇双全,在储君之位七年,对外与北疆贼人斡旋,对内扫平藩镇叛乱,晁帝的众多皇子当中,能与其相较者寥寥无几。
林离一女流之辈,能在男子为尊南朝登上高位,仰仗的是中殿这位足智多谋,雄韬伟略的皇太子,这早已是朝堂上下公开的秘密。而更是有一不堪入耳的传闻,林掌司将来,是要嫁给皇太子做侧妃的,故此才让她掌管刑庭司。
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大婚倒是让那些平日视林离如眼中钉肉中刺之人不免幸灾乐祸。
“呵,没了太子的庇佑,且看她一女流之辈还能在这朝堂上混多久。”
......
中殿的龙椅之上,晁风正批阅奏折。他星目剑眉,明眸皓齿,一张硬朗周正的脸庞上,却又生了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
一位抱着拂尘的年轻公公脚步急促、神色慌张地迈了进去。
“禀殿下,刑庭司来报。”
“讲。”
“林...林掌司三日后大婚,新郎官是个...”
“是个什么?!”
“是个,瞎子。”
“瞎子...”
合上手中的折子,晁风眉尾微颤,思绪不觉飘回到了十日之前。
......
十日前的傍晚,晁风于林府莲池边喂鱼,等着林离执行任务归来。
“太子殿下...”
“回来了?你的手...怎么还受伤了?”
晁风疾步上前,拖起她的手臂细细查看。
林离抽出手臂,客气道:“并无大碍,微臣处理一下就好。”
“来,进屋我替你处理。”
“真的不用,谢过太子殿下。”
晁风脸色一沉,说道:“阿离,你如此躲着本宫,可是对本宫有何不满?”
“微臣不敢!微臣不过一介莽夫,不值当殿下如此关心。”
“谁敢说你一介莽夫,本宫定第一个不饶他!”晁风语气柔和了下来,又道,“不过,你跟在我身边也有整整五年了,也是时候歇歇了。”
林离猛地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于头顶:“微臣还年轻,还可以替南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赶紧起来。”晁风扶了她,说道,“本宫的意思是,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下个月父皇大寿,本宫会好好向他禀明我的想法,希望他能给我们赐婚。届时......”
“殿下!”林离再次单膝下跪,“微臣不敢有此想法,微臣只想在有生之年尽心尽力替殿下和皇上办差,还望殿下理解!”
他没再扶她起来,冷冷言道:“你还太年轻,不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行吧!早些歇息,本宫先回了。”
......
晁风眸底闪过冷光,手中的那本明黄色的奏折已经断成了两截:“难道,我在你眼里竟还不如一个瞎子么?”
......
红烛摇曳,宾客盈门。
林府今日大喜。
喜殿内, 穆予一身华贵的红服立于正中,周身是金丝刺绣的祥龙,腰带嵌着祥云状的白玉。
此刻的穆予全然没有了身披袈裟时的粗朴,他身形修长挺立,眉目如画,沈腰潘鬓。气质即便稍显羸弱了些,却遮掩不住浑身的儒雅,就仿佛是那遗世独立于火海之中的蛟龙,灼灼其华,贵不可言。
林离一身红衣如火,头顶花冠,手执金凤扇,徐徐朝着大殿走来。
两旁宾客称叹不已,皆因林离素来只着刑庭司官服,他们还从未曾见过林掌司着女人装的样子。今日这般凤冠霞帔下的林掌司,淡淡新妆,盈盈娇态,可谓一步一倾城,缥缈玉凤凰。
“可惜呀,新郎官是个瞎子,再美的新娘也瞧不见。”
“以林掌司的地位和样貌,本可配得更好的郎君,却偏偏挑了这么个没本事又瞎的。”
“可不嘛,还不如嫁给我们袁副使呢!”
“你们两个还不住嘴?”袁震瞪了两人一眼,提起酒杯闷了一大口。
“和尚穿喜服,老夫还是头一回瞧见。”
“欸,蒋老尚书,这您可就说错了。新郎官既已还俗,头发早晚会长出来,是吧?哈哈哈哈哈...”
“对了,怎么没见到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来,林离不过一区区刑庭司掌司,还够不到太子亲临她的大婚。”
“可他两不是...”
“嘘!别乱说,小心被人听了去。”
这时,一阵洪亮的声音于喜殿内传来。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殿外深沉的暮色一鞠躬。
“二拜高堂!”
两人对着两把空椅子二鞠躬。
席间再次低声讨论起来,众人皆替这对新婚夫妇竟都是孤儿而叹惋不已。
“夫妻对拜!”
林离拉上了穆予的手,对着彼此三鞠躬。
“礼成!送入洞房!”
林离一边扶着穆予,一边招呼殿外宾客:“今日,感谢各位前来见证我和夫君的婚礼,林离定当铭记在心!大家吃好喝好,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说罢,她又吩咐府里的曹管家:“我先带他回房,剩下的交给你了。”
“大人尽管回房吧,这儿有我们呢,保准让宾客们不醉不归!”
......
林离的闺房内,仍是一片火红。
门楣和横梁上结满了红绸,八仙桌上摆的是红枣,花生和桂圆,木榻挂着浅粉色罗帐,床铺上是一对鸳鸯刺绣的红枕。
“来,这里需得跨一下。”
林离小心翼翼将穆予领进了房间,引他坐于喜床之上。
春日的夜风,已经盈盈有了暖意。
两人于床榻相邻而坐,沉默了良久。
穆予缓缓伸手,触摸着身下的真丝软被,摸到了那对红枕,又拿指尖轻轻描摹着上面的鸳鸯纹路。他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覆有薄茧,林离猜想应是平日需用手代替眼睛的缘故。
瞧着他这般动作,林离原本喜庆的面庞爬上了一丝伤感,这才开口道:“今夜你便于此处歇息吧,我替你更衣。”
说罢,伸手要去解穆予的喜袍,却被他一把拦住了。
“我自己可以。”穆予神色慌张,似在努力压着紊乱的气息,“这儿只有一张床榻,你我如何入寝?”
林离凑到他面前,轻声道:“既已是夫妻,夫君何须见外。”
穆予别过头,道:“大人允诺过不干涉我的自由。”
喜服的火红将他原本苍白的面颊衬得红润了不少,聚不了光的瞳孔微微闪躲,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整个人像极了路边遭人捉弄的孩童,柔弱又无助。
“开个玩笑而已,早点休息。”
林离没再逗他,起身吹灭了屋内的红烛,便出了房间。
偌大的喜房内,穆予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之上,静静听着屋外宾客的喧闹声,酒盏相撞的清脆声,以及从窗户溜进来的夜风吹动罗帐的声音。
这个房间里的味道很陌生,似有淡淡的槐花香味,有烛蜡燃烧的味道,还有另一种分不出来由的清香。这清香不似寻常姑娘家身上的胭脂香囊,没有那么浓郁,也没有那般婉转,更像是一种简单清爽的木质香味儿。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了,伴着一阵夜风灌入,一个人脚步轻盈地迈进了房间。
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面,手持长剑。
只听“咚”的一声,黑衣人已半跪于穆予身前:“主公,您受委屈了!没想到林离竟敢对主公见色起意!”
“......不过逢场作戏。”穆予一转适才的娇弱迷茫,双眉一紧,俨然一副狠厉的表情,“说吧,都查到了什么?”
“禀主公,属下已经探查了这林府大部分房间,但并未找到任何相关的卷宗。”
“历来改朝换代,看似一夜倾覆,实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清理旧部,收拾残局。刑庭司成立十年来,便一直替晁帝办的此等差事,我不信他们未曾留档封卷。”
“主公,看来咱还得从长计议。”
穆予拿手掌抚着一旁的软被,神色晕开一层狡黠,“不急,既已住进林府,还怕从她身上拿不到东西么?”
“主公好谋算,幸得这林离是这般荒淫无度之人,真是老天开眼。”
“......派人盯紧了她,我要知道她每日的行踪。”
“是,主公。”
......
林离出了房间,直直来到袁震那一桌,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袁震见状,瞪大了眼睛:“林掌司!你此时不该春宵一刻值千金嘛,怎么还有心思来喝自己的喜酒?”
林离擦了擦嘴,道:“你那日说山匪的老巢在老君坳?”
“是啊,不是!你该不会大婚之夜还在想案子的事儿吧?!”
“谁规定了大婚之夜就不能想案子?”
“林离啊林离,我袁震对你那真真是自叹不如,甘拜下风,顶礼膜拜,五体投地...”
“行了行了,看你这样,喝了不少吧!”
袁震举起两个酒杯,递了一杯给林离:“来,咱哥儿俩走一个,祝你,新婚愉快!!”
林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对了,我曾听宫内一个太医说过,老君坳的深山里,有一个专治目盲的老神医,那些瞎了几十年的人都能给治好。 ”
“......你该不会想替那瞎子,咳咳,替你夫君治病吧?”
“不然?”
“你就不怕他看得见之后把你甩了?”
“好你个袁震,我长的有那么不堪吗?”
袁震定定地看着林离,眼波流转间才道:“你只是平日不爱打扮,其实,你很漂亮...”
林离赶忙挪开视线,打趣道:“看来袁副使是真喝了不少。”
“说真的,我呀,只怕他瞧见你之后赖上你一辈子...”
林离没有再接话,脸颊悄然爬上了一层红晕。
“啧啧啧...林掌司竟然害羞了...”袁震见状,连连叹气,“你说说,这小子到底是修了哪门子福气!?”
“别贫了,你也早点回去,明儿一早我们便出发去老君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