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没动笔了。不对,应该是有些日子没“动笔”了,不是不想写,是忽然觉得不知如何落笔了。
不知不觉已至中秋,气温似乎还在夏末纠结,可节气终归是到了。
那天,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的梧桐,已经呈现了杂样的色彩,看起来轻减了许多,感觉风过时,都可以听到它们碰在一起的声响。我猜,它们不会是在一起计算所剩无几的时日,而是记挂着明年的春天是否还会次第萌生,还能相遇,还能一起在盛夏里迎风戏雨。若人亦可如此,那又会是怎样?
忽然觉得,办公室所在的位置是极好的。对面的姐姐抬眼可看的是灰色的办公楼,它们的窗子朝西,然后就是斜上方的一片天。而我能看到的是窗外的梧桐和对面的办公楼,还有一方不大不小的天。四季在我眼里,而姐姐的四季在我言语的表述里。有时她也会说,“我这个方向,只能看到这栋老楼,看不到你眼中的梧桐,幸好,我只要站起,就可以看到一样的世界。”是呀,只要换个姿势,就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天晴的时候,几朵闲云会悠悠然的从屋顶溜过,可以从它们之间的缝隙里看见不一样的蔚蓝。
天阴的时候,梧桐的叶子会显得格外的不同,有故事,有雨声。
春日里有莹绿,夏日里有浓绿,秋日里更如彩虹。所以,有时会想,心里的四季比眼里的四季更富诗意。
蝉儿走了,喜鹊偶尔会来叫上几声,傍晚还会有远来的小鸟私语几句,让这里的一日,四季总会有不一样的生机。
写过梧桐落雨,写过弱柳纤腰,写过玉兰吐蕊,写过垂丝海棠,还写过至今不肯作别的紫薇。这里的花很美,这里的树有故事,这里的雨都似乎一落三顾,这里的风每天都在读着长短的句子,这里的阳光总能留下不同的光影,这里的一切都被我写成了我想要的模样。
于是,日子久了,把自己活成了孩子。年岁长了,把思绪理成了长短不一的段子。说给旁人是过往,说给自己是“我还没忘!”
在那一年,我的人生被自己自然的分成了不同的两个阶段。一个阶段是在追光,一个阶段是在窗下坐看风起云涌;一个阶段来不及停下欣赏,一个阶段在欣赏回望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模样。当时有人说,“你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得很好!”我笑着说,“我只是不想在老去时,画不出自己想要的模样。人生很短,在我有能力自己改变自己未来时,尝试一下不一样的活法!”
未来,还会有好多年,我还会写,写过去的不会太多,因为它们早就被全新的一切挤出了头脑之外。写现实的也不会太多,因为自然的世界远比现实更令人欢喜。
总之,活得简单,笔下的万千世界皆是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