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文牧野是新生代导演的领军人?看完你就懂了

疯了fashion 2019-11-30 17:11:47

刚刚结束的第32届金鸡奖上,文牧野凭借《我不是药神》获得了最佳导演处女作。在这之前《我不是药神》已经获得第3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两岸华语电影大奖,以及第55届金马奖的最佳新导演、最佳原创剧本、最佳男主角。

一部作品能够获得两岸三地电影界奖项的认可,在中国电影史上也算是少见的战绩,尤其这还只是他的第一部长片作品。像最佳导演处女作、最佳新导演这样的奖项,一生也只有一次提名的机会。

两岸三地虽然都是中国人,都讲中国话,但是有着不同的电影史发展脉络,金鸡、金像、金马也有着不同的审美、评断风格。

文牧野能够同时获得三者的肯定,不外乎有两个原因:其一,他能代表最新一代年轻电影人的思维方式和拍摄手法,同时有着新一代中最为成熟的导演技能;其二,他的作品能引起两岸三地国人的共鸣。

《我不是药神》上映之时,因为故事取材于真实的社会事件,让很多观众觉得在内地市场看到了一种新的电影类型。

但事实上,这种社会现实题材的电影恰好是中国电影源远流长的一支脉络,从上世纪20年代中国商业片浪潮诞生之初延续至今,像是时代的烙印,每个时代都有属于它的电影,记录发生过的事情。

文牧野对于现实主义题材的挖掘,也是正好站在了一个继承者的位置上。从他的短片作品开始,就已经对社会问题有不同面向的关注。

《斗争》聚焦少数民族在大城市的生活问题,传统文化与摩登世界之间的冲撞。《石头》则是呈现了打工者的生存困境,背后指向为城市化过程中传统丧葬观念的渐失。《金兰桂芹》的主角是空巢老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如何相依为命。《安魂曲》则是展现了一个普通人面对生死和金钱的困局,如何用“死”拯救“生”。

从上述四个短片作品里,可以看出无论是学生作业,还是进入电影界的敲门砖短片,他始终关注小人物的故事,最终指向个人存在问题,也展现出他这一代年轻人所关注的议题,虽然不似上一代的宏大格局,家国情怀,但对于社会现实问题有着敏锐的观察。

叙事技法上依赖空间与时间的设置推进情节,《斗争》和《石头》都着重刻画城市空间之于主角的影响,而《金兰桂芹》和《安魂曲》的核心都是时间问题,与死神竞赛的衰老和伤痛。

《我不是药神》更像是一个集大成的作品,突出体现了他现实主义创作能力,精准抓住时代了痛点。这一点的实现,也离不开他本身就是电影的编剧,具有极强的编、导一体专业素质。

《我不是药神》是一个标准的好莱坞式剧作结构,具有很强的情节剧特质,也就是情节不断翻转推动叙事,同时紧紧抓住观众的注意力。

从人物的角度来看,他所创造的男主角程勇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恰好是一个“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他最开始代购药物为的是自己赚钱,而在影片的后半段,他所做的一切是真的为了救人。

我们看一个故事,归根结底看的是“人”,不仅仅是角色个人,以及赋予他的性格、任务如何与其他人物形成关系,共同编织叙事架构。而故事里的人,是由编剧创造的。

在《我不是药神》中,文牧野展现出高超的角色塑造、群像调度能力。

卖药五人组分别有他们的叙事功能,分为“生旦净末丑”。程勇是武生,刘思慧是花旦,黄毛是花脸,刘牧师是末——老生的角色,而丑是吕受益。

这样的角色设置呈现出一幅众生群像谱,他们彼此之间有潜在的矛盾,像是程勇被药贩威胁后决定放弃,因为他不是患者可以赚钱脱身,从而引发其他人对他的不解和不满。

当其中一个角色的抉择、生死发生变动,便可以牵系出新的矛盾点。

尤其在设置主要人物死亡桥段,很有效的投准观众情绪反应,提炼出观众的感同身受密度。文牧野在谈及黄毛和吕受益之死时说:“这两个人是程勇心中最软的两块。”

这两个角色其实是两种人物创作方式,吕受益这个角色非常接近真实,而黄毛是一个理想化的纯虚构人物。

如文牧野所说,吕受益是最像中国病人的一个角色,整个故事也是由他来开头。他本身是一个小市民,为了求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尊严,但他基本诉求也很简单,就是活着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包括和他相关的细节——橘子,也是符合生活化、现实性的逻辑。

贪生是他引起观众共鸣的重要特质,这一个看似自私怕死的角色,很好的象征了每个人面对疾病的恐惧。

而黄毛在文牧野的描述里“是全片最侠义、最干净、最道德、最完美的一个角色,只认正义、善良和公平。”这样的角色是很难在现实中存在的,他更像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可以为了心中的大义毫不犹豫的自我牺牲。

黄毛身上所投射的也是观众在这个故事里渴望看到的一个面向,总该有一个纯粹的人,是为了道义做事,而非有现实的动机驱使。

因此他们在故事里的死亡,是一种纯熟的编剧技巧,也是叙事发展的必然结果。

在文牧野眼中,这也是电影、戏剧创作的无可奈何,他认为在故事里“一定是你最爱的人、最大程度牵引住观众的角色离开你”,尤其当观众认可了这个人物,不论从现实层面还是理想层面,就代表他们的情绪已经跟着故事的发展走了,从而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同时消亡可以带来情感上极大的伤恫。

《我不是药神》有着丰厚的文本,在文牧野看来,社会性题材其实很难创作,因为这个故事需要非常坚实的背景,而非在一个虚设的空间中单纯填充议题。

他在创作中利用技法借力,循序渐进地引导观众的情绪。在引导的过程中,创造出一个灰色地带,故事的最终归属是伟大的人性而非恶狠狠的批判,很好的包容了议题、探讨了问题,也呈现出他最本质想要表达的主题。

当然,一部电影想要获得大众的认可,最重要的就是它对于当下时代的普世价值观的呈现。在这一点上文牧野很好的抓住了时代与人性的连接点,围绕“生老病死”这一核心进行叙事构建。

正如上文所说,病和死对于人性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恐惧,每个人无时无刻都活在这样的恐惧之中。

类型片常常将人的恐惧共性转化成一个实体元素,并在银幕中消除这个恐惧,从而获得观众的心理认可。很明显,《我不是药神》的恐惧元素就是白血病,或者可以更为广泛的称之为“绝症”。

但这是一个很现实的故事,真实存在的绝症并不能通过任何超脱现实的手法得以消解。他没有将叙事主力放在解决“病”上,而是如何获得“药”,通过“药”的情况改善缓解了观众的恐惧。

文牧野最新的主流银幕作品,是《我和我的祖国》中的《护航》,在这个短片创作中他依然保持了对于人性的观察。如果说《我不是药神》展现的是横向的人性众生相,那《护航》则是一个纵向的个人成长史,以个体经验的成长塑造人物。

在《护航》中的矛盾设置是内化的,它并不展现在外部空间之中,而是在女飞行员心里,她要通过与自己的战斗,达到个人心理的平衡点。

这个故事最为现代、独立、前沿,但是他的处理方式又很经典、传统、意识流化。

中国电影进入高票房时代后,类型片的多元化一直存在一定的问题,有的人想用资本引领市场,也有的人想靠一己之力对抗市场,但这都是不健康的发展状态。

市场本身所代表的是受众,而非经济利益,因此一部影片在进入市场之时,需要考量的是观众。而电影作为一个创作品,自然也要注入作者的思考。

文牧野所做的,是寻找到一个观众与自己之间的中和点,也正是因为他坚持忠于自我,最终才收获了观众和市场的拥抱。

在金鸡奖得奖感言里,文牧野提到有个老师跟他说“应该一辈子都要以处女作的精神去拍电影”,这也成了他创作时所坚持的态度。

但是,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尤其是青年创作者,重要的是本心,而非过眼的名利。站在一个继往开来的位置,对于青年创作者从来不是易。

文牧野背靠的是中国电影的过去,而前行需要攻克的不仅仅有时代的冲击,也包括面对《药神》、《护航》成功后的自我挑战。

怀抱初心,便是最好的武器,祝愿他乘风破浪,开辟下一个奇迹。

本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幕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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